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 制雪膏
宇文琰笑道:“做,我會給你做雪膏。那雪膏方子上回你不是告訴我了嗎?但你答應我一件事。”
素妍問:“什麼事?”
“別再去義濟醫館了,那醫館裡一股子‘藥’味,萬一……”她眨巴着大眼睛,等他說後面的話,“反正我喜歡聞你身上的‘花’香,不想聞到你身上的‘藥’味。”
義濟醫館什麼樣的‘藥’沒有,她可不能聞麝香、沉香的東西,這好不容易懷上了呢,他忙活了兩個月,爲的就是讓她生孩子。
只是,到底懷沒懷上。
他笑着拉過她的手腕。
素妍道:“哪家醫館沒有‘藥’味。”
宇文琰笑得燦爛無比,“你若答應了我,我就親自給你做雪膏。我不在家做,我先配好用料去別苑做,那邊有一座專‘門’用來配‘藥’的院子。”
她還是第一次聽他說別苑有專配‘藥’的院子,面‘露’詫‘色’。
他一副輕淺的表情,帶着笑意,笑着神秘,“你湊錢開了義濟醫館不假,可草‘藥’怎麼來?存放什麼地方?是虧是盈不知道吧?”
素妍搖頭。她真不知道,醫館湊辦之初,她出了銀子,店鋪、活計……全都是宇文琰在‘弄’,素妍除了賣了字畫把錢用到醫館上,然後就是請了瑤芳、黃桑三個人下山在醫館會診。
她扮演的角‘色’是一個策劃者,而真正運營出力發揮大作用的還是宇文琰。
“那你告訴我,義濟醫館這一年是賠了呢還是賺了?”
宇文琰笑着坐起了身,“皇上把剩下的日子都用到建杏林書院上。義濟醫館,義富濟貧,可這皇城有錢人的多的是,三位師兄、師姐可是認真施行‘義富濟貧’的方式,富人瞧病加倍收,窮人一律免費。這一年下來,不僅沒虧,反而比別人家的醫館賺的銀子還多。”
他比劃出一根指頭。
富人們瞧病自不在意這些許銀子。但對窮人們來說,這可是能救命的。
素妍實在不知道,這尋常醫館一年能賺多少銀子,“一百萬兩?”
宇文琰怔了一下,在她額上彈了一下,“一家醫館能賺一百萬兩,哼!照你這說法,皇城的郎中個個都是富戶。”
素妍搖了搖頭,“我猜不出來,到底是多少?”
宇文琰吐了口氣。“十萬兩銀子。除了跑堂、打雜、清潔的下人、學徒的工錢。再除了去年建降魔觀、五穀觀的銀子。賬上還有盈利銀子十二萬餘兩,有二萬兩是今年賺的,那十萬兩銀可是去年的。可見,醫館雖是義富濟貧還是能賺錢的。”
一家鋪子。一家能賺十萬兩銀,很不錯了。
素妍若有所思,“前日瑤芳師姐與我說,想在五穀觀也僻着三間屋子來做醫館用。師姐妹裡,還有會醫術的,找了她們來五穀觀中坐診,想問問你,這‘藥’材是怎麼個跟進法,她說五穀觀是會付給你‘藥’材錢的。”
宇文琰道:“我只派了個懂行的管事去做。我給她寫封信。讓她直接找這管事拿‘藥’材,‘藥’價會很公道的。貴重‘藥’材需得提前打招呼,常用的別苑大庫房一直備有。”
原來,別苑是堆放‘藥’材的大庫房。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沒用,這些事她居然不懂。會診脈,會下方子,卻不知道這些‘藥’材是如何採辦的。
“千一,還是你比我有本事。你懂的真多!武功好,又會打仗,還做管家理事,更會做生意賺錢……”
宇文琰一臉委屈地道:“你現在才發現?”
素妍用手又拍了一下,“你答應幫我做雪膏的,可不許耍賴。”
“你放心,我儘快給你做出來。”
她燦然一笑,嫵媚動人。
他隨勢再度握住了她的手腕,到底有沒有懷上呢?
素妍看着他的動作,瞪着杏目,“你做什麼?”
“到了‘春’天,人容易上火,看你需不需要調理?”
她無奈地嘟了一下嘴。
宇文琰左手診了又診右手,看這脈搏看似正常,可他知道隱隱約約有些像,如果再過半個多月,他一定能確認。
素妍不悅地‘抽’回手,“我回小書房練會兒大字。”
宇文琰忙道:“好,我先去別苑瞧瞧,把雪膏所需的材料備齊。”
她停下腳步,回頭好奇地看着他:他哪次回來,不是急得哄她上牙‘牀’。
這回,居然這麼着急地要給她配雪膏。
宇文琰心下緊張,莫被她給瞧出來了,“上回答應你的嘛!岳母給你的雪膏快用完了,要不我多配一些。”
“海棠‘花’、荷‘花’的只能我一個用。旁的香味,你送人也不打緊……”
宇文琰連連應好,末了問道:“雪膏哪來的香味?”
爲了讓她發現後不生氣,他還是對她好些,至少那時候,她生過氣後,能念着他對她的好。
他微眯着眼睛,“我說你做凝‘露’爲甚,原是要配雪膏的?”
