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今天熱鬧而低調,熱鬧是因爲來了位久未謀面的姐妹,那是得熱熱鬧鬧的招待,連店裡的客人們也早早的趕走了,就爲招待自家的好姐妹。低調是因爲這位姐妹也是從這鎮上出去的,可不想見到不想見的人,有種悄悄的來悄悄的走的概念吧。“你看你,回來了就好,幹嘛買這麼多東西,這得花多少錢啊?”“快坐,快進屋坐。開了一天的車,累了吧?這車真漂亮,發達了?”楊嫂和老楊可是接了電話說今兒曉君要回來,一早就開始準備,店裡都心思做,就盼着人趕緊的回來。這會兒人回來了,又是一陣熱淚盈眶,相見如悲風,道不盡的思念。曉君回來了,低調,人就見一臺小汽車停在楊家麪店前,一位大波浪帶着墨鏡身披黃披肩的時尚美女從車上下來鑽進店時就沒見出來。楊家的大門關上了。都在猜老楊家來了什麼貴客,不曉事的小破孩們圍繞着小汽車轉着圈。可使盡了各種方法也沒從楊家人嘴裡得到準信,就知道楊家來了個有錢的親戚,估計着要發了。哭過一陣,道過一陣思念,相互間開始了八卦,這是女人們相逢的必然節目,曉君這般風風火火的人兒也沒有免俗。“曉君啊,一晃差不多五六年沒見了,你這是發了哈。那年回來你騎着摩托來了,今年是開着小汽車回來的。告訴嫂子,你是不是發了啊?”“還行吧,做了個食品廠,就是生產龜齡膏。”“那可是老柯家的不傳之秘啊,我可聽說你走了後老柯家就做不出來龜齡膏了,原來秘方在你那裡啊!”老楊一臉的愰然大悟,我了個去,怪不得老柯家這幾年走下坡路了。看吧,看吧,秘方都守不住,活該着倒黴。也不競想起了那年搜秘方的事來,原來真的有秘方的,只是柯家人不認字。回頭就要逼着玉陽好好讀大學。“嗯,我還是特別感謝滿姑滿爹的,這兩老真是個人物。這些年我也算是抓抓撓撓了很多地方,遇到很多事和人就會想起這兩老。”曉君沒有說想起兩老什麼,楊嫂也沒有去問,大家都小心翼翼的迴避着某些問題。“滿姑、滿爹他們還好吧?”問兒子之前先問前婆婆也是應有之義,也算是體現一下自己的良心吧!“都不錯,都不錯,昨兒還在我這兒吃麪呢。我和你說啊,柯家也要做食品廠了,做的是蝦醬。”老楊看了一眼曉君,隨口說了幾句又不說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倒是引起了曉君的好奇。老楊這大嘴巴倒是能憋住話了,那就繼續憋着吧,等會你自己就會告訴我的。“那不錯啊,柯家總算開竅了。”曉君隨口應了一句,轉頭拎東西往裡走,準備和楊嫂說點私秘話。老楊終於憋不住了,似乎下了多大的決心似的快速冒出一堆話。“哪能是他們家開竅啊,是滿爹滿姑搞的,拉着沒事幹的狗伢一起。我昨兒聽狗伢說這是他開的廠呢,那拽得個二五八萬似的,掏個面錢都是往桌上扔的,好像我就沒見過錢似的。”老楊說得興起而且越說還越酸,滿嘴的醋味讓人直犯衝。曉君越聽臉越沉,沒想到這種沒出息的男人也翻身辦廠了,真是想不到。人心啊,越看不起你越希望你過得差來印證他的看法,曉君一想自己的看法說法有可能出現偏差那滿肚子的火噌噌的往上冒。“倒是看不出來,這些年也變得有出息了,怕不會賠得個底兒掉吧!”“就是,就是,他要能開廠子,母豬都能上樹了。”曉君惡毒的詛咒,老楊開心的附合,總算有個志同道合的人一起來看笑話了,老楊很開心。“小狗伢呢?中專畢業了吧?”“嗯嘍......”老楊剛要說幾句就被一直插不上話的楊嫂給搶了過去。“小狗伢好着呢!中專畢業就回靈官鎮當老師了,這會兒好像不在,要不你就見上了。等他回來了,我讓他到省城去見你。”“好什麼好啊,他是沒臉待村上,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楊嫂剛說了個好就被老楊給打斷了,說出了他認爲的實事。曉君一陣着急,心猛的跳起來。“怎麼啦,老楊,小狗伢出了什麼事啊?”“還能怎麼回事,工作不好好表現,被鄉里開除了。你是沒看到,整天開個破吉普人五人六的不務正業。”還好,還好,只要不是太嚴重的事就好。腿有些軟的曉君扶了一下椅子坐下聽老楊恨鐵不成鋼的批評。“老楊,就你話多,也不讓曉君歇一下,趕緊做飯去。”楊嫂很不耐煩地將老楊趕走,也不想過多的說柯定一的事,人親媽過來不就是想看兒子落個好嗎?“你在省城還好吧?那年回來聽說你結婚了,對方對你還好吧?”“還好,還好。生了個兒子,現在都上小學了,也是個調皮孩子,操碎了心。”說起現在的生活,曉君一臉的幸福,很是滿意。心裡還是裝着柯定一的事,五六年前回來過一趟,卻不知道兒子在哪裡去了,還是沒有見着。這回打着看兒子能幫一把是一把的想法來的,可還是沒見着。聽到的卻是小狗伢過得很差的說法,心裡更是不落忍。當然,小狗伢這些年怎麼過的楊嫂也不知道,好不好,壞在哪裡好在哪裡也不知道。“你也別擔心,小狗伢那麼大人了,自己能關照好自己的。”楊嫂看出來了,曉君還在擔心小狗伢的事,半解釋半說明的飛了一句。“楊嫂,怎麼回事啊?不是傻病又犯了吧?”“我聽說是他那四叔搗的鬼。”楊嫂把聽到的小道消息邊猜邊肯定的說了一遍,曉君聽得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就打上老柯家,又不想和他們發生任何關係,還是忍了。“他們家就沒一個好人。都該死。”這一刻曉君恨死了老柯家,更是打定主意要讓老柯家萬劫不復。開着破吉普從省城往湖邊趕的柯定一打了好大一個噴涕,“誰那麼狠毒的罵我啊?我多好的人啊,連靈官奶奶都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