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情苑是個愛看熱鬧的地方,只要無關自己的痛癢都會冷漠對之,能被他們這些看者拿來當飯後娛樂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慢着,我替她賠。”慢條斯理的語音,低緩的音調,柔軟的話音卻出奇的有很強的穿透力。
衆人正看的熱鬧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到,齊齊都回頭朝發聲源看去。
原來是一個高挑挺拔、身着一身白西裝的人,他一塵不染的驚爲天人。他的臉龐是極致俊美的,嘴角淡淡的向上彎着,嘴邊小小的梨渦淺淺浮現,他迷人的微笑下帶着玩味的明媚邪痞,但仍遮不住這笑容裡因病態帶着的蒼白和絲絲憂鬱。
衆人見他要往前走都默契的讓出一條路來。
“這裡有五千大洋賠你那所謂的法國裘皮,記住,以後不要拿自己愚蠢卑劣的行爲去牽扯到無辜的人,還有,請離開這裡。”這人柔靜的說着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力量,把一個沉重的皮箱扔到芙蓉的手裡就不再理她。
“你…你…你……”氣極的芙蓉還想說什麼,卻被穿白西裝的人瞪了一眼就變得愣是幹張嘴瞪眼吐不出半個字來,像被掐住了脖子,最後只好憋紅了臉尷尬離開了。
“表演結束了。”那人笑道,圍觀的人聽他這樣說了才議論着慢慢散開去了,不過餘光還留意着這裡。
“你好,我叫凌扈天。”說着他把手伸向倒在地上的心兒。
他的手很是乾淨修長,很溫暖,心兒拉着他的手站起來。現在近距離看才發現他的眼睛是很舒服的好看,是那種即使無表情眼角也彎彎向上笑着的桃花眼,溫柔暖和,看他的眼睛讓人忍不住想到陽春三月,看着它們彎着會讓自己也快樂起來,讓人有着親切感。
“剛纔太謝謝你了,只是我現在還沒有錢還你,不過我一定會想辦法儘快把錢還給你的。”心兒心虛的說着。
“怎麼還?靠在這裡做服務員嗎?”他笑着道。
“我…我…我會想辦法的。”心兒被這樣一問結巴起來,唉,對呀,怎麼還?爲什麼會攤上這樣的事?唉,心兒垂頭愁苦的想着。
“我不需要你還錢。”他淡淡的說着。
“恩?”心兒懷疑自己耳朵幻聽了。
“雖然不需要你還錢,但你要爲我做三件事,至於什麼事,我現在還沒想好,等以後想好了再告訴你。”凌扈天不以爲然的說着,好像剛纔那一箱五千塊只是廢紙一堆。
“只是做三件事就可以了?”心兒狐疑的看向他,怎麼都覺得僅做三件事就能抵五千現大洋的事不太可信呢。
“你叫什麼名字?”凌扈天沒有重複,繼續問道。
“木言心。”
“木~言~心~呵呵呵,有意思,我們會再見面的。”說着痞痞一笑轉身離開了。
心兒看着他漸去的背影仍呆在原地,感覺在哪見過他似的,很特別的感覺。他的三個要求又會是什麼呢?不會很過分吧?如今,即使是過分的要求她也必須去完成的吧。
日後心兒才明白這天的凌扈天是拖着病體來的,這時的一個靈魂在消逝,而另一個卻在變成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