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吃飯。”柳炎君很平靜的衝出現在門口的司馬憶敏說,對於身旁衆多娘娘的殷勤顯得極是平靜,但表情還算溫和,似乎並不願意與她們起爭執,忍讓着。
司馬憶敏猶豫一下,看着滿桌的人,在想,自己要坐在哪兒?
“過來,在朕旁邊坐。”柳炎君似乎可以讀出她的念頭,指了指自己的位子,他的位子很寬,坐兩個人綽綽有餘。
司馬憶敏愣了一下,立刻覺得,如果眼光可以殺人,自己此時已經體無完膚,尤其是坐在柳炎君兩側的兩位娘娘。
“要朕再說一遍嗎?”柳炎君語氣稍微嚴厲些。
司馬憶敏只得走過去,在柳炎君身側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全當自己身邊什麼人也沒有,也不用柳炎君再讓,她確實有些餓了,自己拿起面前的碗碟,安靜的吃起飯。
柳炎君並不說話,只是平靜的看着司馬憶敏吃飯,她的動作很乾淨,可以肯定的說,她一定是系出名門,而且,動作有些莫名的熟悉。
他輕輕搖了搖頭,是太想念了,難得可以遇到一個有隱約相似之處的人,竟然就如此欣喜若狂。這個不起眼的奴婢,在某些細微之處,不經意的時候,和記憶中的小敏有些莫名的相似,雖然她不是小敏,可,還是讓他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派人去替她作擔保的蕭家打聽,現在消息還沒傳回來。
吃過晚飯,奴才們收拾好桌子,各位娘娘們以及各處的貴妃美人們都各自施禮退下了,只餘下柳炎君和司馬憶敏。
“陪朕去聽月妃彈琴。”柳炎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覺得,有這個叫陌笙的奴婢跟着,似乎是一件不錯的事。
司馬憶敏有些無奈的看着柳炎君,用手語說:皇上,您不會真是把奴婢當成笙美人來看了吧?您饒了奴婢吧,這頓飯已經吃得奴婢心驚膽戰,您再讓奴婢陪着您去聽什麼月妃娘娘彈琴,奴婢估計,不用申大將軍出面,奴婢在這宮中就混不下去了。
柳炎君忍不住一笑,平靜的說:“朕並沒有真的把你當成什麼笙美人來看,朕只是覺得你某些地方,確切的講,只是某些很細微之處和朕心中最愛的女人有些相似。所以,你也不必心存念頭,只要安心陪着朕就成。朕對你不感興趣,但朕要你保持着你某些細微動作之處的可愛就好。”
司馬憶敏心中一愣,低下頭,真是大意了。
易容術來自流雲劍法中,是一處單獨的字跡,父親說,那是始皇后葉凡的字跡,父親說,始皇后葉凡極其擅長易容,曾經瞞哄過對她極其熟悉的始皇,這是從始皇的一些札記中片言紙字中獲知。這份易容術可以說根本無人可解,它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完全可以讓一個人成爲另外一個人而不露絲毫痕跡,比如說,一張面具在臉上,並不完全掩飾原來的某些東西,卻在細節上改變原本的氣質。
也就是說,這世上太多人有着相似的容顏,卻無法複製一個人獨特的氣質,易容改變的不僅僅是容顏,更重要的是,改變一個人原有的氣質,彷彿戲子,神似和形似的區別。
可是,父親說,人最怕習慣,如果一個不小心暴露了某些細節,就會很容易引起對此人極其熟悉的人的錯覺,而暴露身份。
她有些大意了,無意中把原本屬於司馬憶敏的言行舉止用在了陌笙的身上,比如說,對申莫言的熟悉和態度,對柳炎君莫名的親近。如果這樣下去,也許柳炎君很快就會識別出她的真實身份。
她只是一個奴婢,是不是表現的太隨意和坦然了?
“怎麼了?”柳炎君淡漠的問。
司馬憶敏擡起頭,勉強笑笑,用手語說:沒事,奴婢只是心中忐忑,奴婢只想安生活着,可不想再得罪任何人,惹上些與奴婢無關卻偏偏要奴婢承擔的罪責。
柳炎君淡淡一笑,平靜的說:“就憑你某些細微之處與小敏的相似,朕就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到你,你對朕來說,不過是朕對小敏一種甜蜜的回憶,沒有任何人可以打破這種意外的恩賜。”
司馬憶敏不再多事,隨着柳炎君去到月妃娘娘的院落聽月妃娘娘彈琴,估計月妃娘娘早已經知道柳炎君要過來,早已經各好水果,放好了琴,換了一身漂亮衣服,重新精飾了妝容,安靜等候着。
一邊聽月妃彈琴,柳炎君突然很是平靜的問:“你會彈琴嗎?”
司馬憶敏立刻搖頭,雙手亂擺。
“你這是什麼意思?”柳炎君淡淡一笑,眼神中卻頗有深意,這奴婢的反應太強烈,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會不想彈,要麼是真的不會,她究竟是什麼人派來的?
司馬憶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用手語說:奴婢最是愚笨,這些琴呀,棋呀,書呀,畫呀,奴婢自小一聽就頭疼,所以,奴婢是真的不會,皇上您可別再讓奴婢出醜了。
“是嗎?”柳炎君漫不經心的吃了一個水果,有些出神。
房間裡很溫暖,他已經脫了外面的衣服,露出裡面錦服,襯着清俊的面容,自然帶着一份睿智的帝王之氣,令人不敢仰視。
司馬憶敏心中想,他確實天生是個適合做帝王的人。
聽月妃彈完琴,柳炎君才從出神中回過神來,衝旁邊侍候着的小太監淡淡的說:“時辰不早了,來人,送笙美人回書房休息。”
司馬憶敏起了身,慢慢的跟着小太監向外面走,柳炎君的意思很明白,他對她的身體不感興趣,現在她可以離開了,他需要月妃娘娘陪他休息了。
回到書房自己休息的房間,司馬憶敏簡單梳洗,卻根本沒有睡意,一閉眼睛,就是柳炎君和那個月妃娘娘在一起的情形,她的心裡頭有些難受,人也有些煩躁。只得坐起來,衝開一些穴位,憑着流雲心經的口訣讓自己平靜下來。
終於平靜下來,外面的雪使得房間裡很明亮,她拉過棉被蓋好,剛閉上眼睛,突然,有一聲極輕微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
這兒是書房,是皇上的禁區,沒有人可以隨便出入,所以也比別的地方安靜許多,但是,剛纔那聲輕微的聲音明明是開門的聲音,從聲音的大小聽,似乎是特別的小心不弄出聲音。
這個時候了,已經是午夜時分,什麼人會跑來這兒?
書房裡有什麼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