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啞巴不啞

這是一個微風不燥的傍晚,夕陽漸隱,餘暉穿林,西山之巔霞光溢彩。如往常一樣,梅姑早早地做好了晚飯,坐等梅九的歸來。梅九經常出入梅谷,方圓百里都是他的行醫範圍,故此,谷中族人都說梅九是見過世面的人,經常向他了解一些谷外的奇聞異事以及南越王朝的興衰。

雖然說是方圓百里,好像範圍很大,實際上還是綿綿羣山,地廣人稀。梅九聽到的有些消息,也是口口相傳,並非他親眼目睹,所以真僞難辨。不過讓大家深信不疑的,還是王朝的沒落,畢竟南越王朝在經歷了宦官亂政、蕭讓擅權後已經風雨飄搖。梅氏一族被蕭讓追殺了幾十年,都希望蕭讓死後王朝能撥亂反正,不求沉冤昭雪重返殷州,但求後世之君能解除對梅家的追殺密令,讓他們能夠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過日子。

梅九每次利用出診的機會,也打聽一些王朝的消息,雖然有一些新的收穫,不過心情卻十分複雜,既有憎恨,也有惋惜。原來這蕭讓死後,諸侯爭霸,羣雄並起,王朝已經名存實亡。

而他死後留下的權力真空,讓許多人都虎視眈眈,引發了一場場宮闈慘變,釀成了一次次蕭牆之禍。王室、內宮爲爭大位,內鬥了幾十年,手足相殘、父子反目、夫妻離心的人倫悲劇輪番上演。以至於朝政荒廢而王命不達,兵戈四起且盜賊猖獗,眼睜睜地看着世風日下、民生凋敝。

每次聽到這些消息,梅谷的後人都暗自感激祖輩的恩德,讓他們在這紛繁亂世免受戰亂之災、流離之苦。

夜色漸濃,初月如鉤。奇怪的是,梅九今日卻遲遲未歸,梅姑心中開始隱隱不安。要是按照往時,早就應該回來了,梅九會在飯後泡一下腳,給女兒講講當日的所見所聞,這是他多年的習慣。

或者是今日的病人太多,回來會晚一點吧,梅姑安慰自己。她伸手摸了一下飯菜,已經開始發涼,於是她趕緊拿到竈上加熱了一番。過了半個時辰,依然不見梅九的蹤影,梅姑一下就急了起來。她跨出房門,焦急地朝谷口的方向眺望,隱隱的月光下卻空無一人。

零星的幾聲狗叫在夜色裡迴盪,除此之外,谷中是一片靜寂。梅姑覺得不能在這傻等,決定去谷口迎一下父親。她帶上房門,打着火把就朝谷口的方向走去。

初夏的夜還帶着一絲涼意,梅姑深深淺淺地行走在時寬時窄的青石小路上,心裡忐忑不安。谷中的狗開始吠叫起來,彼此應合十分喧鬧。臨近青石小路的幾戶人家,都開了門出來,朝梅姑這邊張望。

“是梅姑嗎?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幾個聲音從不同的方向傳來,大家都十分關切地問。

都是族中的長輩,梅姑心頭一熱,答道:“爹還沒有回來,我去谷口接一下!”

“怎麼?梅九還沒有回來嗎?”大家都十分詫異。

“沒有!不知道今天怎麼啦,這麼晚還不見人。”梅姑回答說。

“我陪你去吧!”一個聲音急切地說。緊接着一個黑影一晃就從溪流的對面跳了下來,幾下就淌過溪流來到了梅姑面前。

是陳然,總是對梅姑這麼關心。

梅姑臉上微微一紅,在幾叔伯的注視下略顯尷尬,她沒有出聲,只是默默地往前走。幾個大人見有陳然陪同,到也放心了些,叮囑她倆不要出谷口,要儘早回來。

陳然接過了火把,在前面引路,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谷口的方向走去。梅谷的左邊是陡峭的山崖,

樹木密佈。右邊是溪流,水流甚是平緩,淙淙之聲不絕於耳。深谷兩邊的樹林裡,不時傳來沙沙沙的聲響,偶爾還有幾聲鳥兒撲打翅膀的聲音,心中難免會生起一絲絲的恐懼。

沒走多久,就聽見前面傳來腳步聲,梅姑緊張地喊了一聲“爹!是你嗎?”

