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人顯然早有預謀,一個時辰後,他們負着常玉出現在一個山坡上。而這裡,又有另外幾個黑衣人在等着。
看到同伴的到來,站在山坡頂上的黑衣人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那站在最前面的瘦高個,容長臉的漢子見狀,馬上跑了下去。臉上堆滿了笑,笑容之下帶着驚訝和妒忌:“你們真的帶回了常玉?這,這怎麼可能?”
聽到他的話,那負着常玉的黑衣人把他一丟,甩到了地上。不無得意的說道:“我們潛伏了那麼久,一直在尋找機會。看到這常玉跑出來,那樣子似乎有點不對勁。好象死了爹孃一樣的亂跑,就一直跟着。這可不?手到擒來,完成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一邊說,一邊咧着一口黃牙得意的笑。站在他身後的幾個黑衣人,也全是一臉的歡容。他們的下巴都擡到天上去了。看那神情,還真是得意到了極點。
按捺住心中的妒忌和不快,容長臉的瘦高個連連說道:“錢平,這次的事你可真是運氣來了。看來主子一定會好好的賞賜你的。”說完之後,他也不等那錢平再吹噓,說低聲衝手下喝道:“把他帶走,速速離開這裡,免得夜長夢多。”
聽到他這句話,錢平馬上想到那如影隨形,如同刻骨之蛆的龍虎衛。馬上說道:“不錯,快點離開這裡。龍虎衛的幾個兔崽子,一直跟在老子身後,可不能讓他們追上了。”
容長臉地漢子馬上接口道:“好,我們帶他先走一步。錢平兄,你們先想法子引開追兵。他**的,你小子這次可發了!”他還是忍不住又說出這羨慕的話來。當下惹得那錢平又是一陣咧嘴大笑:“放心,樂功老哥。小弟如有了賞賜,不會忘記你老哥的。”
樂功哈哈一笑。說道:“那我就在這時先行謝過了。”說這話時,他眼神閃動,不過臉上的笑容卻格外的真誠和歡欣。容長臉似乎對於他的誇獎特別地在意。當下一個勁的咧嘴大笑。
樂功示意身後地一個胖大漢子背上常玉,轉身衝錢平一抱拳,說道:“錢平兄,老哥先行一步了。”
說罷手一揮,五個人縱身一躍。就躍入了山坡之下的平原當中,再兩三下,五人只剩下了一個遙遙的影子。
看到他們離開,錢平手一揮,喝道:“我們朝這邊走!”說罷,他縱身一躍,向樂功他們相反的方向跑去。
“什麼?你說玉兒被人抓走了?”
臉上笑意末退的常林,在得到這個秘密消息後。一直掛在臉上的歡笑終於黯淡了下來。他臉一板,眉頭緊鎖着,在原地走來走去。
他的樣子不怒而威。是陽蘭從來沒有見過地表情。可惜她並沒有看到,聽到手下有緊急情況相報後,常林就把陽蘭哄到了外面玩耍去了,並由吳涵看管着。現在還可以聽到她的笑聲不停的從外面傳來。
常林皺着眉頭。細細的聽那叫小二的龍虎衛把事情講了一遍。沉呤了一會,他大手一揮,喝道:“密令下去。所有龍虎衛全體出動,一定要把玉兒儘快的救出來。一個月時間,我給你們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後,我要看到一個毫髮無傷的常玉!”他聲音冰冷鏗鏘有力,語氣中沒有半點可以商量的意思。小二小三站在一旁,恭敬地低着頭。聽到他這句話後,馬上同時響亮的應道:“是!必不辱命!”
常林點了點頭。說完之後。他又加上一句:“開動緊級防護網,把隱教的每一個小動作。及時的偵察到。”
看着小二小三退了下去,常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他伸手在緊皺的眉頭按了按,心裡想道:玉兒這麼高絕的功夫,幾乎是無還手之力地被有抓走,還受了傷!他,他必定是看到了我與陽蘭!哎!
這時,外面陽蘭的清脆的笑聲一陣陣傳來,笑聲和花草的芳香味混合在一起,是一種無憂的味道。
常林伸拳輕輕的打了一下額頭,又想道:隱教這次行事是勢在必得了。居然還把巫盅教也請來了。別的倒也不怕,那些人就算抓了玉兒去,也必是想拿他來脅持我,在沒有達到目的前,玉兒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這巫盅教的人一插手,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聽說這種邪術神秘得緊,我手下能人雖衆,也一直沒有找到這方面地專才。
想到這裡,他又喝道:“來人!”
聲音剛落,一個全副武裝地龍虎衛馬上應聲進來,恭敬的跪在他地面前。常林喝了一口茶,輕聲說道:“密令下去,全力尋找可以破巫盅之術的人才。記得,務必在短時間內找到。”
安排完之後,常林把手伸到了桌子上的茶杯,慢慢的端到嘴邊呷了一口。他一邊喝茶,一邊輕輕的彈着桌面。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小手在他身後伸了出來,輕輕的捂着他的眼睛。這時,一個古怪的男聲說道:“猜猜我是誰?”
常林一直板着的臉,不由露出一個笑容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猜不出!”
