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南宮森直接找到司徒正陽,向他表達了要給青雲提親的意向。
司徒正陽一臉古怪的看着南宮森:“老森啦,你確定是給青雲提親,不是給清風提親?”
南宮森和司徒正陽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很熟悉司徒正陽的脾性。
“嗯,當然,清風還未成年,暫時不急。難得青雲和明月也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他們也都是我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覺得他們不合適嗎?”
“這個嘛!”
司徒正陽沉思了一下,青雲和清風他都熟悉,都是好孩子,只是清風更對他的胃口,青雲也不錯,就是城府太深,他並不是特別喜歡。
“這樣吧,我先去問一下明月的意見。只要她沒有問題,我就沒有問題”
南宮森正色道:“應該的,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有時候,女兒家面皮薄,有很多事情不好向你說,最終還是需要你來拿主意”
司徒正陽擺擺手,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午後。
清風聽到南宮森爲青雲去向明月提親的消息,風風火火的跑進南宮森的書房。
“爹”
南宮森一臉不悅的打斷清風:“一點規矩都不懂,進來不知道先敲門嗎?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
清風下意識的站好:“對不起,爹,我忘記了”
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清風慌忙說道:“爹,你去給青雲大哥提親了?”
南宮森放下書:“嗯,不錯。怎麼了?”
清風頓時臉色黯然,“沒,沒什麼!”
南宮森見清風如此,嘆了口氣道:“清風,我知道你有一點喜歡明月。但是你要想清楚,你對明月的喜歡,可能只是弟弟對姐姐的那個喜歡”
【弟弟對姐姐?是這樣嗎?】清風一時也陷入了懷疑。
“我是看着你們長大的,你們三人青梅竹馬,但是明月從小就喜歡青雲,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清風沉默不語,小時候他喜歡粘着明月,明月確實是喜歡粘着青雲。
“如果只是青雲的單相思,那就算了。但是他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我總不能爲了你的這一點喜歡,而去阻止他們吧”
“而且青雲還是你大哥,長幼有序,有很多事情,哥哥可以讓弟弟,但是人生大事,自然是哥哥優先……”
“我是一家之主,處事更應該公平公正,既然是青雲先求到我去提親,於情於理,我都要答應青雲……”
“風兒,你是我兒子,青雲是我侄子,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難道你就爲了一己之私,想橫刀奪愛,去拆散他們嗎?”
“大丈夫何患無妻,風兒你還小,不着急,以後你會遇到你真正喜歡的人。明月,她只是你兒時的玩伴,你的姐姐……”
【真的只是姐姐嗎?】
……
清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書房的,淺薄的人生經歷,讓他大腦一片混亂,沒法做出判斷,覺得父親的話說的對,又似乎不對。
看見清風魂不守舍的走出房間,南宮森輕輕嘆了口氣。
他並不清楚明月到底喜不喜歡青雲,他也不在乎,他只知道青雲想娶明月,而青雲是他大哥的兒子,由他一手養大。
“風兒,如果以後你要恨,就恨爲父吧。你是我兒子,我還不了的,只有你來還。”
南宮森走到窗邊,思緒回到了二十年前……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南宮世家的家主,武道修爲淺薄,也就癡讀了幾本聖賢書。
而他的大哥,南宮鑫,則是天之驕子,年紀輕輕就突破先天,文才武略皆是當時一等的好男兒,而且還迎娶了劍閣閣主的女兒。
南宮世家大部分的長老,也對南宮鑫寄予厚望,認爲他是家主的不二人選,衆望所歸。
南宮鑫在成爲家主之後,發現這種生活非其所求,爲了追尋劍道極境,和劍閣閣主的女兒毅然而去,僅僅一個月不到。離去之前,南宮鑫留下書信,讓南宮森接任家主。
在有心人的蠱惑下,當時的二長老堅持不同意,鼓動一部分長老,要求重新推選家主,當時南宮森威望不足,並不足以鎮住場面。
還好南宮鑫及時趕回,三劍之下,取了二長老的首級,震懾衆人,南宮森這才當上家主。
南宮鑫更當着南宮世家所有人說道:“我是他哥,我的就是他的,我說他當得了家主,他就是家主,要是有誰不滿,就來劍閣找我吧!”
“……森弟,一個家主算不了什麼,好好做,我相信你可以……”
……
南宮森閉上眼睛。
“大哥,青雲已經長大了,你交給我的東西,我也該,慢慢還給他了!”
次日,司徒正陽把明月喚到書房。
“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司徒正陽考慮了一個晚上,總算想好應該怎麼和女兒說提親這個事情。
司徒正陽一臉郝然:“女兒啊,你先坐,爹和你說個事唄!”
司徒正陽趕緊起身,讓明月坐下。
明月也不客氣:“說吧,什麼事?”
司徒正陽斟酌了一下,道:“是這樣的,昨天你南宮叔叔和我說,要替青雲向你提親,你看這個事?”
明月聞言,臉色頓時一紅,害羞的低下頭。
司徒正陽嘆了口氣:“哎,你娘去世的早,你說我這又當爹又當媽的,這個事情也就只有我和你說了”
“你放心,你不喜歡的,別說他南宮森,就是皇帝老子來了都沒用”
“你看青雲怎麼樣?我也是看着他長大的,人還是不錯,就是心眼太多,城府太深”
明月聞言,連忙辯解道:“哪有,青雲哥哥人很好的!”