對他也留一手。
她言辭咄咄地道:“我當然要留一手,這做凝‘露’的秘方就不告訴你。萬一你得了,回頭討好別人怎麼辦?”
宇文琰走近她,擁着她的腰身,“除了你,我討好別人作甚?現在整個皇城,都知道我宇文琰懼內,懼內便懼內,只要你高興。”
什麼時候他得了這名聲,她可沒聽說,但聽到耳裡還算受用。她笑了笑,伸手拍着他的臉頰,“這次怎麼這麼聽話了。快去忙,我一會兒也要忙着呢。等她們採了忍冬‘花’,我再配些忍冬‘花’‘花’‘露’來。”
她穿過內室,進了小書房。
白鶯進了書房,低聲道:“王妃,王爺出‘門’了。”加了水,認真地幫素妍硯墨。
素妍道:“他與我說過了。”
白鶯道:“王妃不瞧瞧大太太和三‘奶’‘奶’、大管家的‘女’人如何幫青霞郡主準備的嫁妝?”
素妍看着白鶯,“在我面前,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白鶯垂下頭,“奴婢聽說,青霞郡主的嫁妝可配得比紫霞郡主還好呢。紫霞郡主的陪嫁良田幾座莊子加起來是二千五百畝,又有十七家店鋪,且全是在衛州城的。衛州哪裡能和皇城比?
首飾、擺件、布料。這些可都比紫霞郡主時還要好。青霞郡主出閣,連老王爺、老王妃都不管了,丟給了王妃和王爺來辦,辦得好了,紫霞郡主視作理所應當。辦得不好,青霞郡主又會心生怨言。”
白鶯不會突然說些話,只怕是聽到了什麼。
素妍覺得她後面還有話要說,“還有呢?”
“奴婢覺得,這田莊、鋪子也不能全給皇城的,可以給些衛州的。”白鶯微滯片刻。道:“同樣是良田五百畝的莊子。皇城和衛州的地價可就差得多了。你看皇城郊外三裡內的那地價得多貴。衛州城三裡內的頂多三十兩銀子一畝,這可真不一樣麼?”
素妍吐了口氣,她知道白鶯說的是實話。
“可王爺就這麼一個親妹妹,陪嫁田莊、店鋪的事。我還沒與王爺商量過呢。回頭我問問他的意思?”
白鶯低聲道:“紫鵲說,青霞郡主可有心眼了。早早兒地,把大庫房裡的好東西搬到惜月閣,昨兒大太太、三‘奶’‘奶’帶下人去那邊歸整箱籠,七十擡都裝不下,可青霞郡主就站在一邊,非要下人們想方設法地歸整進去。您想想看,明明裝不下,非讓裝進去。只怕好些東西,一擡都能裝兩擡了。又從大庫房拿了那麼些綢緞、擺件過去。這一擡擡的,全都是極好的東西。”
素妍明白了,以白鶯的‘性’子是不會說些的,定是紫鵲的想法。
這幾月相處下來。紫鵲總是顧着素妍些,她也在素妍面前說過,某日青霞郡主從大庫房搬了值錢的布料,用幾口大箱子裝着;某日青霞郡主又拿了漂亮的擺件,用一隻檀木箱子擡走的……
白鶯正說話,白芷拿着採好的忍冬‘花’回來。
白芷接過話道:“聽田壯實說,青嬤嬤擔心韓家的聘禮擡數少,又讓大太太去大庫房歸攏了三擡嫁妝。”她小心地看了眼素妍,“這幾日,各房的管事都在議論着呢,說青霞郡主的嫁妝比紫霞郡主的還要多,還要好。奴婢覺着,王妃還得看看嫁妝簿子。要是懸殊太大,這也說不過去呀。”
老王妃偏着孃家人,而紫霞嫁的是她孃家的侄兒,那嫁妝已經夠好了,可現下青霞郡主的嫁妝比那兒還好,也難怪府中下人們在‘私’下里議論着。
白鶯道:“就連大庫房的管事都說,郡主的嫁妝一置備,大庫房都空了大半。王爺成親那日,滿朝文武送的稀罕東西,大部分都被青霞郡主拿了去。”
素妍道:“回頭那邊的嫁妝箱籠整好了,讓人給我一份單子,我自給了王爺,讓他和紫霞郡主的清單比對。”
白鶯應聲。
她退出書房,一出‘門’就與紫鵲和白燕兩個小聲議論起來。
瞧這樣子,指定是紫鵲的主意,讓白鶯來與素妍說這番話的。
白芷輕聲道:“紫鵲雖然喜歡說道一些,可她只在琴瑟堂內院裡說,也只與我們幾個大丫頭說。她對王妃很忠心,我們幾個都不覺得,倒是她一直留意着青霞郡主那邊的事兒。早前我不信,後來問了大庫房的管事,一問才知道,青霞郡主惜月閣的小庫房存放的東西,件件可全都是好東西。
王妃嫁進府時,滿朝文武送了不少的稀罕物什,有崔左相府送來的一對羊脂白‘玉’觀音像,有一尺五高,沒來得及送到珍寶庫,就被青霞郡主擱到小庫房了。還有鎮國公府送的一對‘波’斯日月劍,聽大庫房的管事婆子說,上面嵌了好多寶石,光這一對‘波’斯寶劍,只怕就不下一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