前面的腳步聲停了,一個聲音氣喘吁吁地傳來:“梅姑,你怎麼來啦?”

正是梅九!

“是九叔!”陳然也興奮地叫了起來,兩個人趕緊迎了上去。

梅九滿頭大汗地站在前面,呼吸急促,讓陳然和梅姑驚訝的是,他身上竟然揹着一個人。

“這人是誰?”梅姑驚訝地問。陳然也急切上前,想伸手幫梅九把那人託一下,減輕一下他的重負。

“小心,他傷的很重,千萬別碰到他的傷口!”梅九忙提醒陳然,並下意識地稍爲避了一下。

梅姑和陳然這才發現,梅九身上還綁着幾條樹藤,似乎是用來固定那個傷者。一種淡淡的腐爛味道也隨之而來,那個傷者軟手軟腳地趴在梅九的背上,頭髮凌亂遮住了整張臉。更加令人驚恐的是,一些白色的蛆蟲在他的衣上蠕動,不時地滾落地下。

“爹,這人是誰呀,你怎麼背個死人回來?”梅姑驚恐地問。

“他還有氣息,不是死人,只是受傷太重。”梅九在前面邊跑邊說,腳步細碎急速,一副時不我待的樣子。陳然打着火把,在前面小跑引路,小心翼翼,生怕光線不夠梅九一腳踏空。

“爹,你在什麼地方碰到他的,他是哪裡人啊?”梅姑十分好奇,跟着邊跑邊問。

“谷口的草叢裡,像是從谷頂失足跌落下來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哪裡人,誰家的後生。”梅九喘着粗氣答道。

不一會的功夫,三人就到了家,梅姑忙在前面推開了門。梅九一個大步就跨了進去:“快,幫我解開!”他滿頭大汗,催促說。

梅姑的手微微顫抖,摸索着解開了藤索。梅九一下就將那傷者放在自己的牀上,立即用手指探了一下他的氣息,又把了一下他的脈搏,頭也不回地對梅姑說:“趕緊去燒點熱水,先清洗傷口!”

“好惡心啊,別弄髒了牀鋪!”梅姑見那傷者的衣服上,不時爬出來幾條蛆蟲來,不由得頭皮發麻。

“救人要緊,趕緊去!”梅九一邊打開了行囊,在翻找着什麼,一邊催促着梅姑。

梅姑應了一聲,就去了廚房。“九叔,我能做點什麼?”一旁的陳然手足無措,小聲地問梅九。

“去拿碗米湯來給他喂下去。”梅九頭也不回,吩咐陳然。

一眨眼的功夫,陳然就端了一碗米湯來。梅九接過,試了試熱度,就將傷者嘴上的亂髮撥開。這人滿臉污垢,嘴脣乾裂,雙目緊閉,牙關緊咬,已經氣若游絲。

梅九嘗試幾次給他喂湯都不成功,米湯總是沿着他的腮邊流下,就叫陳然是拿一個刀片來把他的嘴撬開,然後再喂。米湯在那傷者的嘴裡含了半天,都沒有吞下去,梅九雙眉緊皺,表情十分嚴肅。

陳然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愣愣地看着。半晌,那傷者的喉嚨突然滑動了一下,只聽“咕咚”一聲,竟然將米湯嚥了下去。梅九雙眉一展,面露喜色,自言自語道:“但願有救!”

於是趁機又喂,大約餵了二十幾湯勺,那傷者就不再吞嚥了。梅九把了把他的脈搏,覺得跳動有所加強,就將湯碗交給了陳然,並拿出一顆黑色藥丸,含在那傷者的嘴裡。

這時,梅姑端着一盆熱水進來,梅九接了過去放下,叫她去拿了一件自己的換洗衣服來就叫她退下。梅姑知道父親要爲這傷者清理傷口,她不便在一旁觀看,就回到了廚房裡,但是心裡總是忐忑不安。

