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而就在他話音剛剛脫口而出時,渾身寒毛猛的一豎,多年來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他,反射性的腦袋突然一偏。
一道劍影自身後的森林中暴射而出,然後自他腦袋處狠狠的掠過,鋒利的勁氣在其臉龐上搽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得血煞面色一變,暴喝道:“誰?”
“取你小命的人。”
森林中有着低沉的聲音傳出,而後只聽得地上樹葉“簌簌”響個不停,卻是看不見半個人影。
“閣下到底是人是鬼!”血煞緊張的問道,由於失血過多,此時的反應完全跟不上。
“我自然是人,怎麼會是鬼呢?”楊長簫不緊不慢道。
此時,血煞有些呆滯的目光環顧了一下四周,硬是看不見半點人類的影子,喃喃兩聲道:“嗨,居然出現了幻覺,看來傷勢太重了。既然已經解決掉了這個蠢貨,還是趕緊恢復一下。”說罷,便是原地盤膝調息起來。
“咻!”
兩道迅捷無比的劍影一左一右再次襲向了他,此時的血煞,反應已是變得相當的遲鈍,劍影瞬間接近,聽到動靜的血煞剛準備躲閃,一道劍影便直接是劃過了血煞的雙眼。
“啊……”
淒厲的慘叫聲,也是在此時響徹而起,獨臂瘋狂的亂抓,周身血芒驟然爆發,一件血紅鎧甲四射而出,一件護體鎧甲陡然爆發出了防護之力,躲閃不及的楊長簫也是當場被這能量波擊得連連後退,最後竟然是暈了過去。
“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萬里浪,屍枕千尋山。”
突然之間,有着無窮無盡的殺念瘋狂的朝着他的腦海之內涌入,雙眼紅芒遊離,詭異的血紋從眉心擴散開來。心中的殺念無法通過殺戮宣泄,楊長簫忍不住就要仰天長嘯。
突然,楊長簫渾身寒毛一豎,還沒有睜開眼,感知就已經告訴他身邊已經危機四伏!
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也許能瞞過別人,但絕對瞞不過他,那就是對於血氣的絕對敏感。
他習慣性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結果一發力卻是發現沒能站起來,渾身僵硬的如同綁了石膏一般,往日犀利的動作,此次身體卻是一動不動。
吃力的睜開泛着紅芒的雙目,眼前的一切卻是讓他有些陌生跟茫然,似乎是在一個殘破的破廟之內。
那淡淡的血腥味是從一丈開外一名六十多歲的老年人身上散逸出來的,旁邊還有一個肌肉爆起身着青衣的不斷啃噬着那老者,明顯那人已經氣絕,當楊長簫那青衣男子的面容,心中大驚,這不是血煞是誰?
當喝飽之後,血煞惱羞成怒的罵道:“這該死的傢伙,居然敢偷襲我,這下將你吸食成了肉乾,我看你如何威風。”
楊長簫注意力轉向了自身,首先讓他觀察到的是自己的雙手,在陽光的照射下居然枯槁慘白無比,沒有絲毫血色,冒着寒光的指甲在修長的手指上更顯得崢嶸。
“我被吸乾了?”
楊長簫被自己的手驚的有些發怔,想撩起自己的衣袖,看看手臂是否也已經枯萎,但是手臂動作卻顯得無比的遲緩。
一陣熱浪拂過,剛好撩起他身上破爛的長袍,發現自己的肚皮不但蒼白枯槁,而且已經乾癟,胸腔上面的肋骨也已突兀出來,一根根十分明顯,猶如干屍一般。
“成了肉乾?媽的,這是成了魔族還是傳說中的殭屍?”
乾枯的嘴脣微動着,他還有些不敢相信的用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這一掐,鋒利的指甲直接刺進了肉中,強烈的疼痛感使得楊長簫幾乎就要呼出聲來。
身前的一個三尺來粗的銅柱上面倒映着自己,不由得仔細端詳起自己臉,眼眶深陷,顴骨高挺,跟旁邊那魔族的臉如出一轍。
微微張開嘴卻發現嘴裡還有兩顆尖銳而透亮的獠牙凸在裡面,一直陷進了下顎裡面,原來一直無法開口說話的原因,就是這兩顆巨大的獠牙將嘴給封住了。
原來,楊長簫在被血煞的護體鎧甲震暈之後,便是被其拖到了寺廟之中,並且一怒之下,吸了他體內大量的血,雖然這身體已經失血嚴重,但是那噬天劍道還是護住了他的心脈,在這種機緣巧合之下,楊長簫居然擁有了血煞一樣的能力,對於現在的楊長簫來說,只要吸上一個人的鮮血便是能夠恢復外貌,唯一的問題便是自己目前身體僵硬,無法正常行動,想要吸血似乎有些困難,除非是自己送到嘴邊來。
血煞走到破廟門口四周聽了一下,外面並沒有人類,回頭對着地上的一堆人類的屍體,啐了一口,狠狠的罵道:“可惡的人類,這一切都是你們自己找的,安安心心的下地獄去吧!”
