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共宇話說的雖狠,但衣袖之中緩緩流出的鮮血證明他此時已經受傷了。
雖然手上有着護具,但還是無法抵擋星垂劍的全力一擊。
古秋雨怎沒察覺田共宇的異樣,上前一步將他拉在身後,輕聲道,“田叔,這裡就交給我吧,你替我看着點身後就好。”
星垂劍在剛剛二人談話之時並沒有出手,而是專注的聽着內容,已然確認這人就是古秋雨,上前一步道,“古秋雨!把你手中的那件東西交出來。”
“古秋雨?是誰?”
“陽國古家的三少爺?他不是死在斷劍河之中了麼?”
“原來如此,怪不得此子一上來就有着滔天的殺氣!”
場外的神武門發出一陣驚呼,原來這使用御劍決的青年,就是十年前陽國古家慘案中的唯一一位倖存者。
有一些人則是面露貪婪,隨時準備衝入場中,因爲相傳青玄夢寐以求的物品,就是在這個青年身上。
古秋雨絲毫不在意周圍的聲音,對着星垂劍微微一笑,道,“那你就過來試試!”說道最後,那笑容此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寒意。
“就是那件玉佩使得古家全家被滅,就是那件玉佩讓我這十年來飽受着仇恨的折磨,試問古家有何過錯,試問你青玄有什麼權利殺我全家!!!”
古秋雨近乎瘋狂的嘶吼着,壓抑多年的情緒在此刻徹底爆發,空中的飛劍也受古秋雨情緒的影響,竟開始自己飛了起來,殺向周圍普通的青玄弟子。
一名青玄弟子在浮屠七星劍的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就被殺死,而且自己行動的七星劍,相比古秋雨控制之時,更加的具有威力,招式十分詭異。
星垂劍見古秋雨如此模樣,搖了搖頭,輕輕嘆息一聲。
對於十年前的事情,他知道一些,也無權利評價青玄高層的旨意。
身形突然消失,出現在正在殺戮的四劍周圍,將它們一一打落在地。
四劍被打落之後,彷彿失去了控制,全部掉在了地上,古秋雨心神一動,它們又飛回到了自己身邊。
另一邊,郇千義看着場中發狂的古秋雨,眉頭輕輕一蹙,擺了擺手,示意其餘共濟教教徒全力進攻。
金陽劍身邊的青玄弟子見共濟教猛攻過來,壓力劇增,形成一個圓圈將昏迷過去的金陽劍護在當中。
共濟教現在的攻擊十分明確,就是對能御劍的玄湛宮弟子重點打擊,打亂玄湛宮弟子的陣型。他們這些只御單劍者,沒有了陣型的支持,根本無法抵擋共濟教的攻勢。
共濟教衆人口中念着咒語,不懼生死向陣裡衝,趙墨儒都已持仗衝了過去。
青玄衆人雖然武功高強,衆志成城,但沒有一個強力的武者與指揮的人,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王嘯龍此時與呂俗二人就在相望着,二人身邊除了查衡殿的幾人外,其他人都退出幾丈外,沒有敢在神仙打架的時候,還敢在一旁看着熱鬧看着熱鬧。
二人心中都在盤算着剛纔過的上百招,都在想着對方的破綻,可以一擊得勝。
路通則退得較剛纔更遠,全是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在他們周圍卻還有十幾個人,自然是身份可疑,但青玄派沒有人手與能力來區分了。
在路通的後面,又有兩夥人在分別站着,他們來的時間不長,都被長袍圍住了身體上下。
突然,場地的西側閃出一陣漫天劍光,一隊足有五十人的青玄門人渾身殺意的人疾馳而來。
王嘯龍見到來人,心中也是一動,這些增援弟子中,有的連他也不知要來。心道,“看來掌門人對於此事還是作了周全的準備。”
爲首的是二位老者,一人頭髮雪白,臉上佈滿了皺紋,微微的彎着腰;另外一人腰身筆直,頭髮花白,一雙丹鳳眼掃視着場中的衆人,開口說道,“看來我青玄出世以來,手段還是過於柔和,就連你們這些老鼠也敢對我青玄之人下手!”
話音剛落,那丹鳳眼老者的體內爆發出雄厚的內氣,將周身兩尺的白雪全部吹到空中,腳下露出堅硬的土地。
“是紹存殿的吳江與鎮軒宮的宋先?就連他們二人都來了?”陸千里看了看陸百吉,介紹之時也掩飾不住自己的驚訝。
“沒想到這次青玄真是有備而來,五老來了一老,七劍出了雙劍,現在又加上這鎮軒宮與紹存殿的老頭子!”
