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有些約定
事實證明，關於熱搜的內幕，回一笑知道的比尤鋆還要更多一些。
爲了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影帝在這個時候接腔：“熱搜的事情，已經在處理了，很快就會下去了。”
笑笑子嚴格執行了自己最不好說話的人設：“你家經紀人可真是手眼通天呢，既能讓你做娛樂圈最乾淨的男明星，又能想黑誰就黑誰。”
回一笑擺明了是在找茬。
她的態度，同時也說明了，韋哲禮團隊爲什麼會直接給尤鋆工作室發律師函。
拍戲的這段時間，韋哲禮就像個孤兒。
好好的一個領銜主演，連個助理都沒有，更不要說團隊了。
月姐現在蠻有一種被回一笑給誤導了的感覺。
偏偏她還一點怨言都不能有。
再怎麼說，送韋哲禮上熱搜，都是她個人的決定。
並沒有可能在回一笑一開始的算計之中。
一個十八歲的姑娘，也沒可能有這樣的算計。
如果早知道韋哲禮有這麼強大的團隊，月姐肯定也不會使用“終極手段”。
尤鋆再次表明自己的態度：“這件事情，我代表尤鋆工作室向你道歉。”
尤鋆當然可以代表自己的工作室，只是代表的時間有點晚。
尤鋆的這個態度，確實是很難讓人揪着不放。
但這樣還是不夠。
“所以，你承認這件事情是你授意的？”回一笑看了月姐一眼，她的意思很明顯，應該道歉的人，還沒有道歉。
月姐一直以爲，尤鋆力推韋哲禮, 是因爲有相似的經歷。
經驗使然, 她也認定了，韋哲禮的選秀視頻是爲了出道在搞人設。
再加上還有爆料作爲佐證，月姐對自己的判斷是很有自信的。
結果到最後，韋哲禮確實是虛構了自己的人設。
但卻不是由低往高虛構, 而是由高往低保持低調。
這也難怪有着300萬粉絲的創業偶像, 會以一種連粉絲都想不通的反常姿態，力挺韋哲禮。
月姐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
她原本是想着, 熱搜一出, 就會有很多原來沒有爆出來的黑料。
這樣一來，韋哲禮就會更需要一個經紀人。
在熱搜控評的過程中, 不僅沒有找到新的關於韋哲禮的爆料。
基於韋哲禮的好人緣, 他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都出來給他站臺。
全都是大衆意義上的貴族學校。
韋哲禮的貴公子人設，如果真的像尤鋆一樣，是包裝出來的。
就不可能會有這樣規模的反彈。
熱搜的事情, 承認是死，不承認也是死。
雖然都是死，但也不是沒有區別。
承認的話，死的是她個人，不承認，整個工作室都要背鍋。
這當然不是月姐願意看到的。
“是我的錯, 我的出發點也是想要簽下韋哲禮, ”月姐終於還是決定要承擔責任，“這件事情我還和你討論過。”
回一笑“呵”了一聲, 像看傻子一樣地看着月姐。
認錯就認錯，最後來個畫蛇添足是要拉誰下水？
“你這麼說話，我可就不太愛聽了, 怎麼着，還想挑撥離間？”回一笑又開啓了最不好說話的人設：“你和我討論的時候, 難道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給韋哲禮鋪平一條道路？”
“我給韋哲禮接了超一線的代言, 就等韋哲禮簽約, 就能對外宣佈了。”月姐表示自己做了一般經紀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怪不得。”回一笑笑笑：“你確定是你幫韋哲禮接的, 不是品牌方自己找上門來的？”
月姐有些尷尬。
她沒辦法再拿回一笑當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女孩來看。
這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竟然每一個都直指要害。
再這麼下去, 今天這個談判，肯定不可能有好的結果。
一點娛樂圈資源都沒有的小女孩，把她這麼個資深人士，給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明大狀也有點擔心。
再這麼下去, 不直接上庭, 怕是不能善了。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是不是能夠來得及立案。