梅九試圖將那傷者的衣衫脫下,但是有的地方已經跟皮膚粘連,淡淡的血水和濃水不時從傷口處滲出。有些地方已經糜爛,發出陣陣惡臭,許多白色的蛆蟲正在糜爛處蠕動。

梅九叫陳然去找了把剪刀,把有粘連的地方先剪開,好不容易纔把傷者的衣服除掉。衣服上全是粘滿的膿血,並散發着刺鼻的腥味。

陳然一手捏着鼻子,另外一隻手用指尖拎着衣衫就拿到了外面,生怕上面的蟲子爬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用力一甩,就把衣衫扔進了溪流中,那衣衫沿着水流,時停時走,順流而下,飄向谷口的方向。陳然哪裡知道,他這麼隨手一扔,竟險些給梅谷引來了一場災難…

梅九小心地清洗着每一處傷口,換了好幾盆熱水才擦拭乾淨。傷者是個少年,約摸十五六歲,已經瘦骨嶙峋,身上不但創口遍佈,還多處骨折。梅九拿出自創的金槍藥給他敷上,又叫陳然去找了些木棍來,將少年的骨折處固定。

這麼一陣忙碌,已快午夜時分,陳然辭別歸去,梅九這才草草地吃了些晚飯。梅姑已經睡了,梅九清理了一下房間,又給這少年餵了點米湯。這次,不用撬開他嘴巴了,湯勺伸到那少年的脣邊,他就能微微地張開一條縫,但是吞嚥還是非常緩慢。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天空零星地下起了小雨。雲霧籠罩在四周的高山,溪流兩岸的房頂上,炊煙四起。早起的公雞在引頸高唱,啼鳴之聲此起彼落。清新的空氣帶着淡淡的甜味,令人精神爲之一振,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梅姑整理好了衣衫,準備去做早餐。她走進廚房,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材味,梅九正拿着蒲扇對着火爐緩緩的扇動,火爐上的藥罐不時冒出一些熱氣。

“飯快好了。”梅九見到女兒進來,輕聲說道。

“你怎麼起的這麼早?他醒了嗎?可以治好嗎?”梅姑問父親。

梅九揭開藥罐的蓋子,稍爲攪動了幾下,嘆了口氣說:“傷的太重了,試試看吧!”

梅姑走出了廚房,隔着父親房間的窗戶,向裡面不停地張望。那個少年躺在牀上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梅九端着一碗湯藥從她的身後走過,輕聲地說:“已經有些好轉了,熬過這三天,他就沒有性命之憂。”

梅九給那少年餵了些湯藥,就隨便給他把了下脈,不覺一臉茫然咦了一聲。他一生號脈無數,還沒有見過如怪異的脈象,與昨日的微弱相比,今日卻時而如大河奔流,洶涌澎湃。時而如涓涓細流,輕柔無聲。可是看那少年的氣色,明明要比昨夜好了許多。雖然雙目依然緊閉,但是氣息均勻,不急不緩。

他滿腹狐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雖然醫術粗淺,但一些頑疾重症也還是略知一二,這少年的脈象異於常人,令他十分迷茫。一連數日,梅九都不敢出診,守護在少年左右,那脈象依然時強時弱,起伏不定。梅九翻遍家中的醫書,仍找不到應對之策。

但是奇怪的是,少年的臉上卻逐漸泛起了一絲絲血色,呼吸也愈發平穩有力。終於在昏迷多日之後,睜開了雙眼。這種現象梅九還是頭回所見,雖然大惑不解,但是隻要人活過來了,性命無憂,梅九還是非常欣慰。

這少年十分怪異,醒來後就一言不發,還十分驚恐的樣子。對梅氏父女極爲警惕,開始的幾天給他喂藥吃飯,十分的抗拒,似乎擔心這對父女欲害他似的。問他什麼,他總是充耳不聞,目光要麼四處飄浮不定,要麼直勾勾的望着屋頂。

梅姑悄悄地給梅九說,這一定是一個啞巴,或許是爲了躲避戰亂與家人失散,誤入莽莽大山而墜入了梅谷。梅九對於女兒斷定那少年是個啞巴未置可否,但是對於少年的脈象卻耿耿於懷。何況他身上的傷勢也極其複雜,既有刀劍的砍傷,又有墜落形成的跌傷,有幾處傷口極深,分明是想置他於死地。

