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轉頭看去,卻見陽蘭氣呼呼的撅着嘴,大眼睛裡閃亮閃亮的。看到她的表情,常林一腔的心思,全部化爲烏有。
把她的小手緊了緊,常林含笑說道:“怎麼啦?看不到畫像,所以生氣啊?”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愉悅之情,剛纔楊月兒帶給他的愧疚已經一掃而空。
陽蘭重重的哼了一聲,沒有理他。大眼睛骨碌碌的轉動着,小嘴也撅得更高了。常林看到這一幕,又是哈哈一笑。
他低沉的笑聲,更是惱火了陽蘭。陽蘭氣極,索性轉過頭去,背對着常林。她的小手掙了幾下,沒有掙脫,便任常林緊緊的握着。
常林又是一陣低笑,他伸臂一摟,把陽蘭稍稍往懷中一帶。這裡人實在太多,他也只敢這麼親密一下。
這時,一個看畫像的人忽然大聲說道:“這樣的畫,不是特意拿出來爲難人的嗎?哼!”他哼過之後,又說道:“各位,讓開一下,咱們把它往空中一擺,讓大家也看看。”
見沒有人讓開,他又大聲說道:“各位,再這樣看下去,只怕看到明天早上,也還沒有看個遍。各位,美人兒你們還看不看啊?”
他的話,很明顯的引起了共鳴。只聽一陣鬨笑聲響起。看畫的衆人讓開了一條道。那人走了過去。把畫卷捧起,大步向臺前走來。
他走到正中。宮燈最密集之處,把畫卷一擺,就準備打開來。看到這場景,楊天一看了一眼楊月兒,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
而楊月兒此時正跌坐在椅子上,似乎對外面地一切都渾然不在意了。只是蒼白着臉,陷入一種深深的憂思之中。
那人把畫卷高高的舉起。打了開來。
在座的都是江湖人,視力都勝過常人。再加上這裡面燈火通明。光線倒也充足。因此那畫卷雖然不大,卻也一目瞭然。
一時之間,無數雙眼睛都集中到了畫卷之上。就連側坐着的陽蘭,也忘記了她與常林之間的賭氣,好奇的別過頭來,認真地看向那畫卷。
畫卷上畫的是一派秀麗地河山遠景,雲霧飄渺中。江山宏偉無比。而在這樣的背景下,一個全副武裝的俊美男子正側面看着那輪紅日。
同時,他的手裡還拿着一柄劍。那劍幻化出十來道光影,第一道光影中,分化出一個虛像。
不管是那個武裝的男子,還是那虛像,他們身上的衣服,都是由線條構成。而這線條。再一細看,居然是一條條形有脈絡的行功圖。
十來道光影,十來個隱隱約約地虛像,所有的脈絡圖。其中似乎暗合某種武功套路,共同組成了一副功夫。而這功夫,竟是神秘深遠。意味深遠。正面看是一套,側看一套,細看再一套。遠看又是一套。
如此只是這樣,只會讓人以爲這是一套密傳的武功密訣。可那旁邊還秀氣的題了四句話:雄謀韻事與文心,常中顛縱幾分狂,身外空憐千朽木,何人寒嘯膽開張?
這四句話並不是一首完全意義上的詩,再相對那副畫,既可以理解爲楊月兒對末來丈夫的要求,要達到文武雙全,不論文成武就。都要是蓋世無雙。
同時。看那副副的行功圖,這些身有功夫的人。分明可以肯定,這行功圖中大有文章,再一細看,越發覺得是一副內功密法圖。
可是再一配上詩,又讓人覺得,這只不是一道考驗,是一個問題。
至於笙生子之所以一眼就指出這說明楊月兒對常林地思念和嚮往,不指是那一個武裝男子,也因爲那詩中,指到了常和木字。再綜合全詩,渾然就是表示了,在楊月兒心中,整個天下,只有常林一人稱得上雄才武略,文武雙全。只有他可以背倚江山,身負絕頂武功,是蓋世無雙的英雄人物。
其實,這畫相當的隱晦難明,當時衆人看時神情大變,卻是因爲其中那行功圖變化萬千,總是在關健處似是而非,卻又總是符合某種道理,切合了天道中某種難以言明的規律。
可是,在衆人心中,武功一途,路雖千條,道卻歸一。可這圖中,卻很明顯的讓所有人都感覺到,武功的道,並不是統一地。
這種迷惑,就是衆人不解的原因。再加上這圖並不止是一副單純的圖,楊月兒的態度表明在那裡,這圖是她當日臨時所畫,要想當她的夫婿,肯定也要畫出一副跟此圖相當的畫來。
這樣的圖,又豈是可以輕易超越的?光是那行功圖就深不可測,說都無法說明白。
當然,也沒有人真把這圖當做是楊月兒的原創,畢竟以她的資歷,是絕對創不出來地。最多,是偷偷地默畫出來而已。
經笙生子這麼一說,加上楊月兒失常的表現,這兩天冥思苦想,寢食不安地衆少年,這纔想到這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代表着楊月兒對另一個男子的傾慕和嚮往。這樣一來,苦耗了心血的衆人,又怎麼受得了這個類似欺騙的行爲?
李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認真的說道:“凌風仙子,你既然已認定了攝政王,就不必如此戲弄我等!這件事,你可以給我們一個解釋嗎?”
楊月兒嘴脣顫抖,半天沒有說話。
此時的常林皺着眉頭,看着那副畫。這畫中的江山和男子,確實是他自己所作。當年他偶有所感,看着外面的雷電交擊,感覺到天地之威,忽然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靈感。便提筆把它畫了下來。在畫畫的同時,他的功夫取得了極大的突破,一躍而爲天下第一人。
畫完之後,在後面一段日子裡,他發現這圖實是很古怪,它居然可以演練成一套套神秘的功夫。常林從中悟出了包括“含笑三泉”在內的數套功夫之後。便把它放到了一旁。
後來,這一副圖被楊天一看到,他臨了過去。然後不知怎麼地落到了楊月兒手裡,還惹出這等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