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屋子裡裡外外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蘇尋也覺得有些累了。
相比於在醫院裡養傷,適量的運動更有利於自己身體的恢復,蘇尋的身體狀況她自己是最清楚的,打掃衛生這樣的工作也在她身體的承受範圍之內。
母女二人洗漱完了之後便齊齊躺在了文末那張牀上,蘇尋跟小的時候一樣,腦袋輕輕擱在母親的肩窩處,只有這個時候她的內心才找到一絲安寧,真正的感覺到了自己被人保護着。
這樣的一個夜晚,兩個人好似都睡不着。
蘇尋只是靜靜躺在母親懷裡,一句話也沒說。蘇媽更是睜着眼看着天花板,一點睡意也無,今天發生的每一件事對她來說都是很難接受的,蘇媽心裡好似壓着一塊石頭那麼沉重。
過了好久,蘇尋輕輕的翻了個身。
“媽……”她張嘴低聲喊了一句,她知道母親是沒有睡着的。
“阿尋吶!”蘇媽回了一句,黑夜裡有她低低的嘆息聲。
“怎麼了,睡不着麼?”蘇媽緊接着又問了一句。
“換了個地方,睡着不習慣。”蘇尋輕聲回答道,“我還是喜歡睡小時候的那個單人牀。”
蘇媽聞言不禁笑了出來,“現在讓你睡,你也睡不下了。”提起小時候的事兩個人神情似乎都是那麼放鬆。
兩人輕輕出聲,又細細說了很多小時候的事,那個時候日子雖然窮苦,至少也不像現在這麼大起大落。
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家庭又有多大的能力去承擔這樣的起伏。
說了好多的話,兩人似乎都有些累了。
“媽,我口渴了,我去給你倒杯水吧!”蘇尋說着就要起身,說了這麼多話嘴巴的確乾的不行了。
蘇媽卻是一把按住了她,“一會我去吧!”她說着便沉沉的嘆了口氣,“還有一件事,你聽我說完吧!”
蘇尋知道母親說的事情應該很重要,不是關於她就是關於蘇原。
因爲在她的生命中沒有比這兩個人更重要的了。
“嗯。”蘇尋輕嗯了一聲又重新躺了回去,“媽,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蘇尋在剛剛跟母親談話的時候就認真的想過,要是再問起受傷的事,她一定會毫無保留的說出來。
紙是包不住火的,與其讓母親從別人嘴裡聽到,還不如自己親口說出。
“你哥哥,過幾天就要開庭審理了。”蘇媽沉默了一下才艱難的開口,“過些天,我想讓你陪我去看看。”
蘇尋猜的沒錯,蘇媽要說的話不是關於她就是關於蘇原。
聽了這話她心裡並不好受,蘇原最終不會有好結果,爲什麼媽媽還是不死心。
這就好比一個高入膏肓的病人一樣,你只有親眼看着他的生命一點一點消亡,你才能徹底的死心。
“媽……”蘇尋伸過手去輕輕拍了拍母親,“哥哥的事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我希望你有個心裡準備。”蘇尋沉重的說道。
蘇原現在被關進去了,他曾經做過的事必定會順藤牽瓜全部查出來的,一旦證據確鑿,誰也不能挽救了。
與其讓母親親眼見證那個殘忍的時刻,倒不如提前讓她有個心裡準備。
“我知道的。”蘇媽點點頭回了一句便起身倒水去了,蘇尋不知道的是在母親出去的時候眼淚已經爬滿了她的臉頰。
喝過水後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了,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情,更何況兩人的身體都是不能熬夜的。
輾轉了好久蘇尋終於疲累的睡了。
這一邊母女兩人各懷心事的入眠,周新那一邊卻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一個男人心情不好的時候,用來發泄的最好的兩種途徑便是酒和女人。
這一夜,周新選擇了第一種方式。因爲他自己的女人出走了,沒有第二種方式再供他選擇了。
超跑筆直的開向“空港”,那樣的銷金窟是最適合他們這樣的有錢人揮霍的。
將鑰匙扔給門童後周新一步三晃的上了樓,他們那個圈子的據點,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刻。
“四哥……這裡。”周新一進門,明成巖那個二世祖就對着他吹口哨。
一個退長腰細的尤物正努力的往他懷裡鑽。
“我可有段時間沒見着你了。”明成巖端着杯酒摟着女人便往周新那方向去了。
“去,給四哥敬酒。”站在周新面前明成巖拍着懷裡的女人說道,並將手中的那杯酒遞給了她。
這裡的女人個個是會看臉色的,那女人端過酒便扭着腰朝周新身上貼去了。
“四哥,我敬你。”她輕笑着抿了一口酒,隨即就往周新的脣上貼去。
這可是明成巖教給她敬酒的新法子。
那女人親過來的時候周新微微偏了下頭,溼溼的吻落在了臉頰處。
他大力掐着女人的腰一把將她拉了開來,“滾……”周新看都不看女人的臉便低聲的厲喝道。
那尤物好似是被嚇到了一般,烈酒被她咕咚吞下,嗆的臉色都白了。
明成巖見狀對那女人揮了揮手,再不滾蛋遭殃的就是她自己了。
“新子,牛氣了啊,小薇可是這的頭牌。”明成巖嘖嘖了兩聲表示惋惜。
