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夜風拂過,血花綻放。
毫無預兆的,那四名相談甚歡的赤練教弟子中的兩人,眉心處插上了箭矢的尾羽。
咔嚓!
晶瑩剔透的尾羽如同玻璃般破碎,化作星點,然後從眉心的血窟窿中鑽入。
至於那兩名倒黴的赤練教弟子眼神瞬間變成死灰,到死都還保持了剛纔談話時的神情。
突然的變故,讓另外兩名倖存着頓時傻掉了,也正是這一失神,讓他們很快就步了後塵。
早就埋伏在左右的那兩名黑水營成員,準確的抓住時機,猛撲上來,不等對方反應,手中的短刃便狠狠的自後心處捅入,另外一隻手還不忘捂住對方的口鼻。
戰鬥在瞬間發起,然後瞬間完成,悄無聲息,甚至連一絲的玄力都沒有泄露。
確認了那四名赤練教守夜弟子身死之後,兩名黑水營的成員向着遠處隊友隱藏之地豎起了大拇指。
“嘿嘿,營主給的天機弓很不錯。”陰暗中,之前同時射出兩箭的一名黑水營成員,不無得意的向身邊的“六”以及另外一名隊友炫耀了一番自己的戰果。
就在a小隊行動的同時,另外兩支小隊也紛紛出手,很快就將宗主府四周的守夜弟子全部清理乾淨了。
“接下來,咱們是主動攻進去,還是守株待兔?”三名小隊的隊正又匯合在了一起。
不論是主動攻還是守在府外伺機狙殺,在行動之前,都做了極爲詳細的計劃,爲的就是根據突發的情況進行選擇。
只可惜,赤練教的防備實在讓黑水營有些失望,直到現在都沒有遇到絲毫的麻煩。
於是他們不得不面對兩個選擇。
“未免夜長夢多,我建議,主動攻進去,殺他個片甲不留。”b小隊的隊正代號“九”的建議道。
“若是攻進去的話,一旦打草驚蛇,咱們有可能被斷了後路啊。”c小隊的隊正代號“十”不無擔憂道。
“不如這樣,咱們三個小隊,將長弓手留在外面,佔據有利的地形,一則隨時能夠支援,二則一旦被驚擾的赤練教弟子包圍,也能留有後路。至於其他人,則殺進府去。”六號綜合了兩人的建議後,臨場改變了計劃。
“此計甚好。”九、十兩人欣然同意。
三個小隊很快分工,最後留下了五名擁有天機弓的黑水營成員,隱於暗處,剩下的十三人,便翻牆而入,直殺向宗主府,目標——耶律長津書房
。
……
“好吧,既然兩位仁兄都同意,我鳳長鳴自然也就沒有異議了。明日午時,三宗匯合直搗黃龍,佔下縹緲城。”書房內,經過一番商議後,鳳長鳴最終同意了耶律長津以及藍俞俊的提議。
“嗯,事不宜遲,那我就不多留兩位仁兄了,待平定了那縹緲宗,咱們再好好的慶祝一番。”耶律長津長身而起,準備送客。
藍俞俊跟鳳長鳴各自點了點頭,紛紛站起,在耶律長津的陪同下,準備離開。
吱呀!
書房之門被耶律長津緩緩拉開。
“兩位仁兄,請!”
耶律長津側身而立,對身後的藍俞俊跟鳳長鳴做出先請的姿勢。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正是這出於禮儀的一個側身,卻是救了耶律長津一命,但同時也害了……藍俞俊。
房門完全打開,一抹寒光閃現,化作星點,擦過耶律長津的臉頰,直入藍俞俊的眉心。
“啊!”