梅九不在乎這個啞巴對他和梅姑的生分,也理解他的恐懼,畢竟劫後餘生,難免如驚弓之鳥,對任何人多了些防範在也正常不過。梅九本着醫者仁心,該換藥就換藥,該餵飯的餵飯,悉心照顧,不辭辛勞。

這樣過了半月,啞巴的傷好了許多,身上的傷口也開始結痂,但還是沒法下牀行走。不過隨着相處日深,啞巴對這對父女的態度倒是好了許多,應該是感覺到他們的善意,目光開始變得柔和。有時梅九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痛得他直咧嘴,引得梅九忙賠不是。那啞巴連忙臉露笑容,裝的一副沒事的樣子。

梅姑也時常照顧他,梅九外出時,中午就是她來喂藥餵飯。有時配合不好,導致湯藥或飯菜撒在牀上,梅姑就要斥責:“你這個啞巴,嘴巴都不會張嗎?”有時張嘴早了,梅姑也要喝斥:“燙呀啞巴,張那麼大的嘴幹嘛,不怕蒼蠅飛了進去嗎?”

開始聽到梅姑叫他啞巴時,啞巴還有些生氣,時常扭頭不理,久之竟然習慣了。梅姑後來再叫他啞巴時,他還會啊啊啊的就應一聲,臉上不時露出些微笑。其實啞巴長的還是十分的俊朗,經過這一個月的療養,臉上不但紅潤了許多,還胖了不少。他鼻子高挺,眉宇間時常露出一股英氣,笑起來別有韻味。

靜養了兩個月之久,啞巴終於可以下牀。梅九就給他做了一副柺杖,以便他能四處行走,活動一下筋骨。梅姑經常領着啞巴去谷中游玩,谷中的玩伴很多,十分熱鬧。時值盛夏,谷中的溪流中小魚很多,時常吸引谷中的小孩競相來捉。啞巴的傷勢還未痊癒,不敢下水,所以常常坐在岸邊,笑盈盈地看着他們喜鬧。引得大夥用水潑他,並大喊:“啞巴,快下來呀!”啞巴也不躲閃,笑得愈發開心。

常常看到啞巴一瘸一拐地跟在梅姑身後,只要梅姑去哪裡,啞巴就跟到哪裡。就是梅姑在溪邊洗件衣衫,啞巴也會坐在旁邊陪她。梅姑多了個形影不離的夥伴,倒也十分快樂。不過令梅姑感到憐憫的是,啞巴獨自一人時,時常對着遠處綿綿的羣山發呆,多次還發現他的眼裡噙滿了淚水。或許是對家人的思念吧,梅姑總覺得這啞巴的心裡藏着太多的悲傷。

梅九覺得啞巴的傷口雖結痂太久,卻往復難愈。便突然想起谷中的老人曾說,飛瀑下的水潭裡有種神奇的小魚,但凡有惡瘡乍愈、結痂不掉者,可入潭裸身浸泡,小魚便來吸吮其傷疤,不久可愈,且疤痕甚微。

他決定試試看,便帶着啞巴來到了潭邊。但見潭水碧綠,一種褐色的小魚成羣遊動,便叫啞巴脫衣下去。啞巴見潭水清澈,加之天氣酷熱,二話不說就脫了衣服,一個猛子就扎入潭中。梅九不放心,自己也跟着下去,囑咐啞巴在一塊大石上坐下,不要亂動,讓潭中的小魚來吸吮身上的結痂。

小魚很小,瞬間就聚集了過來,不停在身邊遊動,時不時啄在身體上十分的酥癢。啞巴難以忍耐這渾身上下酥酥麻麻的感覺,哈哈得笑出聲來。梅九也有同感,感覺每個毛孔都突然通透,癢癢的十分舒坦,也忍不住笑的前仰後合。

兩人在潭水裡靜靜地坐着,任憑小魚前來啄食。梅九閉着雙目,仰面朝天,正體會着這種神奇的感受,覺得四肢百骸如有真氣流動,好不快樂。昏昏欲睡之間,突然聽到啞巴喊了一聲:“快看!谷上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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