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是一個針對你的圈套,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看出來。”面對清郡的威脅,展亦白不禁嘆了聲氣。
這麼多天的接觸來,展亦白非常清楚清郡的性格。這絕對是一個格外冷靜的女人,可今天的表現,卻實在太反常了。
蛇姬的挑釁不過是引子,爲的只是讓清郡的注意力轉移到卓氏兄妹身上,而後者則是導火索,將清郡激怒,配合風氏兄弟搶奪任務之事,讓她徹底的失去理智,再經蛇姬的一番挑唆,最終爲的就是讓清郡主動的申請監審臺,與風姓氏兄弟生死相搏。
正是因爲多多少少了解了清郡的性格,展亦白才發現了這一套連着一套的陰謀。
對清郡,展亦白並沒有多少的好感,更不知道清郡與那卓氏兄妹有何仇怨,竟然讓她如此失態,不過這事畢竟也關乎自己,所以纔不得不出聲提醒。
狐衛監內恩怨不少,又各個都是嗜血桀驁之徒,若不加以限制,私下裡不知亂成什麼樣了。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所以狐衛監製定了一系列的嚴酷刑罰,禁止內鬥。可這畢竟治標不治本,彼此間的恩怨在這種壓制之下,只會越積越深,不得已下,纔有了監審臺。
監審臺其實就是生死擂臺,經雙方都同意之後,便可捉對廝殺,直到一方兩人全部身死,纔算結束。它的存在也算是變向的緩解了狐衛監內的矛盾仇怨。
不過,監審臺不是無限開放的,每一個月只能申請五次,如此一來,便能很好的保存了狐衛監的實力,不虞因爲內鬥過甚而傷筋動骨。
展亦白清楚的看到,自己話音剛落,身旁的那兩對使監神色頓時有異,如此一來,更加坐實了自己的猜測。
“圈套麼?那又如何,既然有人想讓我死,我就成全他好了。”聽到展亦白的勸誡,清郡臉上微不可查的露出一抹悽苦之色,目光更是大有深意的向着卓不凡的方向瞥了眼,但很快,就再次望向展亦白,“莫非你真的怕了?”
“說實話麼?”展亦白被清郡看的有些發憷,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確實有點怕,你們這些人動輒就是太古之境,而我不過是區區九品太玄境而已。那風氏兄弟,我雖然沒見過,但既然敢如此囂張,定然有一定的本事,這樣一來,我當然爲自己的小命擔憂了。”
清郡顯然沒有想到展亦白竟然會如此誠實。
這也不怪她如此詫異,實在是這狐衛監內不論“使”還是“監”,無一不是亡命之徒,有時即便明知危險,可爲了顏面都會死撐下去,生怕被別人看扁了。
由此看來,展亦白顯然跟她之前所遇到的同伴有着太多的不同了。
而展亦白這話也並非是故意藏拙,雖然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自信的,但畢竟有記憶以來,還從未跟真太古之境的人真正打過,不多的幾次,遇到的還是朱剛鬣跟孫悟空那種變態,所以潛意識中,他還是有些擔憂的。
只可惜,展亦白的理智顯然在這裡並不爲人所接納。
一番話說出,立即就遭到了所有人的白眼,包括……清郡。
“若是作爲平常人,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確實是愚蠢,可是作爲刺客殺手,若是連這種壯士斷腕的氣魄都沒有,戰場之上,只會死的更快。”清郡的話,讓展亦白無言以對。
“既然你如此執着,那就隨你好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就差人身攻擊了,展亦白只能無奈的服從。
雖說“使”與“監”並不存在主從關係,可那是在一般情況下,而現實是清郡的地位是七尾妖狐使監,而自己不過是最低的銀狐使,按照規矩,這個女人是擁有最終決定權的。
既然事不可違,那就陪這個女人瘋一把好了。
展亦白如此想着。
“哼,不用苦着臉。這雖然是個圈套,但對你來說,何嘗不是個好機會。若是能殺了那對基佬,他們的身份地位會自然的繼承到你的身上。雖然風險大了些,可比起做任務來,卻也稱得上是個捷徑了。”清郡說話間,偷偷的向着展亦白眨了下眼睛。
只是這個眼神,就讓展亦白心頭一寒。
這個女人果然不是省油得燈,原來這纔是她打的算盤,至於剛纔所表現出的憤怒,全tm都是演的。
不等展亦白再開口,人已經被清郡拉到了那青銅火盆之上。
“偉大的王,風波諾、風波平欺人太甚,奪我任務,與屬下已結下不死不休大仇,特此申請開啓監審臺,了結恩怨。”清郡凝望火盆那幽藍的火焰,說話間,從右手食指指尖擠出一滴鮮血。
話音剛落,只見那滴鮮血竟然慢慢的向着火焰飛去。
鮮血融入火焰,卻沒有發出滋滋的聲響,無聲無息間便消失不見。
“你,祭獻一點鮮血。”清郡扭頭鄭重的對展亦白說道。
展亦白實在沒有想到,開啓監審臺竟然如此麻煩,而且還要獻出一滴鮮血,內心深處隱隱有些後悔,主要是他突然感覺眼前的這團幽藍的火焰實在太過詭異了,細看之下,竟然給他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只是箭已上弦,現在後悔已然晚了。
不得已之下,展亦白依照清郡的樣子,從手指中擠出一滴鮮血。
但當展亦白的鮮血被擠出時,卻是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以及驚駭。
原因很簡單,展亦白擠出的那滴鮮血實在太過詭異了,並非紅色,甚至不像是液體。血液極爲粘稠,色澤銀白,若是不知道的話,很容易認爲是水銀。
其他三人雖然驚訝,不過礙於血祭的規矩,卻不敢發出聲來,眼睜睜的望着那滴“水銀”飄向火焰,最終消融不見。
嗡!!
