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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時七刻,萬獸城鬥獸場,人山人海。羅子軒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主看臺上,立其身旁的,則是蔣驚天與宋世仁共同的好友,羅方的親傳弟子,王元。
從如此場面便可看出來,王元的計劃成功了,如今他已經成爲了羅子軒面前的紅人,手下第一謀士,在這萬獸城中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地位之所以能夠提升的如此之快,還都要感謝蔣驚天在暗中盜走了馮長達的屍體。
今日凌晨,王元在將宋世仁送出萬獸城後,便主動找到了羅子軒,向其投誠。羅子軒對張德立篡位的計劃,沒有一點察覺,直到其聽王元道出此事,才如夢方醒,從而對王元加以重用。
王元此次告密不但把張德立的計劃和盤托出,還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他爲了表明自己的立場,特意給羅子軒獻了一份大禮,那便是張德立一方人員的名單。
得到了這份名單之後,羅子軒便按照王元的計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逮捕了其中的幾位牆頭草式的人物。經過一番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威‘逼’利‘誘’,這幾位全都轉爲了污點證人。
得到了人證,羅子軒便在王元的建議下,將張德立秘密逮捕。並在午時三刻,城主就職大典舉辦之時,當衆宣告了他意圖謀反,殺害袍澤的罪行。
羅子軒早就想要肅清羅家軍中的反對力量,但一直卻都苦於無從下手,如今有了張德立造反的這個由頭,他又怎麼放過,其立馬就下令,將那些反對他的人,全部逮捕了起來。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人無論是否參與了此次造反行動的策劃,全都被羅子軒以造反作‘亂’之罪,處以了極刑。
羅子軒第一把火燒起來後,立馬又燒起了第二把火。他接受了王元的意見,將謀殺馮長達的罪責,全都歸結到了張德立的身上。如此一來,那些叛逃之軍,便又都生出重投萬獸城之心。畢竟這些叛軍糧草不足,拖延久了除解散之外,便只有變兵爲匪一條路可以走了。
其實這是張德立的‘私’心,他怕那些叛軍假戲真做,在出城之後另起爐竈,不接受他的招安,所以便只給這些隊伍配備了三天的口糧。張德立對此次兵變,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但沒想到,最後的受益者卻是羅子軒.
羅子軒在王元的建議下,下令招安,對投誠之人,既往不咎。那些原本忠於張德立之人,見大樹已倒,又走投無路,自然也就借坡下驢,重歸萬獸城的懷抱了。
原本羅子軒當任城主之位,萬獸城中的不少‘門’閥富商還頗有微辭,但經過這兩把火之後,他們之中便有不少人,成爲了羅子軒的擁護者。
畢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羅子軒招安了十幾萬大軍,又雷厲風行的平定了張德立之‘亂’,讓他的能力與實力,都得到了萬獸城權貴的認可。也就是說,羅子軒能夠坐穩這城主的椅子,靠的都是今天燒得這兩把大火,而爲這大火出謀劃策之人,皆是王元。
王元一日之內,立下兩件奇功,再加上整個羅家都進行了大清洗,羅子軒身旁人才凋零,其便順理成章的得到了羅子軒的重用。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羅子軒第一把火剿滅張德立集團,第二把火大赦叛軍,招安十幾萬軍隊,已經算得上恩威並施了。這第三把火自然就該輪到彰顯地位,受萬民朝拜。所以羅子軒便將目標鎖定在了蔣驚天與銀川的這場比鬥上。
讓羅子軒以城主的身份,出席此次決鬥,自然又是王元的主意,其中還暗含着一番道理。羅子軒此時雖然坐穩了城主的寶座,但反對他的人卻還很多,其中因到玄重山去湊熱鬧,而錯過城主就職典禮的,大有人在。
羅子軒打算在這場決鬥上,以城主的身份公開‘露’面,就是想要藉助蔣驚天與銀川的聲勢,去壓住那些反對他的人。這場比斗的主角,畢竟是蔣驚天與銀川兩人,參加觀摩的權貴,就算是衝着他們兩個的面子,也不能在此生事。這些人雖然是在給蔣驚天與銀川的面子,但卻也等於間接的承認了羅子軒這個城主的合法‘性’。
