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安溫和一笑,對着寧國公主行禮,恭敬有加。
“任公子不必多禮,本宮聽聞公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特想一見。”寧國公主輕抿一口清茶,淺笑而語,“本以爲見到的是一透着酸腐氣的秀才,不料卻是如此丰神俊逸般的人物,相信世人所傳的那些所言非虛了。正好,前幾日本宮得了一絕對,冥想數日不得其果,萬望公子解惑。”
說罷命人備好筆墨紙硯,輕攏袖口擡筆寫下“雛鳳學飛,萬里風雲從此時。”字體清秀,耳目一新。
接過狼毫,在寧國公主耳畔輕道,“沒想到公主纖嫩之軀,心懷倒是廣闊。”毫不猶豫,筆走龍蛇,“潛龍奮起,九天雷雨及時來。”
寧國公主面現喜色,賞賜一些東西后命人將任伯安帶將出府。
朱元璋自暗中走來,看到桌上所對,字體蒼勁有力,彰顯主人沖天之志。朝廷差點錯失此等英才,不由大怒。未幾朝廷下詔,將張信與白信蹈等二十餘人凌遲處死,命劉三吾戍邊。 劉諤、宋琮等人也遭遣戍,僅戴彝、尹昌隆免罪 。三月之後再開夏榜,錄取任伯安在內學子六十一名,皆北人,這是後話暫且不提。(詳見《明朝小史》第二卷)
春榜便在這麼一場鬨鬧中落下帷幕。在這麼一場爭鬥中究竟暗了誰的辰光,傾了誰的韶華,無從得知。
春光四月,縱馬如飛。再度踏上大寧地界,草原上綠意層層疊疊不由震撼着她的心靈。澄天碧水,遠處的牧民歡聲笑語。唐寧縱馬而去灑下一片銀鈴般的笑聲。
身後的朱權看到這一幕,不由會心而笑,揚起馬鞭追趕佳人倩影。
“寧兒,前面就是寧城了。”朱權話落,唐寧嬌軀不由一震。在這裡她經歷過撕心裂肺般的痛。手下意識地撫上小腹,曾經那個與她無緣的孩兒……縱使她從未在外人面前提過,但那種骨肉生生剝離軀體的痛苦令她的心千瘡百孔。脖子上突然一片冰涼,回神之見朱權認真地將一龍紋玉佩掛在她胸前。在陽光下,青翠的光芒尤爲刺眼,上面那簡單的一個“寧”字灼了她的目,恍了她的心。縱使面前的男子不言語,這般珍貴的東西亦能令她明白,這是寧王朱權的信物,見之如見本尊。
“朱權。”這是唐寧第一次稱呼男子的全名,語意繾綣,情意無限。讓厲兵秣馬橫刀沙場的少年親王不由震住,目中是止不住的驚喜。“寧兒,你叫我什麼?再多叫幾聲好不好?”顫抖的聲音中夾雜着掩飾不盡的興奮。這世間,唯有一個唐寧在呼喚他的本名時能夠讓他的心裡產生莫大的欣喜。也唯有一個唐寧,牽動着他的心神。世間佳麗千千萬,他卻偏偏愛這自青城山中走來的精靈。
“朱權、朱權、朱權……”佳人柔聲軟語,四月暖風,吹皺一池春水。這一刻,天地黯然失色,唯有在蒼翠草原上擁抱的二人,奪了萬物光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