那男聲又是一變,這回變得蒼老了一點,不過聽起來還是那麼古怪:“再猜!猜不出我就殺了你!”
常林嘴角掠起一個笑容,他伸出手輕輕的撫上那放在自己眼前的小手上,手指在小手上游移着,指甲輕輕的在上面划動。隨着他的動作,那捂着他眼睛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這時,一個脆脆的聲音頗有點無力地說道:“你耍賴!每次都來這一招!”
常林把手往後面一伸。就勢把躲在身後的人抱到了懷中。他低頭看着嘟着嘴,一臉不開心的陽蘭,溫柔的說道:“這怎麼叫耍賴呢?你不是要我猜嗎?”
陽蘭還是扁着嘴,不過她的大眼睛卻在那裡滴溜溜的轉動個不停。她看了看常林,伸手撫上他的眉頭,忽然軟軟地問道:“你不開心嗎?是誰讓你爲難了嗎?你告訴我,我來幫助你!”說到這裡。她神氣的一挺胸,成功地把常林的注意力由她的臉轉到了她的胸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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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到處都現出一種詭異的安靜。掛在將軍府外的宮燈搖搖晃晃的,在寂靜地夜裡,帶着一絲特別的暗紅色。
常林盔甲在身,全副武裝的站在書房中一動不動。他俊美的面容上,此刻全是肅殺與冷漠。這種帶着嗜血的冷,讓人一看就骨子裡寒沁沁的涼!
這時,一個人忽然衝到他的面前。撲的一聲跪到了地上,緊緊地抱着他的腿。隨着這人的出現,四五個黑衣人鬼魅般的現出身來。
常林緩緩的低着頭,看了看這頭髮凌亂,一臉悽愴的女人一眼,揮了揮手,示意屬下全部退下。
“將軍,夫君。求求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你現在所做地事,是滅九族的謀逆之罪啊!夫君,你還是迷途知返吧。只要你停下,我們文家一定會全力勸服新皇,保你的平安的!”
常林看着面前這張清秀文靜的面容。對着她的眼睛,看到她雙眼中的痛心和請求。不由失笑的搖了搖頭。他撫着手中的長劍,淡淡的,一字一句地說道:“文小姐,你應該知道,你我地結合,本來只是一場政治賣買。文太師不過是想用你困着我,使得我可以安心的替李氏賣命,安定宋國邊繮。我呢,娶了你。也不過是想借你文氏之力。使得李家人投鼠忌器!”
他緩緩地看着天邊,眼神清亮到了極點:“我常家祖孫三代賣命於李氏。換來的是膽戰心驚。事到如今,我也煩了夠了!再說,”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轉爲悽然:“再說,她既然不在,我也沒有苟且偷生的必要。”
聽到常林提到“她”,文小姐身子一顫,她秀美的臉上隱隱現出一抹恨意。不能過那恨意很快的被痛苦和嘆息給掩蓋起來。
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然後慢慢的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直到把頭髮都整理清楚,她纔看向常林,一字一句的說道:“那麼夫君,你又準備如何處理我這個前皇附逆?”
她說這話時,聲音帶着一種奇異的嘲弄。常林看着她,靜靜的說道:“文小姐,你現在還是女兒身。你想要到哪裡去,跟我說一聲,待我事了之後,會派人送你離開這裡。”
文小姐忽然仰頭大笑起來,她一直笑一直笑,直笑到眼淚以雙流下,才哽咽的說道:“常林,你好狠的心!當年我愛慕於你,數次向你表白。直到聽到你向先皇說,要娶我爲妻時。我,我一夜之間,成了全京城最幸福的女人。不,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天下間,哪一個女子不羨慕我可以嫁給你常林?”
她淚流滿面的看着常林,定定的看着,似乎要把他看到骨子裡去:“可是,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小丫頭而已。你居然真的如傳說中那樣,對她如癡如醉,神魂顛倒。從我進你常門的那一天起,我才明白了,什麼叫作人間地獄!我明明近在你的身邊,卻看不到你的心,也找不到你的人!”
她繼續說道:“這些,我能忍,能等。反正那丫頭也失蹤了,我十年,二十年的等下去,就不信不能取代她在你心中的地位。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你居然準備謀逆!常林,我文氏雖然個個手無縛雞之力,卻也個個傲骨!你既然已死下心準備成爲宋國的千古罪人。那麼你我之間,從此刻起,也就形同陌路!”
說罷,她一把奪過常林手中的佩劍,斬下一截頭髮。隨着那頭髮的飄然落下,她看着手中的劍,然後擡頭,一臉悽婉的看着常林:“以你的功夫,也可以讓我拿到你的劍?你就不怕我拿着它自殺?我的性命在你的心中,就已經如此不重要?”
常林從她手中拿過佩劍,淡淡的說道:“現在,全天下人的性命都不重要,包括我在內。要不是我還要等她,我這條性命,就讓你拿去,那又不是不可以!”
說到這裡,他哈哈大笑起來。半晌他才停住笑聲,大聲喝道:“來人,把夫人抓起來,好好的看牢了!”
看到屬下託着文小姐離開,常林看着手中的佩劍,臉上露出一個嘲弄的笑容:“命麼?天命麼?這些是什麼?還不如月票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