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嶽檸歌眸光淡定,手中的匕首挽着花,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可只有和她近距離接觸的人才能夠感受到嶽檸歌身上散發出來的一層層寒意。
儼如冰塊!
被嶽檸歌鉗制住的人雖然慌了神,但口風尚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我只是流寇,只是流寇!”
“是麼?”
“是,是……啊——”
慘嚎聲沖天。
鐵鏽味的血腥氣一瞬間從男人的食指上漫開來,嚇得圍了一圈的流寇都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真的是瘋子!
嶽檸歌嘴角綻放出邪魅無比的笑意,這個時候,若再有人將她看作十五六歲的少女,只怕就是真的有眼無珠。
連翹都始料未及,她哪裡想得到嶽檸歌真的敢下手。
難道她們不是來將這個人給抓走就算了麼?
連翹正要開口,嶽檸歌玩性一起,匕首猛地插在血水之上,濺起了不少斑駁。
刀鋒距離男人的中指只有一寸的距離,只要嶽檸歌手腕稍用力,刀鋒一偏,他的中指也會隨之被砍掉!
男人嚇得瑟瑟發抖,手上已經傳來麻木的感覺,額上冷汗連連,他這是遭了什麼罪呀!
好好的在蕩城不行,偏要到這個地方來爭功,沒想到功沒有立下,倒是將自己的手給弄沒了。
男人苦大仇深地擡起頭來,看着嶽檸歌:“你敢對朝廷命官動手!”
他近乎是齜牙咧嘴的,森森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朝廷命官呀。”嶽檸歌呵呵一笑,轉而對連翹道:“瞧吧,我就說這個人很有問題,這一次的流寇都很有問題!”
連翹知道其中的貓膩,可沒想到嶽檸歌居然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得到了答案,她心裡有些忐忑。
下一刻,嶽檸歌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然後將她和那男人往帳篷外一推:“帶回去給秦無憂!”
連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有好些人將嶽檸歌包圍起來了,當然她這邊也不容小覷。
她的手死死地將自稱爲“朝廷命官”的人給抓住,外面有接應,所以連翹很快就和自己的兄弟們將這個男人給帶了出去。
連翹回首,看着亂糟糟的流寇大本營,眉頭微蹙:“你們帶着人先撤退,我去救姑娘!”
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否則……回去纔會被主子扒掉一層皮。
“連翹……”
“你們快走!這個人對主子很重要!”連翹話音落下,順手就將試圖逃走的男人給敲暈了,然後將男人塞到影衛的手裡:“姑娘若是不出來,只怕纔要變天!”
連翹是見識過魏越澤對嶽檸歌的好,如果魏越澤前腳一走,後腳嶽檸歌就出事,那麼主子和魏越澤之間肯定會出現嫌隙,到時候若是魏越澤撒手不管主子的事……
連翹越想越是着急,腳步都帶飛的。
可當她趕到營帳的時候,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來。
嶽檸歌輕飄飄地擡起頭,睨了一眼連翹:“你回來做什麼?那個人呢?”
“已經帶回去了。”
“那還傻愣着做什麼,走。”
嶽檸歌在桌布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然後纔將匕首入了鞘。
連翹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垂眸看着地上倒下的一片——這個女人,真強!
嶽檸歌幾乎可以算是勢如破竹地殺出了一條血路,周身都狼狽的很,滿是血跡斑駁,可她卻沒有受半分的傷。
而到了約定的時間,靈甲也帶着一隊人回到了城內。
經過點算,三十個人都保全了性命歸來,雖然有些人傷的不輕,但並不致死。
嶽檸歌睨了一眼連翹:“把那個男人帶着,上城樓。”
連翹雖然不知道嶽檸歌想要做什麼,但方纔已經見識過對方的手段,也不敢怠慢,趕緊帶着那個男人跟在嶽檸歌的身後。
秦無憂見到嶽檸歌的時候,她正一身斑駁的血跡,秦無憂眉頭輕蹙:“你,受傷了?”
“別人的血。”嶽檸歌冷冷地目光落在那個男人的身上,然後呵呵一笑:“這是你們秦國的朝廷命官吧?”
秦無憂的瞳孔一縮,不等他出聲,男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饒命呀,王爺饒命呀!”
“前鋒營參領,許大人?”秦無憂的聲音無外乎是給了這個許大人一道死令,“是什麼讓你居然敢來圍城?”
秦無憂依稀猜測到了一點,他眸光陰鷙,定格在對方已經斷了的手指之上,然後又看了一眼嶽檸歌。
她……
嶽檸歌慵懶地靠在城牆之上:“還等什麼,吊上去唄。”
“我乃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圍困大秦邊境之城,你說的過去嗎?”嶽檸歌看向連翹,冷冷地說道:“你還傻愣着做什麼,還不動手?”
連翹沒有動,反而是看着秦無憂。
嶽檸歌呵呵一笑:“我大抵是忘記了,你的主子是無憂王呢!”
“連翹!動手!”
秦無憂的話帶着極度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