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爲命運?”

“人生來就由命運決定着嗎?”

“那麼,人生就遵循着這樣的命運安排,不會覺得很無趣嗎?”

……

屋外早已是一片金色,被日光照得發光的樹葉在風的撫摸之下緩緩地擁入大地母親的懷抱。秋日裡的夕陽似乎格外的熱烈,從窗邊向遠處望去,能看見一長條火紅的絲帶夾着一個通紅的火球。

校園裡長長的沙石路,被金燦燦的樹葉覆蓋着,人走在上面就能聽到落葉的歌聲,輕輕地、柔柔的, 很是悅耳動聽。

鈴聲在校園裡緩緩迴盪着,“咚——咚——”像是敲着古鐘一般,深沉的古鐘般的聲音喚醒了沉睡着的校園,下一秒,便是許許多多的小人歡笑着,在鐘聲和笑聲中,踏上沙石小道。道路兩邊的樹似乎都有很長的歷史了,長得無比高大,雖是落光的葉子顯得有些頹廢,但那深棕色的色澤配上這秋日裡的金色,卻別有一番風味。

一天的課程已經結束了,我看着講臺上的女教授終於有了下課的打算,不禁鬆了口氣。

老天,這可惡的英語課終於結束了!

班上的同學紛紛開始收拾起課桌來,我也一樣地收拾起自己的課桌。

桌子上滿是書本,課桌裡也是一樣,各種各樣的書籍堆滿了課桌,讓我有些無從下手。

當時是哪個人說的,大學很輕鬆?

沒錯,我正是一名在校的悲催大學生。姓端木,名霖霜……首先聲明一下,我是天朝人,纔不是泥轟人,曾因爲這個名字,被好多國人當做了泥轟人……關於這一點我也很苦惱。

姓端木的人不是很多,而且我的姓和名加起來是四個字所以才導致……咳,因爲泥轟人的名字一般都有四個字吧?

我今年是21歲,日本留學生一枚,目前單身,沒有戀愛史。就讀於日本XX大學,成績名列前茅,文科稍差,擅長理科,最拿手的是物理,最討厭的是英語。

從小學開始英語就是我的噩夢,我真的是受夠了那一堆的單詞!短的還好,但是像“importunate”這樣的單詞我就記不住了,而且最要命的是英文超級難讀……現在還要學那什麼音標,我的天,那發音真是好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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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果斷拋棄英語,選擇了其他的語言,那便是日語。

日語相對英語來說,發音比較簡單,不過就是語法很難記。

不過還好,日語的本體是漢文,所以我學起來也沒有那麼吃力,於是……於是後來就來到了日本,開始了我的留學生涯。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去日本留學,只記得高考結束後沒多久,我就被通知被日本XX大學錄取了。

於是我家裡人欣喜若狂地將我送到了日本。

剛開始來日本的時候,我是一臉懵逼的。日本和中國雖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也有很多完全不同的地方。我依稀記得那時的反應,大概就是:“我的天,滿大街的全是日文啊……”

不過後來就慢慢地適應了下來,雖然歷史書上有許多關於日本人在中國犯下的罪行,但是大部分的日本人還是很友好的,在鄰居奈奈阿姨等人熱情的幫助之下,我便很快地適應了日本的生活。

我將書擺好,收拾好了課桌,便終於能夠離開校園,回到居住地好好地休息了。

大學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樣輕鬆,我的前輩表姐經常跟我說,大學有多麼多麼地輕鬆,可以不用去上課啊,可以自由自在地談戀愛啊……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全是浮雲啊!

當然,大學沒有人會強制你學習,這一點算是輕鬆的。至少你可以選擇學,或者是不學……

但是大學不努力,到頭來,一切都學習也只是一場空。

一天的課程基本上都能把我給壓垮了,班上認真上課的學生沒有幾個,其他的人要麼曠課去玩要麼曠課睡懶覺。

雖然還是有那麼幾個人認真搞學習,但是他們卻與我不同——我是單身。

日本的學生,很早就開始談戀愛,現在的大學裡情侶成雙成對,簡直讓我沒有地方躲避狗糧啊!!

