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有所指
“原是江大人。”
姜懷璧本是靠在外金柱上，此時卻面對着江輕顧站好，背挺得筆直。
“自那日見得您一面，之後便念念不忘。”
“公子言重了。”
二人相視而笑，似是今夜涼風太過溫柔，連笑聲都開懷起來。
“老夫聽聞南魏的魏無道將軍，亡於公子之手？”
姜懷璧心下一沉，似是並不意外此事會傳到江輕顧耳中，他抿了抿脣，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那日僥倖贏了魏將軍，他卻是步步緊逼想要懷璧性命，懷璧一時不慎……”
姜懷璧突然面色變得煞白，一副惶恐後怕的模樣。
“懷璧，懷璧也不知，魏將軍竟突然倒於地，就那般沒了氣息……”
江輕顧伸手捻了捻鬍子，聽見姜懷璧此番言語，竟還深有所感的點了點頭，不過心中信了幾分，卻是無人可知。
“凡事都講究個機緣，又說個巧合，公子一看便是有那個氣運的。”
姜懷璧回望了一眼江輕顧，右手搭在左手安安靜靜放在小腹前，右手的大拇指不住摩挲着左手的虎口位置。
“承您吉言了。”
“公子是個恩怨分明的，率真敢爲。”
江輕顧面上堆着笑意，指了指大殿，下巴卻往草叢處揚了揚，他朝姜懷璧道別後，又提醒姜懷璧宴會快要結束了，莫顧着貪一時涼風月色，而忘了拜別黎公，姜懷璧回之一笑，謝了江輕顧的好意。
“陌。”
姜懷璧看着江輕顧入了殿內，那道身影消失在視野之中後，他面上的笑容也沒了，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公子，事成了。”
還不待陌再說些什麼，姜懷璧轉身便回了大殿中去，留下站在原地一臉莫名的陌。
他從園子回來後，便直奔設宴的宮殿，唯恐讓公子久等，誰知曉他半隻腳還踏在草叢裡，遠遠便瞥見姜懷璧與之前見過的那位船伕，不，如今那人可不是什麼船伕，那是黎公願意將信任託付的人，身上並無什麼官名束縛，不是那人無才無德，不過是貪戀自由些罷了，饒是這般，也未有人敢去瞧不起他。
陌蹲在草叢中，半人高的草將他身影掩住，夜色也趕來幫忙。
聽見江輕顧談及“魏無道”三字，陌不由得右眼一跳，自己曾與那人交過手，最後還是使了暗器才得以全身而退，公子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竟一舉將魏無道擊殺了。
陌心中微撼，再往姜懷璧那邊瞧去，才發現江輕顧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身影。
“公子年少有爲，使臣大可回去轉達寡人的意思，寡人於懷璧，很是中意。”
黎公舉起酒盞，朝姜懷璧遙遙敬了一杯，姜懷璧忙從座上站起身，回敬黎公，不過那道身形，卻很是不穩，像是有些醺醉。
席中有兩位使臣互相對視一眼，而這一切，都落入一人眼中。
燭影重重，歌聲清越舒朗，舞姿曼妙不似俗物，直到宦者令揚聲說了一長串的話，大意便是宴會結束，黎公盡興，各位也盡興，趁着夜色可以歸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