殊鏡就是她?!
這個雷比剛纔聽到那什麼未婚夫更加的雷!
她就是殊鏡?我還是不敢相信,殊鏡小的時候就長這樣?雖然不是醜,但也只是清秀而已,怎麼長大了就容華絕世了?
寧心笑眯眯的看着我,一臉天真,“我很好奇哦,你是在哪兒看得我的比試呢?我今天根本就沒有上場,你從哪兒看的下半場呢?”
就在說話間,那個大喊大叫的小女孩已經跑進了涼亭,氣喘吁吁的叉着腰,“殊鏡,我可算找到你了。”
寧心看向她,“你怎麼也跑到這邊來了?其他人呢?”
女孩兒歇了好一會氣,才道:“是長老叫我來找你的,順便還有家主。對了,剛纔你不是和家主在一起麼,怎麼……”說着在她耳邊輕語一陣。
“哦,他在那邊,我去叫他。”寧心說着看了我一眼,就領着女孩往待客廳去了,不過幾分鐘時間,就見殊瀾之和她們行色匆匆的出了門。燕傾黎站在門口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又看向我,臉色有幾分不善。
“爹……”我走過去,先聲奪人,“你和瀾之叔叔商量的事到底是什麼啊?”
燕傾黎眸中怒色一閃,“小孩子不要管那麼多,好好聽話,乖乖練功就是了。你和殊鏡的婚事爲父已經定下,我還有事要處理,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說完衣袖一甩,大
步流星的走了。
我去!既然說我是小孩子那麼急着定下婚事做毛?靠,不覺得自相矛盾麼?
繞過涼亭,我看着湖水邊走邊想,看來寧心就是殊鏡沒錯了。這個夢境雖不見得和當時所發生的事一模一樣,但大致走向應該是差不多的。我原以爲殊鏡與燕向沙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卻沒想到他們倆的關係中竟還有聯姻這一層。殊家和燕家聯姻,算是強強聯手吧。
突然背後被誰狠狠一推,我腳下收力不及,墜入了湖水之中。眼前的世界頓時一片碧綠,被湖水包圍。湖水不斷涌入七竅,穿起來輕便無比的道袍浸水之後卻是萬般沉重,我在水中根本掙扎不動。
是誰推我?我心生疑惑,卻在漸漸的缺氧中失去了意識,難道又要回到現實中了?
隔着眼皮感覺到有光射了過來,我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牀上,身邊圍了好多人。
“少主醒了!醒了!”
“兒啊!你終於醒了!”
燕傾黎在聽到前一聲叫喊之時,立刻快步趕到牀前,關切的問:“你感覺怎麼樣?沒事吧?”
原來還在夢中。
我打了個哈欠,“沒事,只是有點困。爹,是你救了我?”
燕傾黎眼中閃過一絲愧疚,手一揮,命令所有的弟子、下人退去,才道:“不是我,是你有個師兄,偶然路過才救了你。他在湖邊發現了這個東西……”
燕傾黎說着,左手掏出一塊玉佩遞過來。我接過來一看,只見玉佩上面紋有一雙鳳凰,玉佩的底色是翠綠色,只有兩點鮮明的紫色,正恰恰點綴在一雙鳳凰的眼睛處。
“紫鳳?”我喃喃道,這鳳凰的形狀不就和我在秦家的石洞洞壁裡看到的一模一樣麼,“是秦家的人做的?”
我看着這玉佩只覺得十分蹊蹺。秦家的人如何知道我會出現在湖邊?還好巧不巧的在害了我之後,留了塊能證明他們身份的玉佩在現場?這如果真是秦家人做的,手段未免也太差了吧!
燕傾黎神色一厲,“除了秦家還會有誰?哼,真是欺負到頭了,居然敢在我燕家的地盤上明目張膽的害我燕家少主!”
“爹,會不會不是秦家做的,而是另有其人呢?就憑一塊玉佩來定罪,未免太過武斷。”我說出我的看法,誰知燕傾黎勃然大怒,“你就這樣心軟下去,遲早會死在他人手中!不管今日到底是不是秦家做的,我認定了是,那就是!”他起身就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道:“你好好養病,別的事不用操心。這比試也不用去了,因爲已經沒有意義。”
他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已經沒有意義?燕傾黎這老頭,冥頑不靈的,專治又霸道,真不知道那燕二叔爲什麼在他手下還能那麼囂張。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給我送藥送飯的人以外,我見不到一個人。那些叔伯兄弟通通都沒影了,就連常常聽到的外人的喧囂聲,也沒了。
整個燕家寂靜得像一座死城,我躺在牀上只覺得自己快要生黴了,於是掀開杯子下了牀。其實我早就已經沒事了,只是伺候我起居的人,實在是小心過度了。就連我娶個茅廁也要跟着來,我了個去。
“喂,我問你,秦家和殊家的人呢?比賽不是還沒完麼,怎麼他們就不見了?”事實上不僅他們不見了,燕家的人,也不見了一大半,只剩下一些燒水煮飯的人,以及我這個早就沒病了的病號。
被我逮住問話的小夥子顫顫巍巍,“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丫的,怎麼這麼膿包?