雖然這麼說,但是我也依舊沒有打算談戀愛……畢竟,我又不是班上唯一的一隻單身狗。

喏,那裡還在整理書籍的棕發刺蝟頭男孩就是單身。不過據說他以前有過女朋友,不過後來因爲一些原因分手了,他便回到了單身行列。

那個男孩,是我來日本認識的第一個異性。認識他完全是因爲奈奈阿姨,因爲他就是幫助過我的奈奈阿姨家的兒子——沢田綱吉。

“端木ちゃん,你的書都整理好了嗎?”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視線,沢田綱吉偏過頭來,棕色的大眼睛彎彎的,裡面好像總是裝着光芒,看着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覺得很溫暖。

“是的,沢田さん還沒有好嗎?”

“啊……我想要帶那本意大利語書回家,不過不知道丟在哪裡了呢……”沢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略帶稚氣的臉上還存有一圈紅暈,他是個很靦腆的孩子呢。

“ええい?是沢田さん最近帶來的那本書嗎?那本的話,我記得好像在獄寺さん那裡吧?”我仔細想了想,說道。

“啊,是嗎?”似乎是想起來了,沢田綱吉抓了抓蓬鬆的刺蝟頭,有些傻傻地乾笑了幾聲,“看來我忘記了,抱歉,端木ちゃん.”

“沒關係的啦,沢田さん難免也會有忘記的時候嘛。”我不在意地擺擺手,看着那大男孩略微傻氣的微笑,並不感到厭惡。

“哈哈……我想獄寺君會來我家的,端木ちゃん,我們現在就一起回去吧?”沢田綱吉向我走過來,看我的目光裡似乎有着無盡的柔和。

沢田綱吉是個很善良的人,甚至善良得有些傻氣。他的行爲舉止,雖然無不透露出高端雅典,但卻平易近人。明明被別人傷害了,卻傻傻地原諒別人……這傢伙就不知道什麼報仇嗎?平時他遇上什麼學生找他麻煩,全是他的好友,自稱是沢田綱吉的“左右手”——獄寺隼人爲他抵擋,因爲如果讓沢田綱吉自己去解決的話……恐怕他自己會是一身傷的回來吧?

“不過沢田さん爲什麼會選擇意大利語?”我和沢田綱吉走在被落葉鋪滿的小道上,腳下軟軟的,沒有了石子磨腳,走起路來也很輕鬆了。

此時校園裡,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了,但是那古鐘聲卻依舊緩緩地在校園內迴盪着。

“這個啊……因爲和以後的工作有關係啊。”沢田綱吉頓了一下,似乎略微思考了一會兒,便看向我的眼睛回答道。

“工作?沢田さん是要去意大利工作嗎?”我有些疑惑。

“嗯……算是吧。”沢田綱吉笑了笑,給了我一個不算是答案的答案。

“誒……什麼叫‘算是吧’?這個回答太模凌兩可了啊!”我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不過沢田さん這麼早就想好自己將來要做什麼工作了啊?真厲害,不像我,到現在讀沒有考慮好將來到底從事什麼行業……”

沢田綱吉看向我的目光,似乎有了一絲波動。

“……像端木ちゃん這樣的人,將來一定能夠找到很好的工作吧。”沢田綱吉這樣說道。

“是嗎?可是我覺得自己好像哪一個行業都不合適我誒。”我想了想,發現自己除了物理和日語稍稍好了點,其餘的就不怎麼行了……

“端木ちゃん想要以後就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沢田綱吉忽然停下了腳步,暖棕色的眸子溫柔地看着我。

“那是當然,最好是鐵飯碗咯。現在社會競爭這麼激烈,找個好工作才行!”我也停下了腳步,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沢田綱吉看着我有一會兒,轉而卻又將目光移向了遠處落下了紅陽。

餘暉的光芒撒在他的身上,講他棕色的發染成了深色,又帶有點橘紅,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溫暖。

“對於端木ちゃん來說,應該算好的吧。”沢田綱吉似乎輕嘆了一聲,蓬鬆的刺蝟頭在哪餘暉下顯得格外柔和,暖暖的棕色眸子閃着光芒。

“誒?”

我有些愣愣地看着他,並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沢田綱吉回過頭來,對我笑了笑,似乎並沒有打算解釋他話裡的意思,“時間不早了,走吧。”

說完,他便向前走去,我也沒有多想,便跟在他的身邊一起回家。

路邊的植物已經變得枯黃,風裡也帶了些冷氣。落日的餘暉將我倆的影子拉長,我們朝着一半紅色的天空處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