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喜寶知道消息的時候魯氏已經開始發動了,王妃也已經被請到採菊苑去了,一旁的莫嬤嬤問道:“主子,咱要不要去看看。”
“人家生孩子咱又幫不上什麼忙,還是不去添亂了。”喜寶翻着書說着。
莫嬤嬤偷偷打量了喜寶一眼說道:“主子您沒事吧。”
喜寶笑道:“嬤嬤你怎麼這麼問啊,我沒事,我只是不想去添亂而已,你不是還常說這女人生孩子是最兇險的,我身上還帶着傷呢,萬一有什麼事怪到我身上怎麼辦。”
“主子說得也是,那晚膳還是擺在屋裡吧。”莫嬤嬤請示道。
“嗯,擺上來吧。”喜寶知道莫嬤嬤欲言又止的想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孩子的事,但是對於喜寶而言她始終覺得孩子應該是愛的果實而不是分得寵愛的工具。
魯氏身子不錯這段時間也是靜養着,本該很好生產的,但這都發動兩個時辰多了還不見動靜,王妃心裡有些擔心了,雖說頭胎是稍微難了些但不至於這麼長時間都沒見孩子的影子吧。
屋內魯氏已經喊得嗓子都啞了,她幾乎就要失去力氣了,躺在產牀上還在堅持,產婆也是急得一頭汗,這都開了全指了,就是不見孩子下來,眼看牀上的夫人就快沒力氣了,這要是再這樣的話恐怕孩子就要在母親腹裡窒息了。
一旁的嬤嬤也看出來了,一把拉過魯氏的手說着:“主子再加把勁,就要出來了,您別忘了大家對您的期望啊,只要孩子平安出生就沒人敢輕易動您了,想想您受得苦吧。”
魯氏幾乎絕望,她也感覺到了似乎出了什麼問題,她力氣消失得特別快。不行這個孩子是她冒了很大風險才保住的,魯家對她和孩子都寄予很大的希望,要是沒了這個孩子,她不僅在王府沒了出頭之日更會失去家族的支持的。
就在這樣一股力量的支持下,半個時辰後魯氏艱難地產下雍王爺的三兒子,但她卻因失血過多昏死了過去,產婆來不及救治先抱着孩子想王妃報了喜,然後請王妃准許御醫進去爲魯氏診治。
劉氏看着產婆懷裡的孩子說道:“生了就好,你們好好守着孩子,等王爺回來,魯氏那邊也要照顧好。”對於這個孩子劉氏倒也談不上喜歡或厭惡,畢竟這些孩子名義上都要叫她一聲母妃的,只是她比較在乎魯氏是怎麼在喝了難麼多避孕之藥後順利懷上的,魯氏這樣做明顯就是跟她對着來嘛。
孩子被抱了下去交給早就備好的奶媽子照顧了,至於魯氏能不能救回來就要看命了,畢竟失了那麼多血不是什麼好跡象,御醫接到王妃的命令後進了產房,饒是見過那麼多血腥場面,進門的御醫還是被迎面撲來的濃濃的血腥味給驚到了,心裡暗想:果真在皇家生孩子是一件拿命去賭的事啊。
魯氏還昏躺在牀上,一旁的侍女們跪哭成一片,要不是探到她似有若無的鼻息連御醫都以爲她是死了呢,御醫看着眼前的景象也不能再多想,既然還有一絲氣息就要盡全力救治,這纔不違背爲醫之道。御醫先探了魯氏的脈象又仔細看了其排出的惡露基本斷定這是兩股相沖的藥長期作用的結果,一種藥時間比較長,另一種大概也用了八九個月了,還好至少命還有得救就是以後的身子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作爲皇家的御醫雖比不上宮裡的太醫見聞但是對於後宅女子之間爭鬥之事也是非常清楚的,用藥是後宅女子們慣用的技法,有時候用的藥和技巧的把握讓他這個飽讀醫書行醫多年的人都暗生佩服,眼前就是這樣的情況,這種事又不能明說,畢竟他還是明白在王府之內行事除了要盡忠職守之外更重要的是要學會明哲保身。御醫也只能根據現在的情況施了針先幫魯氏止住流血,然後再進一步幫她調理了。
初步診治完畢後御醫來到外間向等在這裡的王妃稟報說:“魯夫人應是失血過多氣息消弱,微臣已經幫夫人止了血也用了藥,不出意外夫人明日便可醒來,之後還需要好好進補修養。”
劉氏揉了揉太陽穴道:“好,辛苦你了,今夜你就守在外間以備魯氏不時之需吧,待她明日醒來再做回報。”
御醫遵命道:“是,王妃娘娘。”
夜深了,齊佑還齊哲都還沒回府,後院本該歇下的女人們卻因魯氏產子的消息騷動不安,喜寶倒是沒什麼反應只是吩咐莫嬤嬤備些禮品明日去看看,倒是莫嬤嬤一臉羨慕得說:“魯氏可算是有了依仗了,王府裡孩子本來就不多,這樣一來魯氏定是大功一件啊。”
喜寶知道莫嬤嬤的話是說給她聽的,她只是笑了笑說:“嬤嬤,孩子從來不是什麼依仗,若是自身不得寵即便有了孩子還是一樣,你看樂氏她不也沒有孩子嗎,可王府上下哪個的恩寵能跟她比。”
莫嬤嬤笑着說:“話是這個理,畢竟有了孩子能多一份保障不是。”
喜寶說道:“莫嬤嬤,擔心什麼,孩子一定會有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這?”莫嬤嬤有些奇怪,好像主子特別不想現在有孩子。
