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威刑司命 5

“你!”魅影不以爲意的態度,令高劍鳴勃然震怒,但就在他發作之前,司空宏卻搶先問道:“那你的目的呢,你大費周章地獲得了這樣的力量,想用來幹什麼?像那些創世者一樣,佔領這個世界嗎?”

“呵,別把我和那些頭腦簡單的傢伙相提並論。”然而,提及這些方纔的盟友,魅影的聲音卻分外鄙夷:“我做這些,只是爲了報仇,向騎士聯盟報一箭之仇!”“向聯盟報仇?看來我們想得不錯。你和聯盟到底有什麼關係?”這時,司空宏回憶起王成朔的分析,趕忙問道。

“有趣的問題,但你們有沒有資格聽到答案,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魅影說完,便將手中的重劍舉起。此刻雖無黑霧遮蔽視線,魅影的攻勢已是一覽無餘,但在劍刃舉起之時傾瀉而出的威壓,讓兩人都頓感心頭一緊。就在巨劍引動疾風的迅勢向兩人劈下時,高劍鳴和司空宏同時向着一旁躍身規避。

剎那間,劍鋒落地,頓時一陣山崩地裂般的震盪,幾乎令人肝膽俱裂。而當倉促躲開的兩人回首望去,卻見在他們原本站立之處,已是一道丈餘之寬,縱深數米的溝壑。而在兩人的頭頂,邪神14正揮動重劍,動作幅度似乎比剛纔更甚。此刻,在司空宏和高劍鳴的心中,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一個沉重的想法:“這傢伙,打算動真格的了!”

繼而,邪神14將重劍往後拽動,繼而向前猛地刺去,鋒芒出處,直指司空宏。而後者則立刻按下百蟲劍上的紅色按鍵。“Kabuto Power”的提示音響起,赤色的電光便在金刃之上蔓生。而就在邪神14的劍尖即將擊中時,司空宏後撤一步,微微側身,巨劍在他的胸鎧拭過的瞬間,司空宏便將橫在身前的百蟲劍向前一擋。

霎時,纏聚在劍刃之上的電光霎時閃動,一陣尖利的爆鳴聲後,爆破的威衝不僅迫停了邪神14的進攻,亦使司空宏借力退身。而就在司空宏站定的瞬間,百蟲劍上的電光再度爍動,相較方纔似乎更爲強大。赤光的映照之下,司空宏足尖點地,再度向着對手奔襲而去。但就在這片刻之間,那柄巨劍卻被魅影再度掄起,復而襲向司空宏。

“本來是想趁他進攻失利的瞬間動手的,沒想到他的動作居然這麼快……”邪神14的反擊,雖令司空宏頓覺詫異,卻也沒有讓他有絲毫倉皇。捏了捏劍柄,司空宏還是向着對手攻去。須臾,兩柄劍刃交接,奔涌的電流嘲哳響動,密集的火花如同密雨滴濺,乍看之下勢均力敵,然而博弈之下,對手昭顯無疑的怪力,仍令司空宏倍感壓制。

然而,就在司空宏冥思着制敵之策時,魅影的聲音卻再度響起:“沒錯,曾經的我和你們一樣,像個傻子一樣信任着聯盟,以爲聯盟是正義之師,以爲自己可以成爲一個懲奸除惡的英雄!”他的聲音先是輕緩,像是回憶起了一段悠遠的過往,而隨着敘述的更迭,他的語氣也越發高亢,羞惱和憤恨昭然若揭:“但直到那天,我見識到了聯盟的高層是何等污濁,他們爲了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和創世者做交易,草菅人命,將戰士的性命白白地送給了那些惡魔。而我,作爲這一切的見證者,也被聯盟拋棄,被滅口。但是,我的運氣似乎不錯,能讓我在歷盡折磨之後,以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回來。所以我要報仇,我要讓那些聯盟高層的衣冠禽獸們,好好體驗一下我當年的絕望!”

“那一天?你到底知道什麼了?”正當司空宏趕忙追問時,高劍鳴卻藉助着推進器的動力,將身形懸定在了空中,手中的劍刃上,金光明滅爍動,隨即便向着邪神14斬去:“胡說八道,這都只不過是你栽贓聯盟的臆想罷了!你還是老實點,束手就擒吧!”但就在高劍鳴厲聲叱罵時,魅影卻只是發出一聲陰冷的訕笑,隨後,一片暗金色的虛影便在那柄巨劍上閃現,掃過近在咫尺的司空宏時,他頓覺被一股無形之力推搡,自己全然無力招架,便被逼退了數步開外。

“糟了!”然而,司空宏正要警惕魅影的追擊之時,卻見邪神14卻調轉身段,迎向另一邊的高劍鳴而去。巨劍揮舞,凌空橫斬,便架住了高劍鳴的兵刃,誠然,縱使高劍鳴全力猛攻,也只是被魅影輕鬆擋下。

“當然,你們是不會相信的,因爲你們對聯盟來說還有價值,所以聯盟還沒有對你們下手。你們沒有見過黑夜,自然就覺得白晝是理所當然的。”伴隨着魅影輕蔑的語氣,在轉瞬間變得猙獰,他出劍的力度也頓時陡增,重劍掃落之處,竟將高劍鳴一路脅迫到了地面。“唔!”塵土飛揚間,高劍鳴雙足踏地,不免悶哼一聲。然而,邪神14的攻勢卻仍在加劇,重劍在僵持的顫抖中,一點點降下高度,而壓制之下的高劍鳴,唯有單膝跪地,才能勉強招架這般怪力。

