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初蓮將美目落在葉宇的身上,有意向葉宇徵詢意見。而葉宇只是心不在焉的聽了曲子,哪裡能說出什麼意見來,只得敷衍搪塞的拍手稱好。
初蓮在青樓裡見慣了形形色色,因此是否真心稱讚一眼便能看出。見葉宇如此搪塞,心中難免有些落寞,於是苦澀道:“小女子的琴技,自然是比不了醉春樓的佳人……”
“哦?這滁州還有比初蓮姑娘高絕之人?”楊萬里聞聽頗爲異色,在他看來面前的初蓮姑娘琴技已然十分的高覺。至少在他的認識的撫琴之人中,已經是無出其右了。
葉宇聞聽此言卻是感到意外,因爲這滁州城距離清流縣可是不近,一個閒雲居的青樓女子竟然知道清流縣的事情,着實讓人感到意外。
初蓮見葉宇面露疑惑之色,於是幽怨的嘆道:“自從葉公子離開來安府後,初蓮一直記掛公子安危,得知公子身處清流縣,所以一直留意着那裡的事情……”
“額呵,有勞初蓮姑娘掛心了!”
葉宇尷尬一笑,心道自己莫非以前與這女子,真的有過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不過這無所謂,只要不是柳芊羽那一夥人就成!至於這段情緣是真是假,看來須得回去問問秋蘭纔是。
一旁的楊萬里卻是感慨笑道;“果然是自古風流出少年,本官自負卸下一身官服也算是風流雅士,可始終不敵葉宇你處處留情啊!”
“大人取笑了……”
“罷了罷了,本官也不調侃於你了!今晚本官聽了一曲妙音也算不虛此行,身子有些倦怠了,就此辭去!你二人在此觀風談月,莫要誤了這良辰美景!”
玉頰微紅的初蓮向楊萬里欠了一禮,柔聲道:“改日大人光臨閒雲居,小女子定會作陪在旁,彈奏幾段曲子以表恩意!”
“哦呵呵!那好,本官改日定會捧場!二位慢聊!”楊萬里爽朗的笑聲在亭中迴盪,隨後不顧葉宇挽留,轉身離開了靜水亭。
靜水亭裡這一刻真的安靜了,葉宇對着這個陌生而又感到熟悉的女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因爲他對眼前的女子一無所知。
過了許久,初蓮看着葉宇柔聲問道:“公子當真不記得初蓮了嗎?”
葉宇沉吟了片刻,搖了搖頭道:“自從被趕出葉家之後,葉某突生一場大病險些死去,自此之後許多事情便記不清了!”
“原來如此,方纔初蓮還以爲公子顧及楊大人在場,有意不與初蓮相認呢……”
“初戀姑娘,葉某雖記不起當年之事,但既然已經忘卻了,也不想去記起往事!這兩年多來對於葉某而言,猶如輪迴一場恍然如夢!也看透了世事滄桑,過去的種種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真的可以忘卻麼……”此時初蓮美麗的雙眸,蒙上了一層水霧,嫣然落寞的垂首低語。
這其中的過往葉宇是一概不知,因此在於此相談下去也不知說些什麼,於是便歉意的向初蓮告辭離去。
看着葉宇離去的背影,初蓮不禁有些黯然神傷,隨後默默的抱着素琴離開靜水亭,踏上之前的畫舫離開了月明湖。而就在畫舫離開不久,另一處燈火通明的畫舫上,葉明智佇立船頭,正陰冷的盯着初蓮離去。
“這個臭biao子!本公子這些年如此待你,竟然還是忘不了這個野種!”葉明智露出猙獰之色,憤恨的咬牙切齒道。
一旁的僕人安慰的勸說:“少爺,何必爲了這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動怒,您爲了這個青樓女子可沒少費心思,可到頭來還不是心有所屬?”
“葉宇!又是葉宇!這個野種有什麼好?若不是他回來,上元節的比燈大會魁首非我莫屬,到那時初蓮也會履行諾言嫁給我!葉宇,你爲什麼要回來?”
僕人卻慼慼然道:“少爺您何必自欺欺人?上元節的承諾本就是推托之詞……”
“夠了!搪塞也好,真意也罷!若不是這個野種突然回來,少爺我早已抱得美人歸!”說到這裡葉明智稍作停頓,隨即沉聲問道:“都安排好了?”
“少爺放心,一切已經安排妥當!”
“好!今夜少爺我要新仇舊恨一塊算!以前斷你一雙腿,今夜就要他的狗命!”葉明智陰冷的話語中透着一絲冷笑,隨後一打折扇轉身進了船艙喝酒去了。
……
馬車順着官道緩緩的向城中駛去,這時葉宇輕聲自語道:“還未有找到大黃?”