接連融合了兩滴鮮血之後,幽藍的火焰陡然猛烈的竄起數丈之高,當重歸平靜之時,展亦白才發現,自己跟清郡的手背之上,都出現了一個火焰的印記。
“好了,王已經接收了申請,同時那對基佬也會接到提示。一月之內,只要同意,雙方便可約定時間地點,生死相搏了。”清郡指了指手背上的火焰標記,對展亦白開口道,“不過,以我對那倆基佬的瞭解,只要這次任務結束,回來之後,必然會急不可耐的同意。所以,咱們並不需要等多少時日。”
展亦白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目光時不時的瞥向那火盆內的火焰。
清郡雖然沒有明說,但展亦白隱隱感覺到,這團火焰必定隱藏了極大的秘密。說不定揭開了它,就等於弄明白了塗山一族跟墨家的關係。
“熱鬧看完了,現在你們應該滿意了吧?”清郡拉着展亦白準備離開,在此之前,卻是對另外四人冷笑道。
“咳咳,清郡,你還是太沖動了。”此時的卓不凡略顯尷尬,大有深意的看了展亦白一眼。
“哼,僞君子。”清郡神色陰冷,絲毫不留情面,說完再不看衆人,拉起展亦白便離開了。
就在兩人將要走出廣場之時,迎面一前一後突然走來兩人。
看清當先之人,展亦白還沒有什麼,清郡卻是嬌軀一震,竟然忙不迭從展亦白的身上跳開,然後畢恭畢敬的站到一旁,拉着展亦白讓開了道路。
展亦白心頭大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清郡如此,不由向着來人多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心中也是微微一顫。
當先之人,全身都包裹在寬大黑袍之中,瘦瘦高高的不僅看不到面容,甚至連性別都難以分清楚,在其黑袍的左胸處以銀線繡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狐狸,狐狸的屁股上赫然張揚着九條尾巴,尤爲的醒目。
再看後面之人,頓時間,展亦白只覺得全身都被電到了。
那赫然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少女,看上去不過二八芳齡,神色宜嗔宜喜,帶着一絲純真,一絲哀怨還有一絲風情,大到五官,小到皮膚、毛孔,每一處都彷彿巧奪天工一般完美到令人窒息,身姿婀娜,增之一分則稍滿,減之一分則顯瘦,無一處不惹人浮想聯翩。
少女身上穿的似裙非裙,似衣非衣,紫金顏色,上身有些類似肚兜,卻將那高聳的雄偉線條完美的勾勒了出來,一條絲滌饒過玉背,避免了更多春色的乍泄。
當然,這並非肚兜,因爲其下還連接着同樣色澤的短裙,堪堪包裹住了。
此女的穿着比起清郡來,都要暴露的多,加之那裸露出大片晶瑩剔透的肌膚,很容易勾起異性的蠢蠢,饒是展亦白自認定力不錯,此時也覺得渾身燥熱不已。
可不知爲什麼,內心雖然燥熱如焚,卻偏偏生出自慚形穢之感,不忍褻瀆。
其實不僅僅是展亦白,此女的殺傷力之大,就連身旁的清郡也未能倖免,此時的她全身早已經霞光四射,輻射出驚人的熱度。
少女赤足,款款行來,看似目不斜視,可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產生了一種被其暗送秋波的錯覺。
這個少女並非孑然一身,在其懷中還抱着一隻全身雪白慵懶酣睡的小狐狸,不時間還會拱一拱腦袋,在那高聳柔軟之處尋找更加舒服溫暖之地。卻不知,正是這個動作,不知惹得多少人的仇視。
“你們都離開吧。”
突然出現的兩人,慢步走到了廣場中央。當先黑袍加身之人突然開口,對着依舊停留在廣場上的四人命令道。
聲音晦澀嘶啞,半陰半陽,讓人辨不出性別。
“是,尊者。”卓不凡四人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向着黑袍之人恭敬的行禮之後,又深深的掃視了那名少女一眼,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