危急時刻,一聲“Hyper Clock Up”響起,繼而一道流影便從一旁閃現,直撲邪神14持劍的肘節,斑駁的劍光,在那如同枯骨般的肢節上交織綻現,引得一陣火花飛揚。邪神14似傳出一陣痛楚的嘶鳴聲,進攻的力度也隨之銳減。而這時,高劍鳴亦穩住身形,催動重劍向前揮斬,趁此對手瞬間的頹勢,逼退了邪神14的壓制。邪神14向後退開之時,那道流影也止步於高劍鳴的身邊,正是加速形態下的司空宏。兩人相視一眼,雖有假面阻擋神情,對方的心意也已是瞭然於胸。

“你口口聲聲說知道了聯盟的黑暗,那麼證據何在?”舉起百蟲劍,司空宏漠然質問道。“證據,我手頭可沒有。那些傢伙不會蠢到,把自己乾的那些齷齪事留下證據等着別人來算賬的。”魅影驅動着邪神14浮空盤旋,冷哼一聲道。“沒證據,那你還在這裡胡扯什麼?”對於高劍鳴而言,他對魅影的忍耐早已到達極限。現在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讓這個作惡多端的傢伙伏法。

“呵呵,我只是說,我手頭沒有證據,並不代表證據不存在。”這時,魅影的語氣再度陰沉下來:“最好的證據,可就在你們的身邊哦。除了那個女孩以外,你們好不容易找到的好朋友,已經身陷一個更大的陰謀了哦。而且這一切的幕後主使,就是你們無比信任的騎士聯盟哦。”“你是說,易彬!”霎時,兩人都想到了魅影所指明的人。眼前的這個傢伙,或許真的通曉一些不爲人知的內幕。想到這裡,兩人的心頭都不免爲之一怔。

“易彬到底經歷了什麼,關於聯盟你到底又知道什麼,快說!”司空宏有所預感,長久以來如陰霾一般籠絡在衆人心頭的疑團,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不再有任何保留,他立即喝問道。然而與之迴應的,確實魅影張揚的嗤笑:“這些事,還是等你們戰勝我以後再說吧!”隨即,那柄巨劍被邪神再度舉起,便向着兩人的位置徑直劈下。

這一次,魅影的攻擊無論速度還是精度都比之前更甚,劍影朦朧,如同一抹遮天蔽日的黑幕,罡風呼嘯,兼具一股鋒芒畢露的殺氣,直撲兩人而去。而這次,司空宏和高劍鳴側目相視,卻並未撤離。兩人壓低身形,隨後同時揚起手中兵刃,驟然金鐵交鳴,鏗然作響,雙劍斜交,將邪神的巨劍招架在兩人的頭頂。灼灼火光,在劍刃的交鋒處間歇閃動。然而,即便是兩人合力,與邪神相比仍是相形見絀,僵持之下,邪神的巨劍卻是一點點地向着兩人逼近。

“這個混蛋,到底想保留實力到什麼時候……”高劍鳴不由得低聲啐罵道。幾番對決,魅影似乎都並沒有用出全力,但卻總是比兩人的戰力勝出一籌。魅影似乎始終都在壓制兩人,卻並不想即刻分出勝負,給予對手反敗爲勝的希望,又在他們奮力一搏時將其扼殺,長此以往,當對手喪盡戰意和精力時,便是他的絕殺時刻。

這時,高劍鳴的耳邊傳來了司空宏的細語:“別心急,現在還不是盡全力的時候,別忘了我們最初的計劃。”“話雖如此,煕浩那傢伙到底還要多久啊……”就在高劍鳴話音未落時,煕浩稍帶讚許的聲音便也響起:“你們乾的不錯,這樣的狀態,正好可以供我採集數據。”在他的眼前,幾面投影正放映着此時的戰況,若干準心狀的浮標正在邪神的身軀上來回遊走,連帶着一旁的數據起起伏伏。在旁人眼中或許難以理解,但對於煕浩而言,這便是引導勝利的玄妙良策。此時,煕浩的臉上早已隱去了平日的嬉笑,他目光如炬,緊盯着屏幕上的每一處細枝末節的變數。

“目前有什麼結果嗎?”這般劣勢之下,即便沉穩如司空宏,還是不免急切地問詢道。邪神的劍刃,此刻已然逼近了兩人的頭頂。“這傢伙,全身都附着着防護罩……強度的話,甚至遠勝於King級Undead的護盾。雖然你們沒有跟他們戰鬥過,但是那可是連騎士形態下的天崎和成朔都無法傷其分毫的防禦力。”說到這裡,煕浩不由得蹙起眉尖。“難怪,我們之前對這傢伙的攻勢基本都難以令其負傷。”回憶方纔的戰鬥,司空宏默聲思忖,不免咬緊牙關。

“那我們現在,還是隻能撐着嗎?”高劍鳴壓低聲音發問時,兩人在邪神的壓制下,身形已是逐漸蹲低。“真是不自量力,你們以爲自己能夠使用各自騎士系統的最強形態,就能夠戰勝我了嗎,天真!”面對眼前已然陷入絕境的兩人,魅影的嘲諷冰冷而輕蔑:“你們怎麼會知道,爲了能夠駕馭這股力量,我經歷了怎樣的痛苦和絕望!我被聯盟拋棄,失去了一切,僥倖撿回了一條命後,爲了復仇我受盡了折磨,才終於獲得了擁有力量的權限。一切的因成就了今天的果,如今就是我向聯盟復仇的日子!身爲聯盟的看門狗,就讓我拿你們祭旗吧!”隨着魅影的話語逐漸狂妄,劍刃壓下的力度也仍在遞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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