聽見明月喊青雲哥哥,司徒正陽對青雲的印象又差了一點,小心的說道:“要不就算了,反正你還有幾個月纔到及笄禮,我還想讓你多陪我幾年。”
“你要是出嫁了,以後就只有我一個人孤苦無依了”
說完,假裝抹了一把眼淚。
“爹,你別裝了,裝的一點都不像”
明月說着,還是抱住司徒正陽的手,安慰他道:“爹,你放心,就算我出嫁了,我還是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司徒正陽放下手,摸了摸明月的腦袋,一臉寵溺的說道:“哎,傻丫頭。只要你過的開心,就算不在爹的身邊,爹也會感到高興的”
明月頓時眼眶一紅:“爹……”
半晌,司徒正陽繼續說道:“這次我就先拒絕他們,你的婚事,過兩年再說!”
明月紅着臉小聲說道:“這樣好嗎?”
“不好嗎?”
“這,這種事情,女兒怎麼知道!”
司徒正陽考慮了一下道:“那這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喜歡南宮青雲嗎?”
“嗯!”明月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司徒正陽一臉豪氣的道:“那行,你喜歡就行,其他的不用管,爹來處理。”
“可是,我……”明月一臉猶豫:“可是我從沒有想過要嫁給青雲哥哥”
司徒正陽摸了下後腦勺:“哎,這就有點難辦了,我再和南宮森商量一下吧”
“嗯,但憑爹爹做主。”
……
“老森啊,情況就這麼個情況,你主意多,你看怎麼辦,我的想法是,要不就先等兩年,等兩個孩子再多瞭解一下”
“也好!”南宮森開口道:“要不這樣,先給他們定親,等個一兩年,如果他們覺得沒問題了,我們再爲他們操辦婚禮。如果確實兩個孩子沒有緣分,再取消就是了!”
司徒正陽眉頭一皺:“定親?”
“不錯,如果不定親,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以後交往走動,容易讓其他人說閒話”
司徒正陽一怒:“誰敢,我殺了他”
南宮森老神自在,也不接話。
司徒正陽考慮了一下,覺得定親好像也不錯,反正明月也喜歡青雲,定親後,讓他們多接觸也好,自己等會再交待明月一下,可不要出什麼岔子。
“那好吧,那就先定親吧!”
……
“青雲,你準備一下,這幾天,我帶你去專門拜訪一下與我南宮世家交好的幾個世伯,定親過後,這江海上的生意,你就慢慢接手過去”
“嗯,知道了,二叔!”青雲說完,飄然離開了房間。
南宮森看向清風,見清風還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清風,你魂不守舍的,最近就不要出門了,給我待在家裡好好讀書。”
清風回過神來:“父親,我……”
南宮森揮揮手打斷道:“不要說了,從現在到七月十八,你都不準出門,出去吧!”
……
七月十八,司徒明月的及笄禮,大江盟總部。
看着在臺上剛剛定完親,意氣風發的南宮青雲,嬌羞可愛的司徒明月,南宮清風失魂落魄。
司徒正陽敬完酒,看見清風一臉落寞的表情,於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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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音入密給清風,說道:“小子,三年,你還有三年的時間。”
南宮清風一臉愕然:“三年,我還有機會嗎?”
次日,南宮森帶着南宮青雲和司徒明月北上徐州,清風被要求在家中讀書練武。
“清風少爺!”
明月的丫鬟紅桃向清風道了個萬福。
“什麼事?”
紅桃欲言又止,清風揮手讓身邊的下人先離開。
“小姐離開前,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
說完,拿出一封信遞給南宮清風。
清風接過信,紅桃連忙告辭離開。
清風打開信一看,只見上面寫着:“清風,我和青雲哥哥已經定親了。以後,我們……”
後面只有兩團墨汁,並沒有提到什麼。
“小月姐,是提醒我們之間應該保持距離嗎?所以她才和青雲大哥一起不辭而別。”
想到這兒,清風拿着信的雙手微微顫抖。
“父親帶着他們離開,竟然也沒有提前通知我。這個家,我待着還有什麼意思!”
南宮清風閉上眼睛,半晌後,轉身回屋,拿了金鷹劍,離開家門。
……
“張道長,我是真的希望能加入武當懇請您能夠收留。”
清風再次跪倒在張長青面前。
張長青看了眼清風,嘆了口氣。小小年紀,就早戀,希望過兩年,他就忘記了。
不過張長青也知道,清風這個年紀多愁善感,正是叛逆的時候。
斟酌了一下說道:“我等會修書一封,給你父親,如果他也同意,那就沒有問題。”
清風有點矛盾:父親會同意嗎?要是不同意,我應該回去嗎?
十天後,張長青收到了南宮森的回信和許多回禮,他同意清風拜入武當。
“清風,你父親的信你也看到了,既然他也同意,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你考慮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明天就爲你舉行拜師禮。”
南宮清風木然的跪在地上,拿着南宮森的回信。
“父親竟然真的同意了,連一點挽留的意思都沒有!”
南宮清風低下頭,眼眶溼潤,把信收好,低聲道:“我已經考慮的很清楚了,拜入武當是我的榮幸。”
次日,南宮清風在無極觀拜師張長青爲師,正式加入武當派,南宮世家無一人到場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