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旁邊的副將勸諫道:“先生,這怎麼行!我們兩萬五對慕容宇五萬五,本就頂着莫大的壓力,現在調走一半,豈不是更......”
“慕容宇猛攻了嗎?”沈明輕嘆道。
“那倒沒有。”副將道,“不過雖然現在看來慕容宇是佯攻,但只要咱們的人一少,慕容宇絕對會一鼓作氣拿下鄴城的。”
“慕容宇要的只是鄴城。”沈明低聲道,“但王家要的是我的命!聽着,我離開以後,你來統帥此地面對慕容宇的戰士。”
副將聞言大吃一驚:“離開......先生,您要棄城嗎?”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沈明惡狠狠的道,“我錯了,我居然會相信慕容嵐,我真是錯了。但只要我還能活下來,我必讓慕容嵐死無葬身之地!”
副將長嘆一聲:“先生,您早知如此,何不一開始就撤出鄴城,也好過讓這麼多兄弟丟了性命啊!”
“多嘴!”沈明凌厲的目光射向副將,“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服從!’副將趕緊回答道。
“這支部隊的將軍是誰?”沈明厲聲道。
“是沈明先生!”副將道。
“執行命令!”沈明寒聲道。
“是!”副將大聲答道。
見一萬援軍已經前往支援沈靜,沈明吩咐剩下的一千沈家武卒:“你們跟我走,繞過晉陽,回邢城。”
沈家武卒應令,隨着沈明下了城樓。
慕容宇的軍陣之中,所有戰士都看到了沈家分出一萬人去支援南門,於是,所有人都露出了好笑的表情。
張著雨笑着對慕容宇道:“公子,看來沈家徹底亂了方寸了,這片大軍壓境,居然還敢將士兵調到南門,咱們現在攻城吧。我保證,一個衝鋒就能把城頭給拿下來!”
慕容宇卻沉穩的很:“不忙,再等等。”
“還等?”張著雨疑惑道:“公子,您還有後手?還要等什麼?”
慕容宇神秘的一笑,手指着城上僅剩的一萬三千多名沈家戰士,道:“等他們不戰自潰。”
鄴城南門,像是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將數萬戰士的生命都絞了進去。
城上城下,都已經是屍骨累累,血流成河。爲了爭奪城頭的控制權,雙方還在進行噩夢般的拼殺,從清晨一直殺到正午,所有人也差不多都殺的麻木了,沒有疼痛,沒有畏懼,也沒有悲傷,每個人都只是機械的將手中的兵器儘可能的刺入敵人體內,然後迎接着被人刺死的命運。
“轟隆——”就聽見城下一聲巨響,南城門被王家用檑木撞開,繼而,更多的王家戰士從城門涌入,對城上的沈家軍形成了包圍之勢。
於是,沈家軍的士氣終於出現了動搖。一個沈家士兵看了看面前這似乎無窮無盡的王家戰士,又看了眼身後正源源不斷登上城頭的敵軍。頓時,這沈家士兵怪叫一聲,扔了武器,掉頭就跑。
有了第一個逃兵,頓時引起了連鎖效應,十幾人也跟着扔下武器逃跑,這十幾人又帶動了幾十人的逃跑。
眼看再如此下去,士氣必然全盤崩潰。沈靜有心格殺逃兵以正軍心,但他本身也身處前線,卻是鞭長莫及。
沈靜正焦急時,卻見從側方閃過來一支大軍,迎面對着這幾十個逃兵就是一頓亂箭。
頓時,這些逃兵一個個變成了插滿箭的刺蝟,癱倒在地上,死狀極慘。
“戰死爲英雄,逃亡爲恥辱!”那大軍中,領軍的一員將高喊道,“沈家的兒郎,沒有逃兵,有我無敵,殺!”
“殺!”一萬大軍高喝着,也迅速加入了戰團。
沈靜也是精神一震,援軍終於趕到了。
沈靜大喝一聲:“衆將士,誓死守城!”
頓時也是羣情激奮,響應者不在少數。卻不知,他們若知道此時他們的主將早已經棄他們而去,又會作何想法。
沈明帶着一千武卒,專挑小路走,已經在樹林之中兜兜轉轉走了將近半個時辰。
沈明選的路線極爲隱蔽,因此一路上也沒遇上敵人,這多少讓他放心了些。
“就在此地休息一下吧。”眼看着這些武卒跟着自己跑了半個時辰,也是氣喘吁吁,沈明知道就算逃命也不可操之過急,因此,到了個隱秘的所在,他纔敢讓衆軍士休息片刻。
沈明翻身下了馬,背靠着一顆大樹掏出隨身的乾糧和水:“可惡。本來是想撿便宜的,卻沒想到最後給搞成了這副德行。慕容嵐,哼,來日方長,咱們走着瞧!”
“來日方長?沈明,你再說什麼蠢話!”飄渺的聲音忽然從頭頂上傳來,緊接着是衣袂破風的聲響。
“誰!”沈明簡直成了驚弓之鳥,立刻扔掉乾糧,拔出佩劍。
“來取你狗命的!”隨着話音,沈明就看到武卒們眼中驚恐的表情。
“先生,上面!”
一個武卒指着沈明的頭頂大喝道。
同時,沈明也感覺到一片烏雲泰山壓頂般向自己罩來,他擡起頭,就看見秦焰從樹上一躍而下,烈焰劍朝自己眉心直刺!
他生前最後看見的,就是烈焰神劍那奪目的火焰劍光。
“噗——!”
烈焰劍從沈明的天靈蓋刺入,又從後背穿出,將沈明整個人刺了個穿心透。秦焰收回劍,頓時鮮血**一併涌出,那場面恐怖駭人之極,也虧得是訓練有素的武卒,這才強忍着沒吐出來。
沈明臨死前還大瞪着兩個眼睛,似乎還沒從秦焰那一劍的威懾中緩過神來。
秦焰反手一劍,將沈明的腦袋削下,之後對這一千武卒道:“現在你們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是加入慕容家,成爲光榮的慕容軍戰士,從今以後,你們就是我秦焰,是嵐公子,是數萬慕容軍戰士的手足兄弟。第二,是跟着你們這個膽小如鼠又不學無術的愚蠢將領,一起葬身在這荒郊野外。”
隨着秦焰的話音,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三千黑衣戰士聚攏而來,組成了一個錐形衝擊陣,錐尖正對着這一千武卒。
“墨,墨軍?”武卒雖然號稱是騎兵的剋星,但一則此時將軍戰士,士氣已失,二則對方又是大名鼎鼎的墨軍,如此一來,一千武卒頓時陷入恐慌。
“我這個人很少強求別人。”秦焰不緊不慢的道,“我數到三,生存還是滅亡,一切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中!”
衆武卒面面相覷,卻也拿不定主意。有人覺得應該和秦焰決一死戰,也有人覺得,能活下來,一切就有希望。
“一!”
秦焰不管他們,已經開始計時了。
“二!”
衆武卒迷茫的眼神中終於閃過了些微的恐懼。
秦焰長劍平舉,直指一衆武卒。
“三!”
“噹啷......”一個武卒丟下手中的盾牌和短槍,趴在地上痛哭起來。
這下子,就如同點燃了導火索般,“噹啷,噹啷”丟棄武器的聲音不絕於耳。
秦焰吩咐一千騎兵將這些降卒看押起來,之後親率兩千騎士,提着沈明的腦袋趕奔鄴城而去。用秦焰自己的話說,他現在要做的事,名字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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