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有開脈境的修爲肉身強一些,沾到了毒液及時壯實斷腕,砍去一手一腳,暫時把命保了下來。
但是沒想到夏景恰好再次走位,走到他身邊,尾鉤飛過來,錢大正好擋在尾鉤的飛行路線上,然後就被尾鉤捆住了身體。
鉤蛇被夏景的步伐攪的眼花,以爲抓到了正主,再次一甩尾鉤,甩向了它張開着的血盆大口。
錢大連一聲都來不及喊出口就入了鉤蛇之腹。
楚紅菱一開始亂了陣腳,現在已經恢復過來,拖着青龍刀對着鉤蛇不停施展離恨刀。
她本身就毒抗高加上自己吃過鉤蛇妖丹,鉤蛇毒對她的傷害並不高。
被她連砍了幾刀之後,鉤蛇就顧不得夏景了,專心攻擊楚紅菱。
有了楚紅菱頂在前面,夏景終於緩過勁來,尋找時間出劍。
楚紅菱雖然沒有現出蛟身,但並不影響她使出蛟身的力量。
大刀舞的虎虎生風,本身真氣激發的刀芒,加上青龍偃月刀特性自帶的刀芒,鉤蛇身體目標又很大。
叮叮哐哐聲不斷,鉤蛇身上的鱗片不停被砍下來,也好在它身軀龐大保護了要害,氣血也旺盛暫時沒有受到致命傷。
夏景見她已經扛住了鉤蛇,便悄悄隱到它視線盲區。
擺出拔劍式開始攢氣蓄能,鉤蛇雖然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但他隱隱感覺有一股撕裂空氣的鋒銳能量在他身後匯聚。
頓時預感不妙,想要轉身去打斷對方的大招。
楚紅菱哪裡肯依,不停着使出殺招,迫使鉤蛇連連閃避,以防它的七寸要害被斬。
這一耽擱就讓夏景有了足夠的時間蓄能,感應到少澤穴已經到了極限,再也充不進真氣後。
夏景冷酷道:“想知道你伴侶的尾鉤是怎麼斷的嗎?給我睜大眼睛瞧好了。”
言畢,隨着他揮出一劍,劍刃爆發出了刺眼的白光,蕩魔劍氣激射而出,斬在鉤蛇威脅最大,同時離夏景最近的尾鉤分叉的端點處。
兩條尾鉤應聲而斷,眼前的鉤蛇同樣步了它伴侶的後塵。
這時鉤蛇已經顧不上覆仇了了,陸地不是他的主場,他感覺繼續跟他們糾纏下去,恐怕非但報不了仇,連自己也可能折在這裡。
藉着楚紅菱提前閃避劍氣的檔口,它虛晃一招,直往屋外衝去,目標正是不遠處的那條河。
楚紅菱豈能讓他如願,如影隨形跟在它後面不停給他增加傷口。
沿途的房屋全都被他龐大的身軀衝爛,破開的磚木稍稍影響到了後續的追擊。
莊子裡的村民看着眼前的大蛇不停破壞着他們的房屋,絲毫沒有辦法阻止,只能哭爹喊娘着四處逃散。
夏景在看到它準備逃跑的時候,就隨着楚紅菱一直跟着它後面追砍。
只可惜對方哪怕在陸地上爬行速度也不慢,凋零劍的特效沒能觸發幾次,對方的速度沒有明顯的下降。
最後還是讓它成功流竄到了河中,一下了水彷彿龍入大海,他自信遊速能勝過萬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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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水面露出蛇頭,怨恨的再看了一眼看着追來的兩人,想要將他們的樣子深深印入腦海之中,等到以後再來報血仇。
卻看到那個膂力驚人的女人,竟然毫不猶豫的縱身一躍,跳入河中,並且在瞬間變成了一條長相兇惡的青蛟。
鉤蛇想過一個念頭,莫非對方也是修了假形,在人世間行走?
可是爲什麼她的假形毫無破綻看上去就真的跟人一樣呢,甚至都不影響戰鬥,而我卻只能將頭變換成人形,其他部位只能勉強維持一個形似。
念頭一閃而過,他不敢再逗留,轉身就要逃。
卻發現對方的遊速竟然跟他不相上下,而自己因爲斷了尾,終究是受了些影響。
全力激發天賦能力提速,卻見對方也同樣提速。
楚紅菱慢慢適應了天賦能力,在水中扭動身軀,輕輕一劃就能往前躥出一大截距離,這樣的速度是她以前不敢想象的。
自己沒受傷,體力還在鼎盛,而對方屁股不停冒血,越用力遊就越慢,終於被她追到身邊,口爪並用,將它控制住。
接下來就是角力的過程,鉤蛇完敗,雖然鉤蛇有開脈四層的修爲,比楚紅菱還高上兩層,但它不以力量見長。
兩口子一前一後一起葬身蛟口,也算全了夫妻之情
夏景在岸邊沒等多久就看到楚紅菱回來了,見她拍了拍儲物戒,立刻就明白,已經收斂蛇屍了。
錢家爛攤子還要收拾,他們便又回到了錢家。
此時錢家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錢二和錢蘭活了下來,正好可以給宗門交差,錢二背靈材的鍋,加上他半個白陽教人的身份,也許夏景的貢獻分還能再多一點。
因爲爭風吃醋殺了兩個侍女,這個鍋就由錢蘭背了,不然她就一同去背白陽教的鍋,她會懂得怎麼選。
夏景還很意外的看到,錢歲檸將被撕碎的三姨太拼湊成了全屍,此時她正抱着她母親的屍體默默垂淚。
原本他還以爲錢家現在幾乎覆滅的樣子,正是她最想看到的。
夏景來到她身邊:“節哀順便,不過我覺得你現在應該高興纔對,眼前這個局面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錢歲檸臉上一半依舊帶着哀傷,另一半浮上了怨恨:“母親在我小時候對我非常好,那時候我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兒,只可惜她不得寵後,整個人就變了,變得神經質,變得極端,在她眼中什麼都不及父親的寵愛重要,連我都是可以拿來兌換的籌碼。”
錢歲檸一邊幫她母親梳着頭髮一邊繼續說道:“可她不明白,她越是瘋癲,在父親眼中就越是面目可憎,我懂事後常常勸她,卻只能換來打罵,後面父親就再也不來我們小院了,我這個庶女,成了這家裡的所有人,包括僕人侍女欺負嘲弄的對象。”
夏景暗道如果你如果是在女頻倒是個大女主模板。
“所以你就用開碑手殺了從小欺負你的那兩個侍女?”
