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似陷入無底的深淵中,身體不停的往下跌落,一直沒有盡頭。奇怪的是,我一直可以聽到周圍有人呼喚我的名字。卻看不到前方有一絲的光明。
飄搖的身體,凌亂的撫摸着周圍的一切,想從裡面摸出自己也不知的答案。
顫抖的雙手,總感覺有水拂過,卻怎麼也抓不住,只能在黑暗中胡亂的拍打着。
越往深處,那呼喚的聲音越急促,我卻無法撲捉到聲音終究來自何方,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的虛幻飄渺。就在我感覺快要墮入淵底的時候,一雙手緊緊摟住了我的腰,柔軟細膩。
漸漸的我睜開了雙眼,我看到了玉兒拿着帕巾在差洗着我的手背,原來,剛剛居然是一場夢。原來剛剛都是玉兒在呼喚我。
“胡姑娘,你沒事了吧,剛剛胡姑娘的樣子,可把我家公子和玉兒嚇壞了,玉兒,我怎麼?”
我不解的看着她,難道做夢的時候發瘋了。
“胡姑娘你方纔就像中了邪一樣。嘴裡還一直喊着不停,只是我和公子卻一句也沒有聽懂。
我側目 ,看着一臉擔憂的木清落,心中不覺得多了一分歉意。都怪那死老巫給本姑娘下的心魔咒,明知道本小妖沒有心,還這樣折磨我。
凡人啊,真可恨。
只是,我這幾日,試着去解開那咒語,無奈,我尚未恢復我當年的狀態,並未解開,而且我發現,這咒如果不解除,用不了多少時日,我就會失去法力成爲凡人。
“瑤姑娘不必擔心,我已經令家父請了得到高僧 ,到時候會爲瑤姑娘驅走妖魔的。看着他那至誠的神色,我已不知如何是好。”
傻清落,我就是妖,你請那些和尚過來,這不是要識出我的身份嗎?現在只能祈求木老爺能請一些道行低的和尚過來吧。
“謝謝,公子和老爺了。”
“既然胡姑娘沒事了,那我去驗送貢品了,瑤姑娘,多多歇息。”
“我家公子,對胡姑娘真是關心,一聽到胡姑娘不醒人事 ,公子立刻就過來守護着姑娘,一刻也沒有離開。”
長廊中,只留下一身天青色的背影。
“玉兒,你可知道幕雪?”
她的眼中閃過讓我難以挽回的落寞,稍縱即逝。
“幕雪,或許會成爲公子今生最難以釋懷的記憶。”
這一點我也贊同,我從木清落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對幕雪的情。
外面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玉兒說那是貢車要出發了。
“爲何,木府一個經商之家也要上貢呢?”
玉兒搖頭。
我和玉兒,去看木清落的時候,車隊已經遠去,他還一個人佇立那不肯離去。
微起的風,吹散了他飄逸的秀髮,給人一種清淡的憂鬱。
“起風木公子進屋去吧。”
凋落的梨花曼天飛舞着,我隨手一抓 ,幾片梨花瓣落入我的手中,我趁他們不注意,又用法術把他們接了回去,這麼美的東西,就應該讓它永恆,而不是短暫的都沒有讓人好好的欣賞它。
木府不愧是蘇州城的首富,還不到晌午,請來的僧人已經在府中準備開壇施法。
我看着那一羣和尚,不知的就笑了起來,拿了幾個木魚敲着,就當自己是得到高僧了。
這樣也好,省得我在費事打發他們了。
他們在我的廂房外,一遍又一遍的咒語,忙得不亦樂乎。
寫滿咒語的黃紙飄落我在牀前,卻使我感到一陣眩暈,看來寫黃紙的人還有些道行,哪天有時間我要去拜訪下。
透過鏤空,我看到木清落和玉兒滿臉焦急的模樣,心中不禁的暖和了許多。
屋外,做法的和尚還在忙碌着,屋內的我早已鼾鼾入睡了,除了那些黃符之外,其餘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