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來,時間便過的飛快,李柔兒答應岑子吟要帶她)7卻是遲遲沒有消息,岑子吟心中焦急,怕事情會出什麼變故,偏生這邊日日的要在方大娘面前當衣架子,那邊的事情也是着急不來的,唯有在家裡守着做衣服。
大郎二郎回來,家中的僕人也一日日的多起來,元宵節就快要到了,李珉那邊岑子吟不好再去,李柔兒半點消息也無,日日的對着身邊的人爲她的新衣裳忙活,她卻是除了等沒有二法。
唐珍兒將陣腳收好,用牙齒咬斷那根線,將衣衫抖開來瞧了瞧,岑子吟見狀皺了皺眉就想開溜,還來不及走到門口,就聽見方大娘冷冷的道,“你去哪兒?試過衣服再說”
岑子吟苦着臉轉過頭來,很是糾結的道,“那衣服是春天穿的,這會兒試什麼?”
慶雲與另外兩個媳婦聞言開始偷笑,這情形這兩日就沒少生,許多人一起做衣服的效率高的驚人,方大娘生怕自家閨女有點錯亂的神經馬上要恢復正常,叫了一羣女紅好的媳婦來幫忙,唐珍兒自然也不能倖免,塵兒還是因爲女紅比在座的差了一點點,而且要侍候岑子吟,沒那麼多的時間纔沒被抓過來。
面對着這件不太合時宜的衣服,岑子吟的臉皺成了一團,無可奈何的接了過去,準備去後面換出來讓衆人品頭論足。開始做衣服的頭幾天還好,方大娘只打算趕製幾件冬天的衣服出來,在前面幾件衣服做好,經過慶雲的提醒以後,方大娘便在庫房裡翻找了一堆料子出來,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岑子吟本就試衣服試的一身冷汗,她穿在身上本是覺得好好的了,方大娘和慶雲幾個也能找出幾個缺點來,如此一來,改了試,試了改,一天到晚她就在這兒當衣架子,比干了一天的農活還累。如今方大娘異想天開的想與她做夏衫,她嚇的不輕,不說其他,大冬天的換上那個衣服,光用想的就渾身雞皮疙瘩了,雙方交戰的結果是隻做春季的衣服,只是這會兒岑子吟只要一看試衣服就下意識的想溜。
把衣服穿上展示了一圈,方大娘不出意料之外的找到了幾個不合意的地方,岑子吟趁着她忙着去改,溜了出來。
一出門便差點兒撞上一個管事,正是前幾天留下來守着家裡,被方大娘誤會的一羣人之一,岑子吟見狀也不好去責備他的匆忙,只是笑道,“這兩日也沒什麼事忙,你跑的這般急做什麼?”
那管事道,“小的沒瞧見三娘子,這會兒方纔與一個銀匠喝酒回來,有些事兒想與夫人稟報一聲。”
岑子吟聞言也不着急走了,好奇的問道,“什麼事?”
那管事道。“這些日子夫人丟了東西。我今兒個中午便請了個家裡相熟地銀匠喝酒。順便也把那些飾地花樣與他看了看。不看還不知道。一看。他竟然還真見過那些東西三娘且猜猜。那東西是在誰手上?”
岑子吟本以爲事情怕是永遠沒有水落石出地那一天。聞言不由得好奇地睜大了眼。看樣子。這東西一定是在她想不到地人手上。
“是誰?”
那管事苦笑道。“是四娘……”岑子吟腦中轟然一聲。岑子黎這三年多隻來過家中一次。那次還是在小廳說話。沒去過方大娘地房中。那飾怎麼會落到她手上?
那管事頓了頓又道。“不過那銀匠說。那東西他也是在一年多前見過地。有簪子。有手鐲。其中還有隻小孩兒地銀鎖。那簪子地式樣很是老舊。已是多年沒人用過了。何況咱們家地飾都是出自他地手。那簪子他卻是不識得。還以爲是老太太與她地東西。”
房間裡方大娘聽見外面地響動。揚聲問道。“三娘你在與誰說話呀?”
那管事道,“夫人,是我”岑子吟連忙叫道,“我吩咐明叔一些事兒呢”又壓低聲音道,“先別告訴我娘,沒準是巧合,我娘不是說過也就纔不見了一個多月麼?”