血煞走到楊長簫身旁,碰了碰沒有了呼吸的後者,喃喃道:“這個少年實力不高,血液中也沒什麼強大的玄力,但是血液的味道卻是頗爲不錯。”
叫血煞用腳在楊長簫身上踢了兩下,確定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便是扛起楊長簫屍體,正準備更換藏身之地。
路過莊嚴的神像之象,血煞一臉冷笑,沒走兩步,突然發現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順暢,脖子被什麼東西給緊緊的箍住了,低頭一看竟然是這死屍的雙臂不知何時竟然纏住了自己的頸脖。
乾枯的雙臂越箍越緊,彷彿一條蟒蛇一般纏繞在血煞的頸部,無論他如何掙扎,都已經無法擺脫掉身上的屍體。
“你到底是人是鬼?”感覺到了身上屍體的異樣,血煞一邊惶恐的掙扎,一邊無比驚恐的吼道。
“我不是人……亦不是鬼。”就在血煞惶恐萬分的同時,耳邊傳來了無比嘶啞的聲音,這種聲音如同是從地獄中冒出來的一樣。本來就膽顫心驚,讓這毛骨悚然的聲音一嚇,雙腿都是有些發軟,如若不是見過不少世面,恐怕都已經嚇得趴下了。
當血煞發現背上的這個屍體異變時,已經太遲了,被楊長簫的雙臂死死地纏住了他的脖子。慌亂中,只得舉起手肘,朝着楊長簫的腹部掄了過去。
“嘭……嘭……嘭
……”
然而,血煞卻沒有聽到意料中的慘叫之聲,當即心頭一駭。
面對血煞的攻擊,楊長簫乾枯的嘴角一扯,掀起一個世間最爲陰冷最爲恐怖的笑容,嘴脣蠕動了兩下,道,“你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殺不死我的,覺悟吧!”
聞言,血煞已經是嚇得魂不守舍,一邊更加發狂的掙扎着,一邊齜牙咧嘴地用渾身的力氣拉扯着楊長簫的雙臂,希望能將其從自己頸脖處扯開。
而此時,楊長簫鋒利如劍的手指,也已經刺進了血煞脖子裡的肌肉中,使得血煞的喉嚨中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血煞原本佈滿恐懼的眼神也是逐漸呆滯,楊長簫手臂的不斷緊箍,血煞雙眼開始充血,眼球也是不斷往外凸起,彷彿隨時會爆掉一般。
隨着楊長簫手臂互相的鎖死,這個平日殺人無數的血煞,此時已經如同像一隻被人掐住脖子的公雞一般。
血煞被掐得無法呼吸,同時由於噬天劍道入體,一張臉瞬間被吸的變了形,張着大嘴,雙膝跪地,那隻粗壯的手臂也是無力的垂了下來,緩緩鬆開了攥着拳頭的五指。
半刻,眼看着血煞在自己枯槁的雙臂間漸漸失去了生命,不由得有些驚訝,心道:“看來,被他咬了之後,我這力量倒是增強了不少,竟然能把這蠢貨活活箍死了!”
當楊長簫鬆開手臂時,突然感覺到自己略有疲憊與虛弱,看着血煞頸部的血管,彷彿有種無法言語的吸引力在呼喚自己。
仰起頭,張開嘴巴,一對白色的獠牙從嘴角顯露出來,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此時再也忍受不住嗜血的衝動,一口咬向了血煞的頸脖,瘋狂的吸食起來。
頓時,血煞體內的血流迅速的涌向楊長簫的獠牙之中,在沒有心跳的體內,居然開始有了血液流動的聲音。體內的每一滴鮮血都被貪婪的吸食出來,緩緩流入那顆沉睡已久的心臟,充實而溫暖。
這種感覺如煙似霧,如夢似幻……
“噗嗤!”
一聲衣袍撕裂的聲音從楊長簫的背後傳出,此時只見楊長簫背後的衣服已經粉碎,一對巨大的金色蝠翼從背後延伸出來,上面隱約可見無數詭異的符文不斷流轉,說不出的神秘。在金色蝠翼的照耀下,金色的神像都是閒的暗淡起來。
隨着蝠翼的出現,氣息也瞬間強大了很多,據上古傳言,蝠翼是魔族之皇的特徵,魔族之人見到蝠翼必須尊其爲皇,充滿力量感的軀體使得楊長簫嘴裡忍不住發出一聲低吼。
撩人的尖牙,在耀眼的陽光中,無情陰冷。血紅的雙眸,在紅芒的血氣中,殘忍微笑。
溫暖的血液肆意穿梭在乾涸的嘴脣邊緣,血煞生前各種經歷過的影響在腦海中飛逝,包括那些死都不敢說的秘密,此時一一在楊長簫腦海中成像。
“原來是一個魔族的四王子……偷了魔族的一個寶物……一個珠子……居然還是一個尊級的傳承……在身上……”一邊整理搜索過來的記憶,一邊獨自喃喃的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