錢歲檸一愣:“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還記得我第一天到你屋裡,你給我沏了一杯茶嘛?想來是後廚故意爲難你,不僅三夫人說的點心沒給你,連銅壺都沒給你配個托盤。能徒手託燒開的銅壺,你的雙手必是修煉了橫練功夫,侍女死於剛猛的掌力,加上你隱藏了修爲,我才下了這個推斷。”
錢歲檸悽然一笑,隱藏的秘密竟被眼前的男人當場識破。
便坦白道:“不錯,當初那個拳師被廢了雙手後,也是受到了不少白眼,他與我同病相憐,便收我爲徒傳了開碑手,我默默苦練武道就是爲了今天。那兩個侍女該死,仗着二夫人撐腰平日裡,就屬她兩欺負我們母子最兇。”
“所以你便趁着二夫人發現她們與錢三有私情,並且控制住她們的時候,偷偷打殺了她們,然後拋屍水井故意引來官府。”
像錢家這樣的武道世家,一般來說死個把僕從,都會在賠償好家屬後,隱瞞下來,報官只會丟了自己臉面。
錢歲檸是直接將屍體扔到別人想不到的地方,等到所有人都聞到屍臭後,這事就瞞不住了。
只是她沒想到官府來了也沒當回事,後面她就偷偷將這個案件夾在靈材一起上報給了真武門。
“你是怎麼發現錢家在偷偷中飽私囊。”
“錢蘭,她時常跟我炫耀,父親又給她賞賜了多少靈材供她修煉。而供家中修煉的靈材都是固定的,我便偷偷調查,發現了大哥做下的好事。”
到這裡夏景已經有些佩服她了:“所以你就僞裝是你大哥上報給宗門,讓他們來調查殺人案,其實你的真實目的是想將宗門引來好暴露出靈材案?”
錢歲檸被他看破了心思,驚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第一見錢雷,他竟然很意外,還不知道我來此的目的,見我開口說是調查殺人案,他才反應過來以爲是官府上報給了宗門。如果是他本人上報的自然不會如此。”
錢歲檸所有的算計被說破,但她現在覆滅錢家的心願已了,自己也不用時刻擔心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強佔。
低下了頭坦然道:“上使求您一件事,能否等我安葬了母親後,再來處理我?我已經不怕死了。 ”
夏景露出一排皓齒咧嘴笑道:“處理你作甚,我又沒有證據,現在有人願意背下這鍋,豈不是兩全齊美的事。你以後自由了,換個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吧,人生還很長呢,不要輕言生死。”
錢歲檸淚流滿面,感覺自己的人生或許並不是生來就黑暗的。
早些時候夏景便已經傳信通知了宗門天寶殿,要求他們儘快安排人來處理後事,涉及到靈田移交,他一個人做不了主。
現在天寶殿的人已經在裡面處理了。
夏景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放鬆一下心情。
楚紅菱坐在他身邊:“你倒是懂得憐香惜玉啊,人家幹了那麼大的事,你輕飄飄一句話就放了人家。”
夏景有些摸不清楚紅菱的用意:“你以爲錢家覆滅的源頭是她嗎?”
他心裡暗道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是錢歲檸做的,而且錢家全員惡人,要爲了誰追求公道?還不如放過這個唯一看得順眼的人,不然結不了案貢獻分拿不到哇,至少她還給我捧哏來着。
楚紅菱以爲他還要袒護人家,一瞪眼:“難道不是嗎?”
“並不是,我調查下來,有一條信息我比較在意,錢方是在錢雷下了毒不久後開始遮掩全身的,說明是下了毒之後鉤蛇才取而代之,所以我猜測正是錢雷下的螫毒壞了錢方的根基,才讓鉤蛇有機可乘,不然以一個經年武道世家的底蘊怎麼會一點風聲都不露,就被妖獸取代。”
楚紅菱恍然大悟:“所以錢大才是罪魁禍首?”
夏景笑道:“是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