趕車的佘侗誠剛揚起的催馬鞭,在空中停頓了片刻,隨即慚愧道:“至今不見蹤跡……”
“嗯,他若想躲起來,茫茫人海尋找也並非易事……”
說完之後便不再言語,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距離城外不遠處有一片小樹林,橫穿樹林的道路是通向城內的必經之路。就在馬車途經此處時,突然前方一棵大樹轟然倒地捲起陣陣塵埃。
一聲巨響驚得馬兒一陣嘶鳴,前蹄揚起似有失控之象。佘侗誠一見馬兒受了驚,臉色一沉不由分說,一步騰起躍上馬背鉗制馬兒暴動。
佘侗誠緊抓馬鬃,輕轉如意,和驚馬進行着周旋。任憑烈馬前仰後跳,佘侗誠伏在馬背,仍舊輕鬆自若,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
幾番周旋之後,最後驚馬不再狂躁,渾身汗水淋漓,不停的顫抖,鼻息粗重的在原地停了下來。佘侗誠制服受驚的馬兒之後,這纔想起車內的葉宇,於是急忙關切道;“大哥,您沒事吧?”
“還死不了!你小子的御馬之術倒是不錯!”說話間葉宇撩開車簾,左手還在揉着泛紅地額頭,顯然方纔的顛簸震盪之下,在車內沒少碰壁。
“嘿嘿!”
就在二人對話之際,突然從樹林兩旁竄出一夥人來,個個手持兵刃黑衣蒙面,凶神惡煞的朝馬車方向靠近。
佘侗誠見狀陡然一驚,隨後橫眉冷豎質問道:“你們是何人,膽敢劫道?”
“哼!取你狗命之人!”爲首的一名黑衣人手執鋼刀,說完之後便率領麾下十餘人撲向馬車。
馬車裡的葉宇沒想到會在城外被人伏擊,於是慌亂之餘急忙吩咐佘侗誠催馬衝出重圍。而這夥賊人顯然是有備而來,馬車剛行走幾步便被絆馬索所絆倒,整個馬車後廂停在林中。
“大哥,你在車內安坐,待我滅了這幾個匪徒!”佘侗誠說着便衝下了馬車,與爲首的賊人戰在了一起。
葉宇本想說些什麼,可是自己腿腳不便也幫不上忙,於是只得坐在車內以免徒添麻煩。其中三人纏着佘侗誠分身乏術,其餘黑衣人則快速衝向馬車,欲要取葉宇的性命。
可是當他們躍上馬車,準備用刀劍刺死葉宇時,葉宇手中的飛鏢早已握在了手心。只聽‘嗖嗖嗖’幾聲過後,燈上馬車的黑衣人應聲摔倒在地。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更何況這些賊人根本不知道車裡的葉宇會用飛鏢,因此這第一撥上來的幾人,倒黴的躺在地上不能起身。因爲葉宇所發的飛鏢,打的都是要害之處,雖不致死但也重傷難起。
這飛鏢在毫不防備的情況下用處很大,但是當對方知道之後,再使用之後效果就明顯大不如前。因此當第二撥人上車刺殺之時,葉宇應付起來很明顯吃力許多。
葉宇此刻突生一個念頭,思忖小說裡的李尋歡飛刀絕技是否真的存在,若是真的有這門絕技,看來自己有必要學一學纔是。
這時整個馬車已經被包圍,索性有人用鋼刀直接隔着車壁捅入,也有賊人順着車窗處刺入。而就在他們以爲此次葉宇必死的時候,突然一連串的金屬碰撞之聲響起。
叮!
一衆黑衣賊人再看自己的刀劍時,卻發現刀尖之處濺出絲絲火花,在黑夜裡顯得極爲醒目。而試圖從車窗刺入的黑衣人,也是遇到這樣的情況,方纔還掛有簾布的車窗此刻卻成了鐵板一塊!
一衆黑衣人驚愕之餘,紛紛用刀劈斧砍試圖驗證這車廂的材質。而緊接着月光下火花四濺的一幕,已然證實了這輛車廂的材質很是堅硬,皆是用鐵皮厚厚的包裹着,一般刀劍很難破開這道防禦。
更讓一種黑衣人無語的是,連車廂的門與窗都有着機關設置,想要尋個縫隙刺殺車內的葉宇,可謂是天方夜譚。就在衆人一籌莫展,準備拖着車廂離開之際,突然聽到車廂發出一陣響動。
嗖嗖嗖!
從車廂底部周圍露出寒光深深的箭頭,伴隨着破空帶來的箭雨之聲,將周圍黑衣人盡數射翻在地。馬車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哀嚎之聲,而這時佘侗誠在得知葉宇安然無恙時,也打消了顧慮放開手腳,片刻之後便將圍困他的三人制服。
葉宇打開鋼鐵製成的車門,看着躺在地上的一衆黑衣人,冷哼道:“就憑爾等也想取葉某性命,白日做夢!”
“大哥,您這……”佘侗誠摸着車廂,感到一陣新奇。
“以我這種狀況,遇到賊人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若是不在這上面下點功夫,豈不是性命不保?”葉宇拍了拍車廂,隨即自我調侃的笑道。
佘侗誠聽完卻是爽朗的笑了起來,隨後卻冷視地上的賊人道:“幸虧大哥是早有準備,否則今夜真是難逃一劫!糾纏我的三人武功不弱,看來這羣人是有備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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