如此一來,這些人日後若是再生事,其‘性’質可就發生了轉變。若是在不承認羅子軒這個城主前生事,那叫做提出反對意見,只要行爲不過‘激’,羅子軒便只有眼睜睜的看着,甚至是虛心受教。但在承認羅子軒城主地位之後生事,同樣的行爲,‘性’質可就變成造反作‘亂’。羅子軒根本就不用再考慮人心向背的問題,直接使用暴力手段鎮壓即可。
王元爲羅子軒獻上的這第三把火,既隱秘,又巧妙,最關鍵的是有效。除非那‘欲’要反對之人,願意放棄觀看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之戰,不到鬥獸場來,否則便逃不過這場算計。再說,鬥獸場中一共坐了十幾萬人,誰來誰沒來,衆人皆無法確定,那還是不羅子軒一句話的事情。
……
酉時未到,蔣驚天與銀川都還未當場,但觀衆卻已經坐滿了鬥獸場。羅子軒慢慢起身,人立於主看臺上,只見他緩緩的掃視一圈,然後擡起了雙臂。席位上,那些早就安排好的托兒,立馬就歡呼了起來。
經這些一帶動,鬥獸場上的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逐漸沸騰了起來。雖然場中還有少人對羅子軒愛搭不理,但他卻視之不見,仍保持着友善的微笑,侃侃而談道,“沒想到我羅子軒擔任城主的第一天,就萬分榮幸的趕上了殺戮聖子蔣驚天,與老城主銀川的決戰。此時趁着兩位主角還未到來,我這個新城主便叮囑大家幾句。
雖然刀劍無眼,但我既然允許大家觀看,就有着絕對的信心,保證大家的安全。此戰,我們一共安排了十二位地階強者作爲安保。所以當遇到突**況之時,請大家不要驚慌,要相信負責安保的地階強者,能夠及時趕到。”
羅子軒話音未落,鬥獸場中便再次響起了歡呼聲。“城主大人萬歲!城主大人萬歲!……”
羅子軒衝着各方歡呼之人,抱拳施禮,擺手致敬,場面十分轟動,直到天空中鷹嘯驟響,一道銀芒劃破天際之時,歡呼聲才漸漸收斂、停息。
羅子軒回到座位,再次坐下,然後對身旁的王元,低聲道,“再記你一功,這件事辦得不錯,想要什麼賞賜?”
聞言,王元微微一笑,立馬躬身道,“屬下爲城主大人效勞,乃分內之事,不敢奢求賞賜。”
羅子軒上下打量了一下王元,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讚賞道,“居功而不自傲,是個人才,我就封你做城主府總管吧。”
王元聞言立馬跪下,行了一個跪拜之禮,恭聲道,“謝城主恩典。”
羅子軒見王元對他恭敬有佳,卻又無諂媚之相,心中甚是歡喜,於是便“撲哧”一笑,出言問道,“你連立了三樁奇功,我卻只封了你一個無銜無品的總管,不知你心中可有不滿?”
聞言,王元先是一愣,然後眼珠一轉回答道,“城主說笑了,王元怎麼會不滿呢?常言道,宰相‘門’前七品官,更何況我可是城主府的總管。”
羅子軒聞言哈哈大笑,待平靜下來之後,纔對王元鄭重的道,“你履歷過於單薄,我若是貿然將你安排在城中要職,恐怕會引人非議,所以也就只能暫時委屈你,先當兩年城主府總管再說。放心,只要你好好幹,我是不會虧待你的,起來吧。”
王元再次叩頭謝恩,然後才依言站了起來。說實話,羅子軒給的這個總管的位置,甚合王元心意。這總管的職位雖無實權,但卻與城主接觸甚多,有時隻言片語便可影響城主的決定。所以每一屆城主府總管,都是各方權貴與高官巴結的對象,正所謂,陣前戰功累累,不及近臣美言一句,便是這個道理。
今日的王元與羅子軒,就好比昨日的馮長達與羅方。論起心計,王元自問不遜於馮長達,但羅子軒與羅方相比,就要差之甚遠了。所以對於野心勃勃的王元來說,這城主府總管之位,正是他大展拳腳的最佳之地。
……
銀川佇立於鬥獸場中,面無表情、不言不語。他從玄重山回來之後,便立馬寫了一封親筆信,派人送往族內。所以他此次應戰,心中再無牽掛,唯一之想,便是將蔣驚天殺死。雖然在銀川的潛意識中,已經本能的否決了這種可能。
片刻之後,銀川入場引起的歡呼聲平息了下來,可蔣驚天還未出現。眼看酉時將至,不少人都開始在暗中議論,說蔣驚天因畏戰,不敢前來。聽到此言之後,又有好多人出聲反駁,聲稱蔣驚天若是不敢來,就不會主動向銀川提出挑戰。
鬥獸場上衆說紛紜,沒有定論。不過酉時剛至,事實便告訴了他們最終的答案。一頭銀絲的蔣驚天,在鬥獸場十幾萬人的目瞪口呆下,緩緩的走進了場中。與銀川入場時的歡呼不同,此時是一片死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