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紙上談兵
雨下了一夜。(《界》xian??jie.me《說》網)胡棱派人去前方探路,得知前面山有泥石塌陷,路已經堵了。池清選的都是山路,早做好了要耽擱的準備,因此池清也沒說什麼,直接下令衆人在原地休整一日。
拋開蕭恆不算,嚴德可算是池清前面數得着的“細人”。他小心翼翼與大將軍說道:“這裡離京城尚近,是不是換條路走?”條條大路啊,只有那麼一條小山路堵了,爲何就偏偏咬着這條小路不走了?
“你先去『操』練新兵,等午後咱們再走不遲。”
“是。”
池清提筆在紙上端端正正寫下大字:緩。
“大將軍,屬下伺候您用早飯。”餘杭亦被人從被子裡拎出去,自己還飢腸轆轆呢,就得趕過來伺候仇人。他發誓他把全部的忍耐都用上了,這才能踹着粗氣大清早的站在仇人門口。
就算是爲了要打到池清,也要學到比池清更厲害的本事才行。
餘杭亦憤怒的偷吃一個小菜包。
“進來。”池清趕緊捋了遍頭髮。他要以最好的形象出現在餘杭亦的面前。
“大將軍,您的早飯。”餘杭亦將早飯在桌上擺好。
“坐下一起吃吧,以後你就跟着我用飯,我這裡沒那麼多規矩。”
池清對他的態度,超出對待『色』人之外,餘杭亦疑心已久,試探着問了句:“照顧您的親信兵沒跟來,那個叫馬銅的?”大將軍堂堂一品官,他就不信沒個伺候的小兵。以前回大將軍府不帶着,當兵打仗也能不帶?
池清擡眸對着餘杭亦的眼睛。餘杭亦心神一晃,膽怯了幾分,垂眸不敢與池清對視。等他反應過來,不由懊惱。他這是怕什麼,被池清看一眼就嚇成這樣。
“屬下已經用過飯了。”餘杭亦深深吸,『逼』自己對上池清的雙眼。他若是連看都不敢看池清,何談去報復,更不必說去沙場上面對兇惡的敵人。
“退下吧。”
餘杭亦帶上門要走,突然又聽池清言道:“既然用過飯了,就跟着胡棱去前面把路通一通吧。”
“是。”
通路?路堵了爲什麼不走其它的路,叫人通路豈不是費力不討好。餘杭亦壓下困『惑』,找到胡棱說明來意。這次不像上次無頭蒼蠅一般『亂』找,他認識不少將士,打招呼問聲就知道胡棱住哪兒。胡棱是領路的武官,可沒大將軍那麼神秘。
“去找幾個力氣大的兵過來,其他書友正在看:姐妹花的貼身保鏢。”胡棱吩咐親兵。
這批新兵雖還沒明確劃分由哪個武官帶着,可暗地裡,武將們早得了吩咐,每人都需要盯着三十多名新兵。新兵的一舉一動,甚至在被子裡說的悄悄話,都會被人留意。
胡棱吩咐完,幾句話的功夫,力氣大的新兵就被帶了過來。幾十人上馬,往前方探路。
餘杭亦夾緊腿跟在後面,他不太會騎馬。好在比他笨的還有,他好歹能在馬上待着,成大力幾個上去就被摔了下來,讓心急的胡棱給抽了鞭子。
最後能騎馬的騎馬,不能騎的就跟在後面跑。到了一處兩丈寬的山路,一路平坦,只有那處被巨石和大樹擋住了。
胡棱下馬檢查,眉頭越皺越緊。他只派了人探路,回報說是下雨將石塊衝了下來。可事情遠沒有那般簡單。
他招手叫來餘杭亦,附耳說了幾句。餘杭亦是池清身邊的人,在馬車上池清拿餘杭亦當心腹對待,故而他讓餘杭亦去回話。
事態嚴重,餘杭亦跨馬急急往回趕。胡棱派了兩個人保護。餘杭亦心急,不停的甩馬鞭,眼看着到了池清的院子,勒馬不及,餘杭亦從馬上摔了下來。索『性』當時已經勒馬,摔的不重。
“大將軍,屬下求見。”
“進。”
餘杭亦進門,將胡棱的話一字不差的告知池清。胡棱懷疑那大石和巨木不是被雨水沖刷下來的,而是有人故意爲之。“其它地方都乾乾淨淨的,只那一處出了事。而且,屬下見那石頭周圍也沒有多少溼泥。”
“那巨木呢,是否被壓着,或者有無曾被壓着的痕跡?”
“正被壓着,剛巧就壓在石頭下面。”
“斷了?”