鎮軒宮不用多說,自然是青玄內實力強大的勢力,門中高手無數,出世這些年來,爲青玄立下赫赫戰功。
但紹存殿卻不一樣,殿中高手很少,就連江湖中人也只是聽過,但從未見過。
這是因爲紹存殿是青玄內,完全修習玄峰功法的唯一的一個殿,殿內弟子不多,不過幾十人,可以修到御二劍的人不過十人,殿內成員也都是正統的玄峰弟子。
在青峰的玄湛宮也修習玄峰功法,但是已經與御劍決的修習方法差了許多,所以玄湛宮中較強的弟子可以御三劍嗎,但那些飛劍已經失去了靈性,更像是可以在空中轉彎的暗器,與玄峰中的御劍決不能相提並論。
“還有青玄天傑中的武文軒。他也來了?要知道,天傑的實力可比白臨風強過太多。”
有人發現了在二位老者身後的武文軒,將他點了出來。
武文軒是真正的紹存殿弟子,後轉入青武殿,而且年紀輕輕能御一把長劍,假以時日絕對是一名真正的御劍高手。
武文軒依舊一副粗狂的樣子,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上身只穿着一件無袖緊身衣,腰間挎着雙劍,當他看見古秋雨時,眼中流露出一絲震動。
宋先就是那位腰板筆直,長着丹鳳眼的老人,他向前一步,面色冰冷的看着場中的一切。
今天之事,已經超出他的預料,而且場中的青玄竟然是劣勢,就連金陽劍與白臨風都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宋先本知道這裡有人在暗中針對青玄,但長居高位的他對此並不在意,但剛剛接到信號之時,竟是被告知此地危急,他這才帶着衆人快速的趕來。
“你們這羣鼠輩,還要在這裡礙手礙腳到什麼時候?還不給我滾?!”
宋先指了指周圍的武者,那火爆的脾氣與王嘯龍相差無幾。
只不過,王嘯龍是那種性格灑脫之人,而這宋先,更多的則是殘暴。
周圍的武者們默不作聲,一些準備暗中出手的門派也不禁爲難起了,尤其是劍堂之人。
陰陽二老十分忌憚的看着來援的青玄衆人,尤其是帶頭的兩位。
“少主,今日之事咱們還是退下吧,今日的青玄,誰也不可能阻擋了。”
“就連宋先與吳江都來了,再呆着這裡,恐怕會出現差遲。”
秋少凌默不作聲,微微的點了點頭,看着古秋雨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帶着劍堂的衆人就向後走去。
蘇必提孔有些不捨的看着場中的柳依月,緩緩的跟在劍堂弟子後面。
不過,他們並沒有離開太遠,只是退出了這塊區域,站在高處上繼續觀察的場中的局勢,就算是不能出手,他們也想看看今日的結局如何。
其餘武者見劍堂都走了,便紛紛帶起自己的幫衆離開了這裡。
沒過多久,剛剛還有些熱鬧的場地,變得有些蕭肅了起來,只剩下武器的碰撞之聲與人們的喊聲。
宋先點了點頭,帶着身後的青玄弟子緩緩的向場中走去,見到金戈商會與神武門的人並沒有離開太遠,也沒說什麼,只是警告的看了一眼。
而一直面帶慈祥的吳江,則是注視着另一處角落,那裡站着陸千里和他的路通們。
王嘯龍看着青玄來人,長長出了一口氣,這兩個老傢伙的到來他先前並不知情,只是知道掌門不止派了他們一批人馬。
“看來掌門對這件東西真是勢在必得!”王嘯龍心道。
鎮軒宮與紹存殿的弟子,已經向着各處增援,尤其是共濟教那裡,有幾名內氣雄厚的中年人帶隊,很快就將馬上潰敗的青玄弟子穩定了下來。
剩下的幾人和武文軒一起,跟在二位老者身後,走向王嘯龍的位置。
宋先隔着老遠,就衝着王嘯龍喊道,“王嘯龍,這裡到底怎麼回事?我青玄弟子竟死傷如此慘重,你這個五老怎麼也好無作爲!朝陽都被打的不知死活,難道你不知道麼?還站在這裡與這個小子玩?”
宋先這番話絲毫沒給王嘯龍一絲情面,雖然王嘯龍貴爲五老,身份要比他這個殿主高,但二人年紀相當,從小相識,也是相互競爭了一輩子,自然不會將對方的身份放在眼裡。
而那“小子”指的也正是呂俗,在宋先眼中,根本就沒看的起呂俗。
王嘯龍瞪了一眼宋先,並沒有出言反駁,專注的平復着自己紊亂的內氣,呂俗之強超出了他的想像。
這時,一名查衡殿的子弟快步走了過來,將此地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報告給了二老。
宋先越聽下去,眉頭蹙的就越深,看着呂俗的目光也變得陰冷了起來。
呂俗彷彿感到了宋先的目光,衝着這邊看了過來,雙手負在身後,微笑着點了點頭。
“嗯?御劍決!而且還是御四劍?”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吳江突然出聲,用手顫顫巍巍的指了指古秋雨的方向。
那查衡殿的弟子道,“這人是古秋雨。”
“哦?原來是古家跑出去的小子,他果然沒有死在斷劍河中。”
吳江彎着腰,如垂垂老者一般,臉上露出皺紋動了動,好像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