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止不以爲然,擡眸看向她,道:“女孩子,別老看這種書。被人看見容易讓人起疑心。”
沈洛棲白他一眼,沒有說話。
“蕭允川到逐鹿了。”蘇陌止突然道。
聽見前三個字,沈洛棲不由自主的心頭一顫,眸光微閃,強壓下心頭的不適,淡淡的答了一個“嗯”。
“你知道了?”蘇陌止問。
沈洛棲點頭,語氣盡量平淡:“嗯,今天和蘇傾城出去,恰巧看見了。”
“你……做好心理準備。”蘇陌止看着她逐漸難看的臉色,輕聲說道:“你們可能……會打照面。”
“……”沈洛棲垂眸,掩去眸中的情緒,努力剋制顫抖着的手,勉強扯了扯嘴角,回答:“你放心吧,我又不會吃了他。”
“七七……”蘇陌止知道,這次她不該瞞着她有蕭允川的參與,他想解釋。
“沒什麼事就快走吧。”沈洛棲打斷他的話,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道:“待會兒青桐回來,會起疑的。”
“……”
蘇陌止默了片刻,終是起身,離開了。
感覺到窗子吹來的風,沈洛棲不由的拽緊拳頭,修長的玉指捏的骨節都開始泛白,滔天的恨意逐漸涌上心頭。
不多時,青桐便從廚房回來了。
她將拿來的點心放在桌子上,擡眸卻見窗子開着,接近傍晚時分,天氣總是有些涼的。
於是,青桐將點心放在桌子上,便上前將窗子關好。
“入夜了,小姐不可貪涼,當心受了寒。”青桐說完,卻見沈洛棲沒什麼反應。
“小姐?”青桐上前,試探的喚了她一聲。
沈洛棲這纔回過神來,眸光恍惚不定,她匆忙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着。”
“是。”青桐微微福身,沒有再多言,便出去了。
當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
是那場試煉,她在大雨中緊緊的抱住月師兄逐漸羽化消失的身體,磅礴大雨淹沒了她絕望的哭聲。
她一遍遍的祈求,讓月師兄再等等,再堅持一下,她一定能夠救他的。
可是夢裡,她修爲太低,碰上稍微強一點的對手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她又那什麼救她的月師兄呢?
耳邊迴盪着她的月師兄溫柔的聲音:“聽話,別哭,師兄不疼,你要,活着出去……”
“師兄……”
沈洛棲猛地睜開眼,滿頭大汗,才驚覺這是場夢。
她動了動身子,坐了起來,才發現枕頭已經溼了一大片,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原來是場夢,原來只是夢……
她坐在牀邊,久久不能回神,對月師兄的愧疚,對蕭允川的恨意,一齊涌上心頭,讓她難以自拔,心頭隱隱作痛,她不止一次怨恨自己,如果當時她哪怕再強一點,或許月師兄就不會死了。
她動了動身子,坐了起來,才發現枕頭已經溼了一大片,臉上還有淚痕。
原來是場夢,原來只是夢……
她坐在牀邊,久久不能回神,對月師兄的愧疚,對蕭允川的恨意,一齊涌上心頭,讓她難以自拔,心頭隱隱作痛。
這時,青桐端着洗漱的水推門而入。
“小姐……”她將打好的水放在架子上,想過去扶她,可是沈洛棲周身的寒意讓她不敢靠近。
沈洛棲緩緩擡眸,看了她一眼,道:“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出去吧。”
“是。”青桐微微福身,便轉身出去了。
青桐這丫頭,雖然比她還小一歲,但是爲人精明,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沈洛棲自己穿好衣服,洗漱完了之後,走出房門。青桐正在外面侯着。
她撇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丫頭:“有事?”
青桐點頭,回答:“夫人今早派人過來,說待會兒會有貴客來,讓咱們提早去大廳。”
“貴客?”沈洛棲雖然有些不滿,但是還是點了點頭。她現在既然佔了這個蘇家五小姐的身份,自然做戲也得做全套的。
吃過早飯,沈洛棲趕過去的時候,蘇家的人基本都到齊了。
她朝老夫人和餘氏問安之後,環視一圈,蘇家姐妹除了蘇鳳溪都到齊了。
“二姐姐,”沈洛棲疑惑,怎麼想見見這個傳說中的大小姐就這麼難呢?她小聲問一旁的蘇傾城:“怎麼不見大姐姐?”
蘇傾城耐心解釋:“大姐姐身子弱,一直都在院子裡養病,鮮少出來的。你若是想見她,改天我陪你去她院子裡走走吧。”
“哦。”沈洛棲點頭,沒說想去還是不想去。
正巧,沈洛棲話音剛落,便聽旁邊的蘇落雁冷笑一聲,酸溜溜的道:“也不知道是真的體弱多病呢,還是接着體弱多病的由頭享受着比大家都高的待遇。”
一聽這話,蘇鳳溪是餘氏所出,最不高興的人自然是餘氏。她亦是冷笑一聲,道:“我那苦命的女兒,身子弱就不說了,沒想到因爲這些事兒,還和親姐妹們有了隔閡,唉,這真真造孽啊。”
光說還起不到作用,還硬是擠出來幾滴眼淚,嘆息道:“不過,溪兒向來良善,回頭我與她說說,若是有哪裡得罪雁兒了,我讓她親自來給你賠不是。”
此言一出,蘇落雁明顯感覺老夫人的臉色沉了沉。
“夫人說的哪裡話。”崔氏連忙上前圓場道:“小丫頭小打小鬧的,談不上得罪,都是自家姐妹,雁兒平日裡大大咧咧慣了,還望老夫人和夫人莫怪。”
見崔氏還算懂事,老夫人的臉色這纔有了緩和:“說的對,都是自家姐妹,我最見不得手足相殘,你們將來若是敢,就別怪我不認!”
“老夫人說的是。”衆人齊聲迴應。
不多時,一個小廝一臉笑意的從外面跑進來。
“老夫人老夫人!”他一路跑一路喊着。
他在廳中站定,氣兒還未喘勻呢就道:“老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真的!”老夫人瞬間喜上眉梢,“噌”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幸好蘇傾城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扶住。便往門口走。
蘇家一衆人也連忙跟了上去,沈洛棲也不好奇,慢悠悠的跟在後面,不就是蘇陌止回來了嗎,有什麼好稀奇的。
看來今天的貴客應該就是蘇陌止了。
然而,她只猜對了一半,除了蘇陌止,還有一個人,夜瑾瑜。
老夫人剛走出大門,蘇陌止和夜瑾瑜便已經到門口了。
“祖母。”蘇陌止拱手,中規中矩的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