“算了算了,你下去吧。”求偶揮退了他,決心自己去找找原因。我還就不信了,這麼大家子人,我找不着一個。
“臭小子!你往哪兒去!”剛一踏出房門,對面的門就開了,露出一張小臉,正一臉嚴肅的看着我。
我乾笑兩聲,“不去哪兒,就去散散步而已。”
知道了眼前這小丫頭就是殊鏡之後,我有一種微妙的感覺。感覺她對我而言,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小時候的殊鏡和長大後的殊鏡是不同的兩個人,和成爲女鬼後被封印兩千年的殊鏡更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小殊鏡靈動、高傲,而女鬼殊鏡,則是哀怨居多。那也不奇怪,換誰被關了兩千多年,都會怨的。
殊鏡,不,我還是願意叫她寧心,有人氣兒的熱乎的寧心。
寧心瞪着眼,“燕伯伯叫我看着你,就說你肯定耐不住性子會跑出去,果然被我逮到了吧。”
聽了寧心這話,我心裡更奇怪了。燕傾黎早就料到我會耐不住性子出來,安排了寧心來守着我,他到底要做什麼?
“你可知道我爹和你爹去了哪兒?”我寄希望與寧心身上。
“我知道啊!”寧心大笑,露出兩顆還沒長齊的牙,“他們打獵去了!”
打獵?我皺眉,騙小孩子還差不多,這個時候打什麼獵?若說是捉妖我還相信一點。之前明明還是在比試的,突然人都不見了,這反常的情形讓我覺得非常不妙。“秦家的人呢?”
寧心走過來,道:“我怎麼知道,聽說是他們家裡出了什麼大事,所以都急急忙忙的趕回去的,今年的比試就此作罷。”
怪了,有什麼大事比三大世家爭排名更重要的?以前的人不是看重名譽勝過一切麼?“你……就不覺得奇怪麼?”
寧心聳聳肩,“有什麼好奇怪的,難道你還不相信你爹麼?”
哼,我的確不信。看着寧心那張天真的臉,我真想告訴她,她就是死在燕傾黎手上的!就算不是他親自動的手,也和他有着莫大的關係。可是說了有什麼用,這裡只是一個回憶的夢境,殊鏡已經死了兩千多年了,一切早已是定局。
我打了個哈欠,轉身往回走,“哦,那我回去再睡會兒,你也好好休息啊。”燕傾黎既然叫她來守着我,自然是不讓我出去了,看來得另想法子。
我回到房中,看見另一面有一扇窗戶,心下一喜。不讓我從門出,我就爬窗!端來凳子放在下面,費力的踩着爬上去,這身子小了就是不爽,爬個窗戶都要費半天勁。我歇了口氣,推開窗戶打算跳下去,一張小臉笑嘻嘻的出現在窗外,“你要去哪兒啊?”
我去!陰魂不散啊你妹!
我心中悻悻,臉上卻笑道:“呃,站得高看得遠,我來看看風景。”
寧心拍拍手,“嗯,我也來看看風景。”說着就站在下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丫的,老子又不是背景圖,你看個毛?
我看着寧心的笑臉,越看越不對勁,怎麼看起來丫這麼幸災樂禍呢?突然背後一陣熱氣翻騰,我連忙扭頭,就見道袍的下襬又着起火來,正往上燒了過來,差一點就燒到我屁股上了!
我恨得咬牙切齒,你妹,跟老子的衣服有仇啊我靠!當下也顧不得那麼多,忙手忙腳的想要滅火,誰知卻腳下一滑,從窗臺上摔了下去!我只看到寧心驚慌失措的臉,聽到她驚呼一聲,就落到了地上。
“哎呀呀,你終於醒了!你要再不醒啊,我怕燕炆煜那小子知道以後來拆了我的房子,那我就只能把你給擡出去,打出個牌子,叫賣死人葬房子了!”
聽到這聲音我愣了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弗蘭,原來我已經醒過來了。原以爲會像掉進水中那次一樣,醒過來還是在夢中。
弗蘭翻着媚眼,伸出一隻手擺在我眼前,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我莫名其妙的瞪他一眼,“我怎麼知道?”誰知道他又發哪根神經呢。話一說出口,才發現我嗓子竟然有幾分沙啞,把我自己嚇了一跳。
弗蘭搖搖頭,“這是五!你整整昏迷了五天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秦語把你送過來,你都死了七百次了!”
五天?!
我去!
加上在秦家耽誤的時間,那不是距離藍藍所說的最後期限只有一天時間了麼?我心裡一驚,顧不得想其他什麼,立馬從牀上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