周新冷着眼神看了他一眼,隨手端起杯酒不帶猶豫的灌了下去。
“路徵在不在?”喝完酒後他便對着明成巖問道。
“管他幹嘛,小薇看不上要不我再給你弄一個來,前幾天纔到的貨,個個都鮮的能滴出水。”明成巖自顧自的說着,上挑的眼神裡流瀉出無限的風情。
周新現在情緒很煩躁,明成巖的那些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
“我他媽問你路徵在哪?”周新雙眸如鷹一般盯着路徵爆了句粗口。
周新這個樣子倒是將明成巖嚇了一跳,“在那,看到沒,你發什麼火。”他說着便朝路徵的方向指了指,心裡嘀咕着周新是不是吃錯藥了。
周新順着明成巖的手指過去,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路徵,那人在那裡自斟自飲,寂寥的身影跟這包廂裡奢靡的景象倒有些不搭。
周新拿了杯酒擡腳便往他的方向走去,留明成巖一個人在那裡乾瞪眼。
周新走過去的時候路徵便看到了他,那人不禁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朝周新示意了一下,模樣有些頹喪,這個中的原因想必周新也清楚。
其實說來他們兩個現在的情況都差不多,都被一個女人折騰成這樣。明成巖要是知道了,估計要笑趴三天。
一個男人在沒有愛上一個女人之前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個女人對自己的影響力有多大。
兩個男人坐在一起也沒有過多的交流,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
等到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周新在慢慢開口,他找路徵也是有目的的。
“文末走了後你見過她沒有?”周新朝着路徵問道,說話的聲音裡已染上了些醉意。
“關你事麼?”路徵斜着眼睛看着周新,想說話的興致不高。
他不想回答周新還有一個方面的原因,就是想維護自己僅剩不多的自尊心。
“哼……”周新聞言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我需要文末公寓裡的鑰匙。”隨即他便清楚的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路徵聽見這話眼神不由得亮了亮,他看着周新沒有說話,但那目光分明就是在問你要那鑰匙幹嘛?
“蘇尋搬到了那裡。”周新好似是看懂了對方的意思一般,仰起頭喝了杯酒徑自說道。
路徵聽了這話嘴角一勾不禁笑出聲來,“真看不出來,不就一個女人,還有你周少留不住的。”文末離開這麼多天了,路徵總算是覺得心裡平衡了些。
周新聽着路徵的笑聲,臉色拉的很長,不過他也沒有反駁,他跟路徵要鑰匙的原因還真被那人說準了。
他沒能留住蘇尋。
路徵笑了一氣候周新才又開口說道:“東西呢?”
路徵在口袋裡掏了半晌,一枚鑰匙扔到了周新手中。
“我不知道她換鎖了沒有。”路徵的語氣裡有濃重的哀傷,這鑰匙還是之前他跟文末好的時候文末留給他的。
兩人分開之後文末沒說要回去,路徵也自然沒有主動還回去的打算。
周新盯着鑰匙發了會呆,她也不確定蘇尋會不會去文末的公寓。那女人在c市舉目無親,除了那地,她再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以投靠了。
周新坐了片刻後便要起身,鑰匙已經拿到手了他自然是要找蘇尋的。
不料路徵卻怎麼也不放人。
“哥們不帶你這麼不夠意思的,這些,必須喝完再走。”路徵指着桌上大大小小的瓶子,說話的聲音也染上了醉意。
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同病相憐的,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放他走。再不濟,也要把酒喝完了再說。
周新沒有反駁路徵的話,順勢坐下身來拿起眼前的酒瓶就開始往嘴裡灌,那架勢就跟喝水一樣。
明成巖遠遠的站着,看着這邊的情況。
路徵不對頭是一早就有的事,怎麼感覺周新今天也不對勁,難道跟路徵在一起說了兩句被她傳染了?明成岩心裡疑惑。
不過一會兒幾瓶酒已經見底了,明成巖是個嗜酒的人,看着那邊的陣勢不由得心癢。
那都是頂級的好酒,就這樣被兩個傢伙糟蹋了。
“給我留點……”明成巖一步三晃的朝那邊走,邊走便心痛的說道,除了美人跟車外,他最愛的就是酒了。
這邊兩人都喝的差不多了,路徵瞧着明成巖走了過來,一杯沒開瓶的洋酒直接扔到了他手中。
“一個大老爺,他媽的嘰歪什麼。”路徵顯然不滿意明成巖大聲的嚷嚷。
丟人,真他媽丟人……
明成巖不以爲意的聳聳肩,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的。
有些東西,不是花錢就能買到了,就比如他們現在正浪費的就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