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鬆迷迷糊糊,身體有些不受控制地倒下去,臺下之人已經看出他是中了上官迪青玫瑰的蠱惑,這在他們之間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他們眼睜睜地看着上官迪對準顏鬆胸口就是一掌,毫不留情,直接將後者打得倒飛出四米之外,一下子趴在了臺子邊緣。
此時,臺下之人大氣都不敢喘,他們看着上官迪慢慢地走向趴在地上的顏鬆,知道之前青玫瑰吞噬玄修者修爲的恐怖舉動又要上演!此時,紅袍長老急得直接站了起來,如果不是海月長老拉着他,恐怕這老傢伙早就衝上去了。
而海月長老的表情也平靜不到哪去,她那一雙美眸中不斷地閃着異樣的光芒,體內的光屬性玄氣正自慢慢運轉,一旦那黃衣少女真要去吞噬顏鬆的修爲,她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剛纔大家都看到了顏鬆的實力,這少年劍法精妙,非常人所能習練,絕對是個怪才,她絕不會讓這樣一個天才就這樣被吸去修爲,哪怕她違反規定也要阻止。
而反觀兩人旁邊的痞子院長,卻是一臉極其複雜的表情。他一直後怕,怕顏鬆忽然間使出一月前的那隻巨形掌法,像拍他一樣將他的徒弟拍死在臺上。可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這小子竟然敗在了上官迪的青玫瑰上,這是不是間接地說明,徒弟比師傅厲害呢?此刻他又矛盾了。
黃衣少女慢慢地走向趴在地上的顏鬆,她來至近前,見後者已經一動都不能動,便蓮步微移,一腳將顏鬆的身子踢翻,讓其仰面朝天,然後她慢慢地蹲下身,背上一抹青光乍現,然後,之前那枝青玫瑰的枝丫再次生出,慢慢地轉到她的身前,最後移向顏鬆。
“住手!輸贏已分,點到爲止!”海月長老忽然站起身,厲聲說道。
上官迪的身子一顫,回過頭看向痞子院長,卻沒有瞅海月長老一眼。痞子院長還在矛盾之中,他乍聽海月長老一喝,下意識直接瞪向對方,緊接着他便明白了此刻的形勢,一想起臺上那小子之前揍得他好苦,現在哪還有心思說什麼以大局爲重,當下一指臺上的上官月:“別聽她胡扯,給我吸!”
上官迪聞言,轉過頭,青玫瑰直接伸入顏鬆的腹中。
“大膽!”海月長老腹間微芒一閃,通臂一指,一道光劍急閃而出,可就在此時,他旁邊的痞子院長更是搶在前頭,單掌猛地運起玄力,直接將對方的劍氣出體引向一旁。那一道光劍,發出乒的一聲,直接將將一根臺柱打了個對穿。
海月長老見痞子院長阻止自己,表情忽然大怒,她對身後的紅袍長老道:“何烈,我擋着,你快去阻止!”說着,袖中忽然飛出一把長劍,直接向痞子院長攻去,痞子院長右手猛地一攥手中柺棍,忽然乒的一聲,那柺棍從彎把處裂開,竟是一柄青色長劍!兩人瞬間交戰在一起,直把周圍的學生看傻了。
紅袍長老何烈在海月長老說話時已經衝向臺上,可就在此時,臺下的那個中年師傅卻忽然攔住了他,不知是因爲之前何烈因爲顏鬆的事情打過他,還是此時他要秉公辦事,總之,他這麼做是和院長站在同在立場,和院長立場一致,那就是對的!
何烈大怒,雙掌一推,一團紅色真氣發着赤熱的光芒直接向那中年師傅撞去,那中年師傅猛地躍起,從真氣上面翻過,躲過一擊,他剛正過身子,當空正迎上何烈一記飛腳,只聽何烈罵了一聲“去你·媽的!”,這中年師傅的身影便向着一堆同學砸去。說時遲,那時快,這一堆同學看似擁擠,但就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硬是倉促間瞬移出一片空地,讓那中年師傅剛好砸在那裡。
而這邊的何烈藉着踹飛中年師傅的那一腳,身子猛地反彈到臺上,擡起巴掌,正打算把上官迪拍飛出去,卻忽然見到,此時的黃衣少女侷促不安起來。他趕忙停住手,來至近前,見上官迪的先天武魂青玫瑰已經深入到顏鬆的腹間,可是,她的臉上卻現出驚慌無措的表情。
上官迪變得渾身抽搐,她似乎想脫身,但卻如何也不能將青玫瑰從顏鬆的腹間移出,她驚恐萬狀地看着紅袍長老何烈,嘴中竟然無法流暢的表達出一句話:“長、老快,快幫我!我的武、武魂要被、被他吸去、去——”
何烈聞言“誒?”了一聲表示不解,但馬上,他便發現,不是顏鬆體內的玄氣沿着青玫瑰向黃衣少女體內轉移,而是黃衣少女身上的先天武魂青玫瑰正自一點一點地被顏鬆吞噬。少女的表情從驚恐變得痛苦,她好想感覺到了剔骨斷筋一樣的疼痛,臉上的表情都在一瞬間扭曲了起來。
何烈驚訝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卻並沒有任何動作,先不說他不知道如何阻止這種反噬,即便他知道,恐怕以他的脾氣,也斷不會幫助上官迪收回那可惡的武魂!