問題的關鍵在於韋哲禮根本就不想和《均勻有餘》鬧得不可開交。
明星在桌子底下, 拍了拍回一笑，示意她稍微冷靜一點。
回一笑所有的壞心情, 都被親親爸比給拍散了。
開玩笑。
也不看看，拍她的手是什麼樣的人間絕色。
回一笑稍微收斂了一點自己的情緒。
“超一線的代言呢, 你們工作室還是自己留着，韋哲禮呢，我肯定是要全須全尾地帶回去的。簽約你就不要想了，想想怎麼補償, 要是補償不了呢，我們就法庭上見。”
雖然從語氣和表情上都看不太出來, 回一笑終於還是做出了一些讓步。
月姐的終極目標, 是簽下韋哲禮。
她當然很難一下子就答應。
尤其是在這麼大費周章過後。
“你們希望得到什麼樣的補償？如果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一定盡力而爲。”尤鋆立馬錶明瞭自己的態度。
雖然, 尤鋆是月姐一手帶出來的, 但論眼界和心性，絕對不是如今的月姐可以比的。
陪着導演求醫的這些年，尤鋆的心性早就變得豁達。
他連自己的出身都不在意了，更不可能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如果在這之前，他還必須要有足夠的錢，保證導演的天價醫療費，在這之後，錢財都不再是尤鋆必須要孜孜以求的。
“四個小時之內，黑韋哲禮的所有帖子，都必須要消失。”這是回一笑提的第一個條件。
不管是月姐還是尤鋆都表示沒有問題。
但回一笑接下來的這個條件，就比較沒辦法答應。
回一笑說：“從現在開始, 韋哲禮的任何黑料，不管是不是你們爆的，我都會認爲是你們爆的。韋哲禮再次被黑, 就要以月姐在尤鋆工作室的所有股份作爲對賭。”
“這不可能。”月姐說：“娛樂圈哪有不被黑的？”
“你家影帝不就沒有嗎？你不就是拿你家影帝是娛樂圈最乾淨的男演員來說服我的嗎？”回一笑並不讓步。
“可是現在的娛樂圈，和以前不一樣。”月姐帶尤鋆出道的時候，還不存在熱搜這個物種。
“誰說韋哲禮要進娛樂圈了？”回一笑轉頭看向韋哲禮：“小禮子，你有要進娛樂圈的打算嗎？”
“我是應該打算還是不應該打算？”韋哲禮不太確定地問。
“你說你的真實想法就行。”回一笑回答。
“我的真實想法就是我聽你的，你要是願意讓我進呢我就進，但你得陪着我。你要不願意讓我進呢，我就不進。或者你不願意陪着我，那我也不進。”韋哲禮的膽子，忽然就大了。
真實想法是什麼物種？
韋哲禮表示沒有見過。
“嗯呢，算你還有點乖。”回一笑給韋哲禮點了一個贊。
就很突然的，又很莫名其妙的，一出偶像劇，就這麼毫無徵兆地開播了。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來，今天的這個談判，誰纔是主要對象。
這樣一來，就逃不過回一笑剛剛提出來對賭。
回一笑提出的這個要求，實際上是非常不合理的。
尤鋆工作室雖然是尤鋆的名字，但是這個工作室是尤鋆和月姐一起創立的。
讓月姐拿所有的股份對賭，就相當於，只要韋哲禮一上熱搜，她就和尤鋆工作室沒有關係了。
這樣一來，如果回一笑自導自演一場，那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月姐肯定不會答應這麼不平等的對賭條款。
“你們要是覺得可以呢？要不然用我的股份對賭吧，我和月姐的股份是一樣的。”影帝又出來擔責任了。
“我要你的股份來幹嘛？又不是你買的熱搜。”回一笑要這麼對賭，肯定也不是因爲對工作室的股份感興趣，她要的是一個態度。
別的不說，這麼多年，月姐讓尤鋆成了娛樂圈最乾淨的男藝人，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月姐竭盡所能，不該上的熱搜，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大衆的視野。
回一笑在和對面談判的時候，明星一直在關注韋哲禮的熱搜。
前後不到一個小時，原來的熱搜就全部撤下去了，剩下的兩個，都是回藝女士這邊帶起來的真實熱搜。
明星把熱搜的截圖分享給了回一笑，並且問她另外的熱搜要不要也處理一下。
看到黑熱搜都沒有了，回一笑也就開心了。
回一笑給明星迴了一條消息：【爸爸子，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先帶小禮子回去了。】
