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閻門中,修魂對玄暉稟報道。“我哥哥和追蹤的墳已經找到了,在後山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玄暉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那些人那麼痛恨我們,可憐門和夫人被草草埋葬,連個墳頭都沒有,靈溪姑娘能把大哥的屍體掩埋,應該很不容易了。”
“也許是想做一些補償吧,畢竟他們那麼做很不光彩。”玄暉終於開口了。
“其餘的人就沒有這個心思了”
“那又怎樣……不管她事後做了多少,這一切的悲劇還不是拜她所賜。”
“你還是認爲靈溪姑娘欺騙了你嗎?”修魂問道。
“不然還有別的解釋嗎?就算她與我相逢、陪我回閩閻門這些都不是經過特意安排的,但是後來,當其他門派知道她熟識我了以後,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那可就不好說了,雖然靈溪一向特立獨行,但終歸是出自名門,自幼被正邪不兩立的話教導着,她又怎麼可能毫無偏見……原是我太傻了,居然會以爲她跟所有人不一樣”玄暉說道。“我現在想了想,什麼她被逼婚、靜池重病、若水藉機提出言和之事,應該都是早就串通好的,後來的靈溪一直都在演戲,說是想跟我在一起過些平淡的生活也是假的,費了這麼多心思,無非就是想將我們這個存在已久的眼中釘剷除。”
“靈溪姑娘……會不會是有什麼苦衷?”
“苦衷?”玄暉的雙眼佈滿了傷痛。“我也曾替她想過無數的理由……但你也親耳聽到了,我父母死的時候她就在那裡,若她肯出手,我爹孃一定不會死,而且劍聖他們如果沒有靈溪的幫助,我爹和我娘就算一身重傷也不可能無法逃脫,所以,靈溪不僅僅是欺騙了我,更是殺害我父母的主要元兇之一。”
“唉”修魂不禁嘆了口氣。“如此說來,這個靈溪還真是鐵石心腸,少門主你那麼愛她,可她卻……就算她掩埋了大哥,應該也只是想堵住悠悠衆口吧,當真心計深重。”
玄暉微微垂下眼簾,回想起他和靈溪在去往銀竹鎮的路上,她還是那樣滿懷憧憬的規劃着他們的未來,笑容燦爛,天真可愛……卻也都是騙自己的,她根本從未愛過他,哪怕有一點點
,閩閻門也斷然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只是我不明白”修魂再次開口。“我們都已經同意言和了,他們何必還要下此重手。”
“名門正派信不過我們,我們原本也是不相信他們的,但是我卻錯信了靈溪……”
玄暉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徹骨的悲傷,修魂只是看着便於心不忍。
“你真的要娶舞影嗎?”
玄暉點了點頭。“我被自己最愛的人傷害了,明白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所以我不想傷害一個真正愛我的人……修魂”他說道。“儘管靈溪欺騙了我、儘管她不愛我,但我的愛卻已經全部給了她,我不會原諒她,卻也沒有辦法再愛上別人了。”
聽到了玄暉這番話,門邊不禁有人掩淚而去。
儘管舞影心中明白,但這些話卻還是將她的心傷的千瘡百孔。
“生不同衾死同穴”她從崖上跳下的那一刻,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即便是玄暉入到陰曹地府,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追隨,但儘管如此,他最愛的人,卻仍不是她。
就算靈溪不愛他、背叛他、傷害他,但玄暉依然只愛她一個,如此看來,他們竟全都愛上了一個絕望。
舞影不知不覺來到大殿,看着那些正在爲婚禮忙碌的弟子們,喜氣洋洋的紅色裝飾卻刺疼了她的雙眼,心中泛起了失落與悲涼。
但淚在眼中她卻硬是憋了回去,其想想,靈溪未輸卻也沒有贏,至少能陪伴在玄暉身邊的人是她舞影,如此,也就夠了。
婚期一天天的臨近,原本已經荒廢了的閩閻門不僅被重新修葺好,更是被佈置的喜慶奢華。
“玄暉,玄暉?”
玄暉轉過身來,卻看到靈溪站在他的面前,仍是白衣似雪,銀簪、銀魚。
“你怎麼會來這裡!”
“……你要成親了嗎?”她問道。
“是的”
“和舞影?”
“沒錯”
靈溪的眼中突然泛起了哀傷,卻仍強扯出了一抹心碎的笑容。
“恭喜你了……”
聽到她這樣說,玄暉卻也是無限傷感。“這就是你要對我說的
?靈溪,我原本以爲你對我還是有愛的,就算沒那麼深,但起碼也是愛過我的。“
而靈溪只是看着他,雙目之中似乎透着深情與不捨。
“靈溪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你爲什麼不回答,靈溪,告訴我你是愛我的對嗎?不然你爲什麼還要戴着我送給你的銀魚耳環……靈溪你說話啊。”
“玄暉,忘了我吧”她的聲音突然變的飄渺。“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你好好保重”
“靈溪你要去哪裡?靈溪……靈溪!”
玄暉驚叫着醒了過來,原來剛剛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夢嗎?他苦笑着,但他卻在夢中問了一個他根本不敢問的問題,他只是在心中幻想,幻想着靈溪還是愛過他的,並不全都是假的。
只是就算是在夢中,他仍是無法留住靈溪的,她就像是一陣清風一樣,任憑你怎麼用力,卻也是抓不住的。
靈溪,玄暉不禁在心裡問道,知道我要成親的消息,你是否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傷感?我對於你來說到底算什麼,難道你……
“少門主!”就在這時,修魂卻突然闖了進來。
玄暉馬上收起了自己悲傷的神情。“修魂”他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剛剛得到的消息……”修魂說的有些遲疑。“天樂宮的靈溪閣主……”他注意到玄暉瞬間緊張起來,就連面部表情也不自覺的僵硬了。“她……昨天夜裡,死了。”
“你說什麼?”玄暉就連聲音都在顫抖。
修魂知道他聽清了,只是不想相信罷了。“屍體是今天早上發現的,應該是被人殺死的,在一片樹林裡。”說到這裡,他住了口,因爲玄暉的胸口已經正劇烈起伏着,看樣子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他呆愣了半晌,卻突然笑了起來。“不會的……這不會是真的,哈哈~修魂,你是不知道,靈溪她有個綽號叫小魔仙,這一定是她胡鬧出來的。”
“天樂宮的靈堂都佈置好了,消息也送往聖劍山莊了。”
“以前……也傳出過靜池病危的消息,嗯,這回也一定是假的。”玄暉明明連自己都不相信,卻努力的想要別人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