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派對二樓的衛生間內,鬥毆已經持續了接近三分鐘時間。
楊東守在門前,已經連續放倒了三四個人,腳下滿是滑膩的血液,門外的人衝上來之後,根本站立不穩。
因爲李秋他們這邊的六個人堵住了門口,所以門外雖然人頭涌動,而且羣情激奮,但奈何門口就那麼寬,所以外面的人雖然着急,但是一次最多隻能衝進來兩個人,完全形不成有效衝擊,根本沒辦法衝散裡面的人羣。
“噗嗤!噗嗤!”
楊東左手扶着暖氣管子,右手再次向門外揮舞了兩刀之後,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側臉看向李秋,怒吼道:“不能一直扛着,準備撤!”
“嘭!”
羅漢聽見這話,一腳將面前的一個人踹退了兩步,在門外人羣產生了短暫空曠的瞬間,一把關上了衛生間的房門:“你們先走!”
“嘭嘭!”
羅漢這邊剛把門關上,外面就響起了密集的砸門聲,同時傳出一句呼喝:“他們要跳窗!去幾個人上外面堵着!”
“不能拖了!抓緊撤!”李秋聽見外面的喊話聲,拽着身邊的兩個青年往後退了幾步:“快走!”
“撲棱!”
房間內的衆人聽見這話,也都沒敢繼續停留,紛紛跑到窗口,開始往房間外面跳。
“咔嚓!”
楊東一腳踹斷了旁邊的立在牆邊的一根拖布,隨後把拖布杆子往門上一支,率先跑向窗口,一步竄了出去:“羅漢,走了!”
“踏踏!”
羅漢看見楊東順利跳出窗外,也一路助跑,彷彿跨欄一般的向窗臺躍了過去。
“咣噹!”
與此同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青年看見羅漢已經跑到了窗邊,一點沒猶豫,直接把手裡的刀扔了出去。
“嗖!”
三斤多沉的直刃鋼刀飛速旋轉,直接貼着羅漢的臉頰蹭了過去,將他的耳朵幹開了一道豁口。
“刷!”
與此同時,羅漢身形一沉,消失在了窗口。
樓下。
“咕咚!”
羅漢因爲耳朵受傷,所以落地的時候有些失衡,直接翻在了地面上。
“漢子,有事嗎?”楊東見羅漢摔倒,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沒事!走了!”羅漢起身之後,邁步就要跑。
“等一下!張宇呢?!”李秋站在原地,發現張宇和之前跳下來的青年都沒影了,頓時皺眉。
“他們可能先回車上了,走吧!”楊東看着已經從二樓窗口準備往外跳的對夥,大聲喊了一句。
“走!”李秋一咬牙,也跟着向之前停車的方向跑去。
“刷!”
衆人剛一動身,一抹手電光芒直接照向了這邊:“人在這呢!”
“呼啦啦!”
話音落,從歌廳正門那邊竄出來的十幾個人,全都快速圍攏而來。
“嗡嗡!”
就在衆人這邊被發現的同時,街道對面的商務車引擎咆哮,徑直向人羣衝撞而去。
“都躲開!”
“我艹!”
“……!”
還沒等跑到巷口的對夥,看着橫衝直撞的商務車,登時轟散。
“吱嘎!”
商務車一個甩尾,橫在巷口以後,小喬一把拽開車門:“上來!”
“踏踏踏!”
隨着車門敞開,六人速度極快的向車內鑽了進去,而林天馳都沒等車門關閉,隨後就猛踩了一腳油門,順着街道竄了出去。
五分鐘後,林天馳駕駛商務車離開久壽街,打着方向盤直奔古城廣場環島方向趕去,李秋轉頭順着後車窗看了半天,確認對方的車沒跟上他們之後,才重重鬆了一口氣:“都有事沒事?”
“大哥,智晨肚子捱了一刀,昏過去了!”後座一個青年率先開口。
“我的手也得包紮!”楊東捂着因爲被玻璃劃破掌心,已經有些麻木的左手,又看了一眼羅漢嘩嘩淌血的耳朵:“先回診所吧!”
“嗯!”李秋此刻也全身痠痛,尤其被楊東一腳踹的,感覺後腰都跳着疼,看向了林天馳:“張宇呢?他在哪臺車上?”
“張宇?”林天馳微微皺眉:“你們沒抓到人?”
“操!”聽見這話,衆人齊齊一愣。
……
與此同時,長錦地產宿舍樓。
“你說什麼,張宇被抓了?”剛剛被鈴聲吵醒的四蛋聽見這話,眉頭緊鎖:“誰幹的,知道了嗎?”
“帶隊的是嘉翎那邊的李秋,咱們這邊有人把他認出來了!”電話另外一端,心動派對的老闆霍瘸子嘆了口氣:“我的歌廳,從三樓開始往上,消防通道是完全封閉的,只能出不能進,外人不可能直接上樓,所以家裡絕對有鬼,我會盡快查出來!”
“我現在不關心他們是怎麼上的樓,懂嗎!”四蛋氣急敗壞的一聲咆哮:“張宇呢?人搶回來了嗎?”
“沒有。”霍瘸子咬了咬牙:“李秋他們是僞裝成客人混進來的,而且上樓的時候,還有內應幫忙,所以整個過程,一共就維持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我這邊的人傷了十多個,期間雙方還動了槍!他們走了之後,我的人追了一段,但是跟丟了!”