剩下的事情，與其她來處理，不如把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解決。
原本她也就沒有想着真的要起訴尤鋆工作室。
一方面是時間不夠。
工作室律師團的自信，其實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這樣的民事訴訟，想要在一週之內完成立案，原本就只存在理論上的可能。
如果不是律師團裡有四分之三的人，都有過被明師兄支配的恐懼。
律師團也很有可能會一直囂張下去。
除了時間之外，更重要的考量在於，即便起訴成功，也還是會對韋哲禮造成持續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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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億的宣發已經砸下去了，如果這個時候《均勻有餘》被撤檔，將會引發什麼樣的軒然大波，是可想而知的。
軒然大波將會引起的震盪，又將是不可控的。
比起和這些無聊的人和事扯皮，回一笑更想回去好好欺負韋哲禮。
半年沒有欺負，笑笑子都快忘記欺負小禮子是什麼感覺了。
欺負起來各種手生。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笑笑子可是從小就立志要欺負韋哲禮，直到欺負不動爲止。
要不是小禮子今天破天荒地情緒還崩潰了好幾次。
回一笑可能都已經找回欺負他的手感了。
還有什麼是比欺負韋哲禮的業務熟練度更重要的？
反正她想撒的氣，也都撒差不多了，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來。
反正有爸爸子在，怎麼都不可能讓笑笑子和笑笑子的小禮子吃虧。
想到爸爸子，回一笑就想到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她這麼孝順的一個閨女，纔不是那種只知道啃老的小孩子。
爸爸子爲她做了那麼多，她也得爲爸爸子做點什麼。
不要忘記了。
此時。
此刻。
此地。
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回藝女士，正在同一個城市，做着在回一笑看來一點都不重要的事情。
回一笑給回藝女士發消息。
簡單、直接、粗暴的一句話：【回藝女士，你兒子快不行了。】
平日裡，對回一笑的信息愛答不理的回藝女士立馬秒回消息：【說人話。】
回一笑回覆：【人得不能再人了，你那個叫韋哲禮的兒子，因爲情緒崩潰，正在自殘。】
回藝女士：【你不會照顧一下嗎？】
回藝女士如果不是不方便打電話，現在肯定已經直接打過來了。
回一笑表示愛莫能助：【他那麼大一個人，我就算想幫你攔也攔不住。】
回藝女士：【你把酒店地址給我，你讓禮禮等着我，我演講完就過去找他。】
回一笑：【那你可得儘快哦，要是拖的時間長了，記得過來給你兒子收屍。】
回藝女士：【我兒子要是沒有了，你也就不是我的女兒了，要收我就兩個一起收。】
回一笑：【說的好像我什麼時候是過一樣。】
回一笑和隨時都有可能斷絕母女關係的回藝女士溝通起來，總是這麼的……順暢。
關於明大狀爲什麼不做真的大狀，而是一直都只是在非訴領域發光發熱，回一笑其實是問過的。
這件事情的起因，是因爲回一笑了解到，真正幫iDiapers打贏三大訴訟官司的，不是站在法庭上的段玉，而是從來不願意上庭的爸爸子。
回一笑知道之後，肯定會好奇。
既然那麼關心，爲什麼不直接自己上場打官司。
不問還好，一問就有很多的意難平。
爸爸子當時給的答案，是回藝女士並沒有親自出庭。
這個邏輯就很不對。
回藝女士有沒有出庭，和爸爸子要不要打官司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
這個錯誤的邏輯，瞬間就激起了回一笑熊熊的八卦之心。
可能是因爲那會兒相認還不是很久，所以爸爸子還有點不好意思。
就說，回藝當時直接人間蒸發，斷絕了一切的聯繫，讓有些約定沒有辦法實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