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盈盈聽到了,不屑的回頭譏笑:“百無一用是書生,老子騎馬不用一個時辰就能到三門縣,你坐馬車要三個時辰,你還是自己慢慢坐吧。”
說完便策馬奔騰,留下一臉無奈的方誌晨,這女子,實在不簡單啊,當真是比男子還要英勇上幾分,灑脫上幾分。
不對,去三門縣,她也去三門縣,那以後總有機會報答恩情的。
方誌晨一點也沒惱,反而在馬車上傻樂起來。
日子飛逝,時盈盈開始三門縣青州城兩地奔波,不過對於她來說不過騎馬一個小時無所謂。
而京城裡的時老爺子終於安奈不住了。
“灃兒,給你青州的表舅寫封信,問個好。”
時灃毫不猶豫的無情揭穿:“你不就是想問問盈盈好不好嗎?直接問不就是了。”
時老爺哼的一聲,鬍子都要飛起來了:“誰想知道那個不孝女好不好,她都不認我這個爹了,我還管她死活!”
想起時盈盈斷絕關係的時候居然是笑的,他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自己千寵萬愛的女兒不要他了,後來又不跟家裡商量就被周家給合離了,他更是怒火攻心。
時灃說道:“你不管她死活還去周家鬧啥,我都跟着丟臉。我看就讓盈盈在青州住一陣子,有表舅還有景淮,不會有事的。這要是回來了,保不齊周家還得上門鬧一陣。”
時灃一點也不擔心時盈盈被周家責難,只是怕時盈盈回來,又得把兩家攪個天翻地覆,朝堂上的人雖然不敢明言,但是暗地裡還不定怎麼編排時家。
而且就自家親爹的意思,這盈盈回來了,只怕還是得另尋人家的,事情只會沒完沒了,還不如青州舒坦。
時老爺子心裡覺得時灃說的有道理,這事好不容易纔淡了一些,但是若現在回來,只怕周家人不會善罷甘休。
“行了,讓你給你表舅寫信,你就寫,哪那麼多廢話!”
說完便氣呼呼的走了,留下時灃在原地惆悵,這自家爹爹和妹妹,好的時候跟一個人似的讓他這個長子羨慕,吵的時候也是一副天生不對付的樣子,惹得他時時刻刻在中間受氣,也真是倒黴了。
當然,他心裡這麼腹誹,還是老實給表舅寫信還送了銀票給時盈盈,最後還給顧景淮也修書一封,估摸着這個年時盈盈也不回京了,讓顧景淮照顧一二。
天越來越冷,時常還陰沉沉的,沈年華盼下雪都已經盼了一個月了,就是沒下雪。
而沈月容已經把家裡所有的門和窗戶,都給裝上了厚門簾,不願意讓一絲冷空氣鑽進暖和的屋裡,薄薄的棉被更是換上了柔 軟的蠶絲被,既暖和也不重。
“月兒,冷死個人了,我也要你爹這鴨毛襖子,可暖和了。”林沐秋直接裹着沈大山的鴨毛襖子過來了,別說,就算這陰冷陰冷的天氣,有這鴨毛襖子也是舒服很多的,只是給沈大山穿正正好好的襖子,林沐秋卻露出了半個身子。
沈月容瞥了她一眼:“不是我不給做,只是沒有那麼多絨毛,你再等等。”
尺寸家裡每個人都量了,本來也有林沐秋的份,但最後爲什麼沒有呢,真不怪沈月容。
林沐秋一萬個不樂意:“憑啥你們都有,就我沒有?”
她委屈的都要哭出來了,沈大山有,沈年華有,沈京也有,連周正這個小書童都有,就她沒有,只能穿着那既厚重保暖又差的大棉襖子,怎麼看怎麼委屈。
沈月容放下手裡的茶杯,終於擡起眼來:“我也沒有啊,你以爲我願意啊,給你做一身襖子至少要兩斤的羽絨,年兒一件才六兩,京兒才四兩,我總不能爲了給你做一件讓兩個弟弟受凍吧?”
“我爹和景淮天天外出,弟弟們也要上學堂,你天冷後基本不出門了,我當然還得先緊着他們了,我都沒抱怨,你倒好意思搶了我爹的襖子。”
沈月容真是服了林沐秋了,以前在鄉下也就一件棉襖,還是破棉襖,林沐秋都沒這樣,現在日子好了,棉襖又好又新,就這還不知足,非要搶羽絨襖子。
林沐秋聽了訕訕笑着,沒話說了,畢竟沈月容說的都在點上,現在連沈大山的衣裳她都穿不下了,確實比較費料子。
“那有了絨毛你可想着我點,我偶爾還是要出門的,對了,給我和你做完,給柳芽也做一件,周成都有,柳芽怎麼能沒有。”
其實林沐秋要是能穿下沈大山的羽絨襖子和羽絨褲子,她也不會來煩沈月容的。
畢竟以前鄉下也有窮的揭不開鍋的人,家裡就是一條褲子,誰出門誰穿,沒那麼多講究,而她確實很少出門,穿一下她也不會在意的。
林沐秋甩下這句話便出門了,厚重的簾子被肥胖的身軀擠了過去,露出了十分大的豁口,一陣伺機而動的冷風趕緊趁機鑽了進來,惹的沈月容噴嚏打個不停。
寶珠趕緊拿來了一件雪白的披風,這是顧景淮前些日子上街巡視的時候偶遇的,完整的雪狐皮子,雪白雪白的,一絲雜毛都沒有。
他看到的第一眼便覺得只有沈月容這樣的嬌豔才能配得上這雪白,剛拿了年俸的他毫不猶豫的便買了下來。
“少夫人,你可得擔心點,最近家裡不少人生病了,大家的身體還是比較不習慣這裡的寒冷,你可別也生病了。”
沈月容點頭,這青州離嘉禾縣可是整整兩天馬車的車程,氣候差距也大,即使已經早早發下冬衣,還是有不少人因爲不適應而生病了。
哪知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沈月容的葵水應聲而至,又受了寒,還是病倒了。
林沐秋被沈大山一頓臭罵,但是也罵不好沈月容的病。
林沐秋心虛的反駁:“怪我做什麼?我不過正常進出,誰知道月兒就給吹着了,還不是她自己身體太虛弱了。”
沈大山生氣:“這麼冷的天,個個都躲屋裡暖和,你非要去找月兒,進出也不小心,你也不看看你那體型,那得多大的風灌進去,能不生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