此時的上官迪想站起身,打算離顏鬆遠一些,將自己的先天武魂硬奪回來,可是她連站都站不起,只能回過頭,背對着顏鬆拼命地往前爬,可是她每往前爬一步,那青玫瑰就伸入顏鬆體內一尺,結果是又把她拖回了原地。
場外的學生直接看呆了,一個個都愣在那裡,連感嘆聲都沒有!海月長老和痞子院長爲周圍的氣氛所惑,停止了打鬥,再看何烈,他竟站在臺上一動不動,海月長老忍不住問道:“何烈!?”
何烈一招手,指着旁邊的痞子院長道:“別讓他過來,這邊情況反轉了!”
“反轉?”痞子院長一聽,腦袋嗡的一聲,老臉直接就抽了,他的腦子裡瞬間閃過自己的端木武魂被顏鬆吞噬的場景,當下大喊道,“不好,他要獵取我徒弟的武魂!”說着,腳下猛地一蹬,向着臺上躍去。不想他身子剛騰至半空,便被下方的海月一把拽住腳腕,然後猛地將其拉了回來。痞子院長身體上下八竅冒煙,一竅尿崩,體內青色玄氣直接暴漲,大有跟海月長老拼了老命的架勢。
在看臺上,上官迪再沒有之前那高傲的神色,再沒有那目中無人的表情,此刻,她痛苦的表情已經扭曲,求助似地看着臺下衆人,可是下面之人沒一個上來幫助她。她的身體慢慢地被青玫瑰拉着靠近顏鬆,最後,她的後背徹夜貼在了顏鬆的小腹上。
黃衣少女無助地仰望蒼穹,四肢開始不停地抽搐,她疼地滿臉都是冷汗,看在臺下學生眼中,就像生孩子那般難受。最後,少女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一下子暈死過去。她的身體,也隨着着她的一聲哀號而從顏鬆身上翻下。
何烈見此,趕忙上前扶起顏鬆,而阻止痞子院長進前的海月長老見此,也停止了打鬥,痞子院長罵了聲娘,直接衝至臺上,扶起上官迪,給她把了把脈,還好·性命無憂,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大罵道:“狗日的,這他麼是什麼邪功,人家練個武魂容易麼!”他雖是嘴上忍不住大罵,但終究不敢動手打顏鬆,因爲此刻他還以爲顏鬆不敢明着吸他徒弟的武魂,故意裝作暈去,以求個合情合理。他怕自己對倒在地上的顏鬆一動手,那小子便會當着千餘學生的面把自己拍得和地平線一樣高。
打也不能,罵又不敢太放肆,痞子長老望着天空,竟氣成內傷,猛然一口鮮血壯烈地吐了出來,他將暈去的上官迪背起,幾個縱躍間便消失在了演武場中。
何烈長老也背起顏鬆,和海月長老一起向着他們的住處走去,場外學生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直到過了良久良久,演武場中的主要人物早已消失,他們才緩過神來,忽然間就像炸開了鍋一樣,你一言我一語,一邊四散開,一邊大談特談。
……
顏鬆醒來時,體內的玄氣正自迅速地運轉,他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海月長老,然後低頭看看自己,疑惑道:“五階玄士!突破了?怎麼回事?”他撓了撓頭,打量着周圍,原來自己是在海月長老的屋中,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下牀,向海月長老拱手道,“長老,我怎麼在您的房間?讓、讓您操心了。”
“無防,”海月長老說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着顏鬆的身體,然後疑惑道,“怎麼,你不記得你跟上官迪的比式了嗎?”
“比式?”顏鬆一歪頭,兩眼看着虛空,隨及一拍腦門,“哦,想起來了,我跟上官迪的比式!”他正神情興奮,忽然好像有想起了什麼傷心事,表情一下子褪成失落,“對不起長老,我一時失意,中了對方的青玫瑰,沒能贏得比式,給您丟臉了。”
海月長老看到顏鬆興奮的模樣,她也跟着點了點頭,但哪想到顏鬆接下來竟說出這麼一番話,當下又問他道:“你中了對方的青玫瑰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顏鬆疑惑地看着海月長老,似乎聽出了話外之音,可是他真得什麼也想不起來。看着顏鬆這副模樣,海月長老眉頭微皺,轉過身背對着顏鬆道:“你暈去後,對方想要吸去你的修爲,結果,她的先天武魂竟被你給吸走了。”
顏鬆聞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海月長老是因爲這事才疑惑不已。他並沒有表現出心中的得意,而是裝作很認真的思考模樣,說道:“怎麼會這樣,難道,我一直沒有武魂,所以纔有了這個特殊的能力,去吸別人的武魂?”
海月長老不置可否,他從一旁的櫃子中拿出一些飯菜放在桌子上,讓顏鬆先填填肚子,等顏鬆狼吞虎嚥地吃完告辭,她依舊保持着若有所思的模樣將其送出門外。顏鬆走出海月長老的房間時嚇了一跳,此時竟然是天微微亮的早晨!也就是說,他在海月長老的房中睡了一天,或是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