那管事的低聲道,“夫人說是沒多久沒見,三娘還是要問問慶雲纔好,小的雖然眼拙,辦事也不算魯莽,來之前便問過了院子裡的人,咱們也都來岑家三年有餘,皆是從來沒瞧過夫人帶這簪子。沒準一早就不見了,夫人一直忙着根本沒現呢”
岑子吟笑,“我娘一兩年都想不起這物件兒,過上個三五年也就徹底的忘了,這事你不消在她面前再提,東西沒了就沒了,不值得多少錢,這事就罷了。”
心中卻是認了子黎拿了這東西去,只是這會兒證據早就消滅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不仔細,這些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老事兒,去問也必不肯認的,反倒是鬧的大家都不開心,好容易修復的關係又要鬧僵實在不值得。
岑子黎如今在婆家日子也過的不好,連只簪子瞧那樣子都沒錢買,怕也是沒多少臉與孃家提起,畢竟二房再怎麼顧着女兒還有個未成人的兒子在。
至於丟了東西一事,岑子吟高興家中沒出賊已是來不及了,哪兒還會心疼那麼許多。
那管家是個老實的,聞言有些爲難的道,“若是夫人問起又該如何?不該瞞着夫人。”
岑子吟笑道,“無
說是芙蓉拿了去,我娘心中也是認定了是她,這會兒T她說是四娘拿了,她必不會信的。我與你些錢,讓那銀匠照着式樣重新打一隻,你便與我娘說芙蓉拿去了尋到那銀匠重新打簪子,那銀匠見是古物,便留了下來,重新使了些銀子替她打了一隻,這會兒若是我娘還想要,倒是可以使錢給贖回來。”
那管事聞言點了點頭,到底知道確實拿不回來,說出來大家都心裡添堵,岑子吟頓了頓又道,“你還與誰說了這件事?”
那管事道,“小的回來只是問過幾個人,近些日子有沒有瞧見過夫人的簪子。”
岑子吟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你呆會兒便進去這麼說,這事就不必再提了。”
唐朝的年,除夕最難熬,接下來的幾日走親訪友,到了人日便開始真正的熱鬧起來,剪綵爲花,登高出遊,三朋四友成羣結隊的帶上油蓬、酒菜,名爲“探春”。
到了上元節便是祭門神萬事順、祀蠶神收成好、拜紫姑家人安,隨即成羣結隊的走出門來,挽着手踏地爲節,邊歌邊舞,到了夜間,便是看戲、觀燈,這纔算到了真正的,也是尾聲。
這一日已是十四了,自打太宗皇帝把上元節改成了三天,從十四這一天開始,長安城幾乎就陷入了瘋狂的喜慶之中,宮廷內院的情形瞧不着,長安城的高門大戶卻是家家都在門口搭了臺子,岑子吟雖然不愛看戲,卻是經不住燈節的誘惑,臨到夜的時候走出了家門,離了那個小廳以後岑子吟就一直呆在自家房間裡休息,讓塵兒在晚飯的時候再喚她起身,這個時代沒有電燈,都崇尚的是早睡早起,難得有這樣深夜狂歡的情形,岑子吟還是第一次經歷長安城的年,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出來看看。
李柔兒到今兒個晚上還沒派人來尋她,她也不願在家中苦等了,與家人一道出來觀燈遊玩,過節便該好好的玩耍,至於其他的事情別人沒空配合着急也着急不來。
方大娘牽着慶雲和大郎,岑子吟拉着大郎和珍兒,珍兒挽着二郎,一個一個的隨着前方的人的歌聲唱起踏歌,在大街上像岑家這樣的家庭不少,人人都是笑呵呵的咧着嘴,這樣的情形只消看上一眼,便能讓人從心底深處感覺到那種歡樂。
岑子吟何嘗見識過這樣的狂歡場面,幾乎身邊所有的人都會自內心的唱唱跳跳,沒有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你,那歌聲此起彼落,腳下的木重重的敲打着青石板,四周燈火通明,雖然她的舞跳的不太好,不過瞧着身邊有比她跳的還爛的人也絲毫不在意,自然能夠毫不介意的唱跳起來。
這種開心很沒來由,只是因爲身邊的人都在唱,都在跳,都在笑而已,於是便被傳染了,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覺得腰痠背疼,全身無力,連嗓子都啞了。
岑子吟忍着冒煙的嗓子,衝着衆人笑道,“不行了,這會兒嗓子冒煙了,咱們還是靜靜的去看燈罷,我再也不要跳了。”
“也不知道方纔是誰唱的那麼大聲,”大郎笑着取了水袋與岑子吟,方大娘則是從二郎手中接過水袋,珍兒有管家照應着,岑子吟瞧了瞧,現沒自己可以謙讓的對象,仰起頭飲了一口遞給大郎道,“方纔是不知道結果,哎,人這麼多,這麼吵,說話都費力的緊”偏過頭卻是瞧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在人羣中一閃而過。
岑子吟扭過頭對大郎道,“我到前面去瞧瞧,這麼多人別走散了,若是走散了,過一個時辰到街口等着。”
說着也不顧大郎的呼喚聲,從人羣的縫隙中向那個方向走過去。心中暗自揣測,大年十四,那傢伙怎麼又跑到街上來了?不是說好了這段時間不胡來的麼?
準備八號去峨眉,,,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