喜寶瞥了一眼莫嬤嬤嘆道:“在沒有把握我在王爺心裡是否有不可磨滅的地位之前生孩子不是一件好事,相比我以子爲貴而言讓孩子以母爲貴才更可靠。”
莫嬤嬤突然間覺得眼前這個自己從小照顧到大的女孩有那麼一些超出她意料的想法和心態,這種感覺讓她一時不確定時好時壞,怎麼聽着像是這孩子嫁進王府一年來都不曾真正愛過王爺一般。當然這種沒有基礎的婚姻是需要一段時間來彼此相知相愛的,可是這又是王府,王爺註定不會是喜寶她一個人的,愛就會受傷,不愛就會孤寂,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該怎麼過了。
喜寶不願意再多說什麼了,對於莫嬤嬤而言知道的太多隻會讓她更擔心,喜寶記得有本書曾寫到:得到自己喜歡的東西不一定是一件快樂的事,因爲會在乎,會波動,會沉浸,會迷失。對於喜寶而言,齊佑大概就是那個東西了,她不想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心,因爲一旦失心她就會喪失理智,後院的女人已經給她做出了很好的示範了·····
漪夢苑的樂氏聽到消息後竟然沒有大發脾氣而是潛了一屋子的侍女出去,獨自一人坐在屋內剪花,倒不是她心裡不羨慕,不嫉妒,而是上次她母親進府探訪交談後她冷靜了許多,之前是她自恃清高又仗着雍王獨寵纔不懂得避鋒芒才讓那人有機可乘,現在她必須冷靜下來恢復到以前王爺喜歡的樣子知書達理清新高雅的樣子才行,這一點必須要想魯氏學習要學會忍耐學會避讓,爲了王爺的心她必須忍。
文竹苑的公孫倩知道消息後笑道:“這府裡又要熱鬧起來了。”說完就徑直走去她兒子齊歡真的屋裡去了,對她而言好好照顧這個王府的大公子比什麼都重要,與其他女人相比她還算幸福至少她曾經獨自擁有齊佑半年呢,不然怎麼可以先生下孩子呢。
梅苑的韋夫人倒是更實在直接開始讓嬤嬤們幫自己調養身體了,在她看來既然同是夫人,魯氏可以那她也可以。
其他的侍妾什麼的就更是蠢蠢欲動了,畢竟魯氏已經向她們證明孩子是可以生的。
忙了一晚上回到屋內的劉氏頭疼得厲害,對她而言真是諸事不順。外有女人霸着王爺的心,內有女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生孩子,她覺得自己好像非常失敗,既管不了齊佑的心,又管不了這幫女人的心思,果真做雍王妃太累了,怪不得她嫁過來的時候父親和姑母都說過:做王妃會很辛苦尤其是雍王妃。
劉氏是個極聰明又有能力的人,只不過她太貪心了,又想要齊佑的心又想要雍王妃的名,只是這兩樣兼得時間非常困難的事·····
次日清晨,劉氏又起得很早,身邊的侍女說昨夜後半夜像是聽着外院有動靜怕是王爺回來了,劉氏想魯氏生子的消息必須由她親自向齊佑轉達,她收拾妥當叫人備上早膳一同前往外院的書房去見齊佑去了。
說道齊佑和齊哲兄弟兩個昨日一大清早就到兵部去辦事也不知道是剛過完年的兵部很忙還是他二人有其他事處理,反正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而且是匆匆回了書房沒怎麼梳洗就睡了。
等王妃前來請安的時候齊哲還沒睡醒呢,齊佑倒是正在裡間洗漱,聽見門口小廝報告王妃來了就讓劉氏進來了,劉氏讓人先侯在外間獨自進了裡間看見齊佑已經洗漱完畢正在穿衣倒也很自然地上前爲齊佑係扣子和腰封,收拾完畢之後王妃笑道:“爺,昨日是不是很忙,您和五弟什麼時候回得府妾身都不知道。”
齊佑說道:“兵部事物太多,五弟又是第一次上手難免久了些。”
“臣妾就說嘛,昨天那麼大的事都找不到您。”王妃笑道。
“出什麼事了。”齊佑接過王妃遞來得茶深深喝了一口。
“沒出事,而是咱們王府的喜事,魯氏昨個也就是正月初四平安誕下一名男嬰呢,王爺又多了一個兒子,真是恭喜啦。”王妃調笑道。
齊佑倒是挺冷靜說道:“生了就好,也是算算日子也該生了,孩子和魯氏都好吧。”
王妃看齊佑這個樣子心裡也明白齊佑對魯氏的感情應該很淡,就接着說:“孩子一切都好就是魯妹妹有些失血過多身子很是虛弱,不過妾身已命御醫守在那了,不會有什麼大事。”
“那就好,一會你安排賞賜些東西給魯氏,畢竟她也是大功一件了,叫她好好養身子孩子你這就先多上點心。”齊佑安排到。
“爺放心吧,妾身會照顧好她們的,對了爺妾身把早膳也一同帶過來了,不如您和五弟先用一些吧。”王妃說道。
“王妃想得周到,本王也有些餓了,五弟那也應該起了。”齊佑對着王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