淒厲的慘叫,瞬間讓耶律長津以及鳳長鳴神色疾變,冷汗直冒下,哪裡還顧得上藍俞俊的死活,飛快的後退中,這才悚然發現,書房外已經衝進了十幾名黑衣人。
好一個藍俞俊,眉心要害中箭,卻依然未死,真太古之境的可怕生命力盡顯無疑,不過也就如此了。
成就真太古,命格上移至眉心之後,剛纔的一箭雖沒要了他的命,但命格也是受了極爲大的損害,即便不死,也喪失了戰鬥力,很快就被衝進來的黑衣人斬殺。
“三好目標,完成。”親手用短刃捅入藍俞俊的命格之中,並釋放玄力,徹底將其絞碎的六號,在確定藍俞俊死透之後,語氣漠然的對身邊的同伴說了一聲。
此時耶律長津跟鳳長鳴早已經退到了書房的深處,駭然的望着這些心狠手辣的黑衣人。
“你們是誰?”耶律長津臉色陰沉的都能夠滴出水來,“又是怎麼進來的?”
之前是事發突然,藍俞俊幾乎毫無防備的就被人偷襲致死,可現在當看清這羣黑衣人修爲大多不過堪堪太玄境時,耶律長津也已經恢復了底氣,不過,他心中依然有着不少的忌憚。
這些黑衣人實在透着詭異,都埋伏到書房門外了,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還有,就是剛纔偷襲藍俞俊的又是什麼東西,能夠一舉將其重創,想想都讓人膽寒。
藍俞俊再廢,那也是真太古之境啊,真正打起來,即便是自己,想要勝他,都非易事。
“嘿嘿,耶律宗主何必明知故問呢,咱們兄弟這不是受你指使,殺掉藍俞俊跟鳳長鳴,以便日後吞併了這兩宗麼?”
陰冷之聲自九號的口中發出
。
“胡說八道。”耶律長津大怒,實在沒有想到,這羣黑衣人竟然敢惡人先告狀,如此時候還不忘挑撥離間。
只可惜,當局者不迷,旁觀者卻也未必清。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因爲九號的一襲話,鳳長鳴不知不覺的向外移出了數步,拉開跟耶律長津的距離,甚至向後者投來戒備的神色。
“鳳兄,對方明擺着是挑撥之言,咱們千萬不能上當啊。”耶律長津現在也顧不得書房內的黑衣人了,急忙向鳳長鳴解釋。
在他看來,這些黑衣人雖然手段陰險,不過實力太弱,只要自己謹慎一些,不被對方暗算,滅了他們並不困難。可他怕的就是自己這麼做,會給鳳長鳴留下一個殺人滅口的口實,所以必須先要說服鳳長鳴。
“是麼?那麼爲何這些黑衣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赤練派,又無巧不巧的埋伏在書房之外?還有,剛纔耶律兄又如何能未卜先知的突然側身,讓藍俞俊做了箭下之鬼?”人就是這樣,尤其是對聰明人,一旦產生了懷疑,就會很容易的將之前似是而非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鳳長鳴正是如此,九號的一番挑撥,讓他產生了懷疑,進而發現了之前太多說不通之處,聯繫到一起後,“真相”出現了。
面對鳳長鳴的質問,耶律長津竟然一時難以回答。
他們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赤練教,並且埋伏在書房之外,耶律長津自己都想知道。
至於剛纔他爲何側身?這不是基本的禮儀麼?
可耶律長津再蠢也知道,即便他說出這些實話,鳳長鳴也不會相信的,因爲太牽強了。
“好你個耶律長津,當真好算計。打着共謀縹緲城的旗幟,將我跟藍俞俊騙來,卻不過是暗度陳倉,事實上是爲了謀取我們兩宗的基業。”耶律長津的沉默,在鳳長鳴看來,無疑更加坐實了自己的懷疑,心頭當真是又氣又怒,恨不得立即出手殺了對方。
“哼,鳳兄,不管你相不相信。在下從未有此打算,等咱們處理了這羣宵小之後,我自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耶律長津已經懶得跟鳳長鳴解釋了,他深深的望了那羣黑衣人一眼,現在若想洗脫自己的罪名,就只要拿下這些黑衣人,然後逼供出幕後的主使。
“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幕後主使,我便饒你們一命。”耶律長津怒吼道。
“怎麼着,耶律宗主,是想要卸磨殺驢殺人滅口麼?”九號冷聲迴應。
“你找死。”再也忍耐不住的耶律長津身形迅動,直殺向九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