“沒。”
池清的手指在紙上摩挲,片刻打開們吩咐護送餘杭亦回來的親兵:“叫他們回來吧,讓嚴德過來。”
果然是被人有心佈置麼,皇帝已經知道池清要走那條山路,所以派人將路堵了。餘杭亦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去當兵不怕吃苦,就怕沒仗打。
“大將軍,胡副尉已然將力氣大的兵帶了過去,何不趁機將路通開?敵軍一定在其它的路上埋伏,所以咱們走這一條是最安全的。”
池清拿起茶杯在手中轉了轉,擡手順着餘杭亦的頭往下倒。
“做什麼?”餘杭亦抹去滿臉的茶水,憤怒地質問。
“幫你冷靜冷靜。對方使個炸,你就往裡跳。”池清啓脣言道。“做事之前要過過腦子,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要讓自己冷靜思索。”
冷靜思索。餘杭亦握着拳頭,歪過頭試着冷靜思索。大石頭分明是有人放上去的,那些人就是爲了讓池清不走這條道,所以這條道就應該是最安全的。是他想錯了?哪裡出了岔子,那個石頭,還有那顆樹,它們擺放的位置……
對,位置很奇怪。
餘杭亦蹙眉思索。那障眼法做的太過粗糙,對手是池清,對方想要池清上當,做的應該更細緻纔是。那樹正好壓在巨石之下,卻未折斷,因爲那棵樹,他們想要推開巨石,也不是做不到的事情。
餘杭亦舒眉笑道:“屬下仍認爲走這條路好。他們是故意做的如此粗糙,好讓人發現,反而更想走這條路。可要是以聰明人的想法,定然會認定他們是故意爲之,所以會偏不選擇這條路走。對手知道您是聰明人,故而會在別的路設有埋伏,這條路還是最安全的,其他書友正在看:未來球王。”
對方是故意使詐,讓善於謀略的池清自作聰明,以爲自己看出了對手的計謀,所以改走別的路。
“可惜本將軍不是聰明人。”池清搖頭笑。
“大將軍何意?”餘杭亦追問。他或許思慮不周,能聽聽池清的想法對他助益甚多。
“大將軍。”嚴德進來,看見餘杭亦微仰着臉,目光緊緊盯着池清,那神情,彷彿要黏到池清身上去。
池清指指圓凳:“坐吧。”他從懷裡掏出牛皮紙的地圖來,鋪在桌上。“我們換路走,白天不動,晚上從這裡急行軍,往東走。”
餘杭亦伸着脖子看地圖。地圖是嚴禁被繪製的,只有皇帝和大將軍才能收有大奉朝的地圖。
“那路線豈不是要改?”嚴德問。
“無妨,路線我早已敲定好。明早到達安定縣即可。”
餘杭亦瞪大眼,池清大將軍您爲了去南疆,到底制定了幾個路線?別人晚上在睡覺的時候,您躲在被子裡忙活這個啊。怪不得池清總盯着他,夜長無聊啊。
“等等,爲什麼不從這條山路走了?”他判斷錯誤也好,總得給個理由說服他。餘杭亦打破沙鍋問到底,他車前馬後的伺候池清,還不就是爲了多學點東西。
“因爲這條路上肯定有埋伏。”嚴德戀戀不捨的盯着被池清收起來的地圖,隨口答了一句。
餘杭亦繼續追問:“爲何如此確定?”嚴德都不知道那條路上堵石的情況,憑什麼這般確定,難道就因爲池清吩咐改路線?“您不知道他們是故意……”
嚴德舉起手打斷餘杭亦的話,敲敲紅漆木桌面:“從這裡出發,有多少條往洛城走的路,咱們才走一日,這點時間裡,他們能把所有的路都給埋伏了?”
餘杭亦恍然大悟。只才一日的時間,對手不可能在所有的路上設埋伏。所以動了手腳的那一條,絕對有埋伏。
“你把問題看複雜了。思考對手的用意固然重要,可地形地勢等等,也不可忽視。”池清將寫好的“緩”字遞給餘杭亦。“做許多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打仗亦是。三個條件中,人排在後面。”
“屬下受教。”餘杭亦接過字。
“出去吧。”傻瓜,快去看看傷,手上擦傷一大片。
“是。”餘杭亦不再多話,出去還乖乖將門關好。
池清直到門關好,才收回追隨的目光。
嚴德笑道:“恭喜大將軍,屬下瞧戰必勝看大將軍的目光跟以前可不一樣了。”就好像一匹野狼終於『露』出順服的眼神。
“是麼?”池清的嘴角微微勾起來。他背過身,不讓嚴德看見。他是不是,已經贏得了餘杭亦的好感。其實,贏得餘杭亦的心,也挺簡單的。
“他這般紙上談兵,是該好好磨練。”池清感概。餘杭亦何止紙上談兵,簡直把那套文人思考問題的複雜模式全搬過來了,要是換成別人聽,不一定能聽懂餘杭亦云裡霧裡的話。
抱歉~這是昨天的~今天的可能要到晚上~麼麼噠~
馬銅是池清的親信兵,還記得不~蕭恆是正五品下的寧遠將軍~胡棱是從六品上的振威副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