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容又不敢把事情鬧大,而顧景淮也沒有得寸進尺,就相安無事。
兩人就幾乎形影不離的相處了兩天。
“公子,我回來了,嫁衣還有首飾,我都給你帶來了。”黃管家可算是到了。
他有不少成親要用的東西要帶來嘉禾縣,沒辦法 像顧景淮那樣策馬奔騰,只能坐着馬車顛簸着來,就這他路上也沒敢怎麼休息,屁股都要顛散架了,這纔在初五早上到了沈家。
可是顧景淮一個好臉都沒給,甚至連話都不願意跟黃管家多說一句。
黃管家納悶的很,沈月容自然是明白的。
她跟顧景淮說道:“別家酒樓今天都開市了,我可是爲了陪你纔沒開的,既然管家大叔回來了,你今天就回縣衙吧,縣衙應該也有事等你處理,我明天要去酒樓,也沒時間陪你了。”
這天遲早要來的,但是顧景淮聽到沈月容是爲了陪他才晚些開業,也是挺滿足的。
畢竟沈月容是個財迷,他是知道的,也確實沒借口再住下去了。
“恩,管家你一會兒去客房收拾東西,晚上我就回縣衙住。”
黃管家經沈月容這麼一提醒,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冷汗都要冒出來了。
如果自己先回縣衙一趟,偷摸派人來跟公子說一聲,公子不就有藉口繼續住在沈家了,大過年的,縣衙基本沒大事,一些小事捕快們就給處理了,回不回的倒不着急。
“管家大叔,你也歇會兒,你這回京過年怎麼都瘦了一圈,這一路上沒少折騰吧,真是辛苦你了。”
沈月容又幫黃管家打了一把苦情牌,黃管家順杆爬:“我這一聽說公子騎馬走了,就恨不得立馬騎馬跟上,但是公子成親要用的東西也很重要,我只能坐着馬車日夜兼程趕來了。”
顧景淮無語,這小丫頭還沒嫁進門,就這麼爲家裡下人着想了。
但一想到自己那一趟的辛苦,想來管家這一路上也不敢多停歇,也就沒有什麼怒氣了。
“這是我的喜服嗎?可真好看。”沈月容的眼睛,終於被那大紅的喜服給吸引住了。
那喜服顏色十分的鮮亮,紅的都有些耀眼,上面的繡物還點綴着金線,閃閃發光。
黃管家趁機誇讚道:“這可是我們公子特意找了京城最著名的喜服鋪子花容閣量身定做的,別說在嘉禾縣了,就是在京城,也算得上是頂好的樣式了,你再看這鳳冠,我們公子自己畫的,花樣可是獨一無二的。”
顧景淮確實沒少花心思。
沈月容誇張的喊道:“我天,自己畫的還這樣好看,比專業設計都要強上百倍了。”
這一誇一讚,沈月容再一驚呼,顧景淮都忍不住笑了。
“一會兒你拿屋試試,要是哪裡不合適還來得及改。”
顧景淮恢復了點面色,沒有再凝着臉了,黃管家暗暗鬆了一口氣。
沈大山家這個年過的是開心明亮,個個都歡心,而沈大田這個年過的,一團糟。
本就沒什麼銀兩,沈婉哭鬧撒嬌,只好擠出錢給沈婉置辦行頭,這個年過的緊緊巴巴。
這天顧芳上街買菜,卻發現菜貴的離譜,只好空手而歸,而一家人就打開了家裡唯一的菜,沈月容那搬來的酸菜。
“呸,呸,這什麼破玩意兒?酸不拉幾的,沈月容做的什麼鬼東西。”沈奇反應最大。
這酸菜自然是酸不拉幾了,沈月容拿來做酸湯白肉都要事先泡一會兒,去點酸味,然後做成湯酸味既不會太濃,又十分可口。
沈婉和王英吃不下,顧芳和沈大田默默的不說話,畢竟不捨得買菜的是他們兩個,再難吃好歹是個菜。
沈奇實在受不了了,他大年初二陪王英回了趟孃家,那可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這再窮的人家,過年不得像個樣,哪像自己家,明明沒那麼窮,卻過的這麼慘。
“娘,要不我們去二叔家蹭幾頓飯?他們家也不差那點。”沈奇提議道。
顧芳和沈大田也有這心思,只是不好提出來罷了,這會兒聽到沈奇提出,眼睛都亮了。
而沈婉立馬拍筷子拒絕:“不行,哥,你是不是想毀了我的親事?”
沈婉就差臨門一腳能進李家了,纔不要因爲得罪沈月容,而讓李家知道她以前覬覦顧縣令的事情,到時候不能嫁給李家,豈不是一輩子都毀了。
沈奇嘟着嘴,一臉的不悅,王英覺得頭暈眼花的,飯也吃不下了,就起身告辭,回了屋。
沈婉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爹,娘,王英身上肯定還有錢的,大年初二她回孃家我可看見了,沒少帶禮物回孃家,你們不要不信就問問我哥。”
這回孃家本來就該夫家準備裡禮品,可王英也看着沈家都沒錢好好過年了,就沒好意思提,拿了自己私藏的嫁妝,買了一些東西,一大早就出門,就怕被沈大田看見,結果沈大田和顧芳是沒看見,偏偏被沈婉看見了。
沈奇這個沒心沒肺的,直接說道:“是買了點,也不算多,都沒啥貴重的,她現在嫁給我了,有錢還能不給我?你看她這兩天也都沒怎麼好好吃飯。”
一說這個,顧芳也發現了,王英這兩天還真的沒好好吃飯,不是肚子疼,就是頭疼,難道她不餓?不可能吧。
顧芳提出了可能性:“她是不是自己偷吃什麼了?天天不吃飯,難道還能修仙?對,我看她一定是藏了錢不給我們,然後自己偷偷買好吃的不拿出來,指不定現在正躲在房裡偷吃什麼。”
幾人面面相覷,紛紛起身,趕往王英的屋裡。
“姑娘,多少吃點吧,你最近氣色都差了。”小花拿着幾塊小糕點。
王英實在沒胃口,依靠在牀上:“你這糕點哪裡來的?”
家裡窮成什麼樣,王英最清楚了,別說糕點了,白菜都沒了。
小花說道:“這是初二回孃家那天的點心,他們看我年紀小,就給我幾塊,讓我解解饞,我沒捨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