“一羣廢物!”四蛋聽見這話,咬牙掛斷了電話。
半分鐘後,四蛋點燃一支菸,煩躁的靠在了牀頭上,此刻他雖然極力控制着情緒,但眼中的焦灼已經呼之欲出,他現在最擔心的,並不是張宇的安危,但是關於他做的事,張宇知道的實在太多了,尤其是他一旦把殺手小刀的事情吐出去的話,那麼溫世豪一定會利用這件事情,讓他永世不能翻身。
四蛋坐在牀上,沉默了五分鐘之後,翻動電話本,直接撥通了另外一個手下的電話:“到我房間來一趟,馬上!”
……
另外一邊,張宇在心動派對樓下被帶走以後,兩個人直接穿行過一個巷子,鑽進了一臺破舊的松花江麪包裡,揚長而去,他在迷迷瞪瞪間被李秋等人破門抓住,隨後又在跳樓之後被人救走,全程都處於懵逼狀態。
就在錦和嘉翎兩邊都在因爲張宇的失蹤而情緒各異的同時,張宇已經被救他的男子帶到了皮口鎮老龍頭村附近的一處海邊荒灘上。
“吱嘎!”
麪包車敞開後,開車的男子率先下車:“下來吧,咱們到了!”
“哥們,這是哪啊?”張宇被抓之前,因爲跟他“對象”一起抽了不少冰,再加上受了點刺激,所以這時候已經有點溜岔道了,等他蹲在車裡看見一望無際的海面,還有沙灘上一處廢棄的磚房之後,瞪着眼睛看向了車下的男子,十分幼稚又含糊不清的問道:“要潛水?是不?”
所謂“岔道”,是一件極其痛苦的事情,主要是因爲一次性吸食B毒過多,導致了出現幻覺和妄想等精神障礙,這種狀態下的吸D者,往往會出現聽覺、視覺、嗅覺失真的現象,也就是可以看見聲音,聽見畫面,聞到光線等等……專業來說,就是感知覺輪換,而這種狀態下的人,對任何事情都疑神疑鬼,認爲自己被人控制了、腦子裡有蟲子、甚至外星人出現,或者騰雲駕霧等等一系列不着實際,又天馬行空的幻想。
而張宇因爲長期濫用D品,早已經嚴重損傷了大腦的神經細胞,思維能力同樣遭受嚴重破壞,加之晚上的情緒又大起大落,所以此時也出現了這種語無倫次、口齒不清的情況。
“呵呵,對,你下來吧!”車下的男子咧嘴一笑,拽着張宇的胳膊,直接將他拽到了車下。
“嘩啦啦!”
海浪喧囂,一陣夜風襲來,凍得光着腚的張宇登時打了個激靈,張宇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之後,一臉的不解的問道:“哎,你說我穿了一身羽絨服,咋還這麼冷呢?”
“你跟我走,那邊有火爐子,你去烤烤火就好了。”男子呲牙一笑,直接帶着張宇,向前方的廢棄磚房走去。
“你淨扯淡,我要是烤火,那羽絨服不就燒壞了嗎!”張宇雖然絮絮叨叨,但仍舊梗着脖子跟了過去。
兩人剛一進門,屋裡的一抹手電光芒登時掃在了二人身上,拿着手電的男子看見張宇的模樣,也是一怔,看着同伴道:“你不是出去買吃的了嗎,這是領回來一個啥玩應?”
“別提了,我剛到市區,就接到東哥的電話了。”帶着張宇進門的張傲聽見劉悅問話,也有點無語:“人是東哥讓我帶回來的。”
“哎,我怎麼看着他有點眼熟呢?”劉悅聽見這話,再次用手電晃了一下張宇的臉:“這不是前幾天,帶人去聖泉洗浴抓咱們的那個血彪嗎?”
“我艹!!”
張宇被劉悅用手電一晃,嗷的就是一嗓子,根本不顧腳心被釘子扎出來的傷口,一步竄到了張傲身後,直接抱緊了他的胳膊:“啥意思啊,哥們?不是說好了帶我過來烤火嗎?你他媽咋整個狗熊呢?”
“去你大爺的,你他媽纔是狗熊呢!”劉悅看着張宇神經兮兮的模樣,感覺有點瘮人:“這血彪咋的了?”
“看那個眼神,這貨應該是溜大了!”張傲被一絲不掛的張宇拽着胳膊,也有點彆扭:“我告訴你啊,你現在就消停去牆角蹲着,要不我肯定放狗熊掏你,明白嗎?”
“別!別殺我!我什麼都說!”張宇抱着腦瓜子,瞳孔擴散的彷彿帶了黑色美瞳一般,驚恐的蹲在了地上:“我全說!我全說!馬吉明是四蛋僱人殺的!這事跟我沒關係!真跟我沒關係!有鬼!這屋裡鬧鬼!馬吉明要來了!大哥!你讓我出去吧!快讓我出去吧!馬吉明要附我的身!”
“你說什麼,馬吉明是四蛋僱人殺的?”張傲聽見這話,當即眯起眼睛看向了張宇:“他僱的誰?”
“哎呀,你可拉倒吧,這B都抽傻了,你跟他有啥聊的!”劉悅無語的勸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