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造成的空間震鳴級別的攻擊對撞,讓除了龐斑和君莫問之外,周圍的一切都粉碎了。即使是空氣,在幾乎震裂虛空的波動中都消失無蹤。幸好這裡只有流之不盡的江水,無有產生巨大的災害。
事實上,那“轟”的一聲巨響,並非拳劍相擊的聲音,而是被震滅空氣所成的真空,在空寂返回後造成的,是交鋒過後纔出現的聲響。空間級的聲音只會由空間內的事物形態變化察覺得知,又怎麼可能聽得到聲音。
連續三千下拳劍相擊,震耳的轟鳴聲不斷,既是連成一片,如蒼穹中忽起悶雷,又是參差有別,彷彿是三千門神威大炮在接連開火,一瞬都未有中斷。
君莫問的三千劍,是一劍接着一劍,連續不斷,每一劍都彷彿順應着冥冥中的命運軌跡而行,映落到世間的劍影形似一道道空間裂紋,直向龐斑破滅而去。
龐斑同樣一拳又是一拳,針鋒相對,接住了一道接一道劍影,竟似擊潰了一道道空間漣漪。擋住了君莫問的合道之劍,若萬流歸宗般不可阻擋,而龐斑則如奔騰不息的急流中,不可動搖的磐石。
君莫問只見揮出一劍,劍鋒消失後,卻在虛空中留下了幾千柄劍影。而龐斑,和君莫問的劍實實在在對了三千拳的,明明是將四面八方的劍影盡數擊散的數千拳,卻是一直筆直前
行着,卻彷彿只出了一拳的樣子。
這是當然的,在兩人涉及到虛空法則的戰鬥中,時間與空間,速度和距離,早已經混淆不清,失去意義了。與其說他們是在拼鬥招數內力,不如說是武道意志和精神靈魂的對決。
可是,他們並非沒有真元內力上的交鋒,否則各自對立,直接在進行武道意念中的對決就好了,何必打生打死!君莫問和龐斑終究是物質,不是佛道兩家的論道,僅限於信仰道心,而是要訴諸於生死勝敗!
君莫問和龐斑其實是真元靈魂的交鋒,什麼是真元,武道意念和真氣內力融合凝聚的高等能量。兩人每一次的精神意念對撞中,其實真元內力同樣在碰撞着。只因爲世間的虛空法則限制住真元能量的強度,同時也限制了他們真元流轉的速度。
君莫問和龐斑每一次交鋒,真元同樣是在激烈交鋒,只是比起沒有限制的意念,瞬息之間數千次的對決,真元交鋒不免有些時滯。但在三千次武道意念對決的最後,累積真元的碰撞結果終於出現了。
結果就是,三千劍時,君莫問和龐斑被拳劍相擊真元爆炸衝擊的中心,兩人拳劍相交處,出現了一點無比深邃的黑色。
這個無比深邃的黑點,似乎蘊含無盡的黑暗虛無,彷彿是黑洞般連光線都吸入了進去。
這個黑點可以將世間的一切吸入,除了龐斑和君莫問已超脫世界的武道意念印記,所以兩人武道意志排斥流水在江中形成的半圓空洞中,武道意志排斥下,這點黑色遲遲未被虛空法則癒合。
“小三合!”
“不錯,正是小三合,天地人三才合一,煉虛合道大圓滿之境,距破碎虛空只有一線之隔了!”龐斑負手說道。他的眼神有些茫然,似乎陷入了一段悠遠的記憶裡。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君莫問惋惜道:“可惜,仍是隻有三千劍!”
龐斑失笑道:“若不是三千劍,那倒有問題了。”
所謂“三千大道”,可不是說說的,當境界到達天人交感時,一言一行切合天道,似是巧合,又像是必然。有的人將這種情況視爲得道,有些人卻認爲這是命運的束縛,想要打破他。其實這不過是世界規則在唯心主義者心中的具現,和唯物主義發現的科學定律沒有什麼兩樣。
“若是能再出一劍,豈不就可以破碎虛空!”
“你還能再出一劍嗎?只要向這個小三合造成的虛空法則漏洞刺上一劍,你就可以超脫塵世了!”龐斑以一種調笑的語氣說道。
這與你魔師的身份不對稱啊,龐兄,你要威嚴啊!君莫問暗自吐糟,口中針鋒相對:“若是龐兄能夠再出一拳,君莫問必可以同出一劍。”
龐斑淡定道:“龐某已無力出招了。”
君莫問苦笑道:“莫問也是一樣,只好等下次了。下次可能只有一千劍了。”
見小三合碰撞造成的黑點終於被虛空法則抹消,君莫問惋惜嘆口氣沉身入江。這次他並非遁江逃逸,而是沒有力氣越江而走,只好藉助江水激流之勢離開。
“一千劍,萬劍歸元嗎?”龐斑江面上自語,忽然腳下一抖,沉入江中,他同樣亦無再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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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斷流!?”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看着手中的奏摺,裡面是君莫問和龐斑對決的情報。記述兩人在大江對決,使長江爲之斷流。
這裡是朱元璋的御書房,並非傳說中的富麗堂皇,反而簡樸異常,只是平常的書房佈置和幾幅附庸風雅的名家字畫。朱元璋出身微末,生性簡樸,即使做了皇帝,也只是滿足權勢上的慾望,對享受並不很在意。
“長江爲之斷流!雖然龐斑和君莫問武功很強,但江河斷流這種比喻性的字眼怎麼可以出現在情報中?”
朱元璋語氣冷冽。言語中對龐斑和君莫問都有不滿,對龐斑不滿很正常。可對殺了方夜羽,與他有功的君莫問,同樣不滿,除了君莫問的劍帝名號犯了忌之外,還因爲他和龐斑約戰皇城之巔。這種藐視皇權的江湖人物,朱元璋自然是十分仇視和忌憚。
御書房中央站着的是大明朝特務頭子,廠衛大頭領,“陰風”楞嚴,面對皇帝的責問,楞嚴面上露出似驚駭的神色。
“嗯?”楞嚴的表情倒讓朱元璋疑惑了,作爲他最親信的手下之一,楞嚴平素都是面容陰冷,即使在“雷霆雨露的君恩”下,也一直是面容陰冷,就似只有這一種表情,所以被人
稱爲“陰風”,但此刻“陰風”竟露出了另外的表情。
楞嚴以一貫的冷聲道:“啓稟陛下,雖然沒有真的使長江斷流,但也算是江河斷流。自昨天開始,由荊襄到應天的漕運已經斷了。在魔師和君莫問交戰的地方,忽然出現了無數潛流,船隻不能通過,不知何時才能同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