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想見我?”我微微錯愕。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
“是的!”止水再次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以示肯定。
“什麼時候?”剛纔話一出口,我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原來我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她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可以給我這麼大的影響力。
“她沒說!”止水攤攤手,一臉無奈的表情,但看着我的眼神裡卻有着一絲希冀。
‘她沒說時間’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何嘗不是‘任何時間都可以’的另一種表達。
“我會去找她的!”猶豫一下之後,我還是應承了下來。
一旁的止水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對於葵如何知道我已經回到村子的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問。那天晚上我偷偷的給她治療了手上的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得過她。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在大半夜裡,不知不覺潛到她的臥室內。這一點,她自己也非常的清楚。
午後的陽光,帶着一種溫暖的熱度,給予沐浴其中的人一種非常舒適的感覺,卻又沒有春天時那種叫人懶洋洋的感覺。我很喜歡這種陽光。
只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心思享受這種感覺。現在我的心裡充斥着一種莫名的感覺,那種感覺非常複雜奇特,以至於我自己都說不太清楚。
很快的那種複雜的感覺,就化爲一種迷茫的不可知感籠罩了我。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該對她說些什麼,她又會有着怎樣的感覺!很多年以來,不論做什麼,我還是首次生出了這樣的感覺。
蓬,蓬,蓬。遠遠的,我就聽見從葵的庭院裡傳來一陣,沉悶而富有規律的擊打木樁聲音。
接着,在我的腦海裡就本能的勾勒出一個身高在170公分左右,體重50公斤樣子的女子在擊打着木樁的形象。接下來,在我的腦海中,那種形象日益的豐滿了起來,一個表情,一個細微的小動作都漸漸的清晰了起來,接着便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重合了起來。
懷着複雜的心情,我走進了院子裡,看着她仍舊在全神貫注的擊打着面前的那個木樁。無論是力道、速度、耐力、還是動作之間的連貫都比之前要進步了很多。
不過即便是如此,還是有一絲絲的血繼從她那纏着繃帶的手上滲了出來。
良久之後,她才終於停了下來,雙手扶住膝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顯然是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雙手之中各自涌現了出了翠綠色的查克拉,向着她走了過去。
“誰?”我刻意將腳步聲放重,沉重的腳步聲立刻引起了她的警覺,她猛一轉臉,警惕看了我這邊。
四目相對,看着葵此時有些驚愕的面容,以及那秋水一般的眸子,我的心好像是被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引出無限的感慨,就連走向她的腳步也在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
“我給你治療一下吧!”很快我就從感慨中恢復了過來,對着她溫和的一笑,接着走到她的身邊,解開了她手上的繃帶,將她受了傷的手,包裹在我受傷的綠色查克拉之內。
我不知道,此刻的葵到底有着怎樣的感受,只見她呆呆傻傻的看着我,一對眼睛裡頓時充滿了霧氣,滿是柔弱。
治療很快完畢,她手上原本開裂的傷口,很快的就收攏癒合,長出了鮮紅細膩的嫩肉。
雖說這些年,我早已將醫療忍術給放下了,但畢竟曾經的底子還在,雖然比上香彩、綱手之類的專業達人,但也絕非普通的醫療忍者所能比擬的。
看了看,葵的手,我滿意點了點頭說道:“傷口已經治療好了,再等一下我給你包紮一下!”說着,我就手深入背後的那個小袋子裡,掏出一卷帶着一種淡淡的清香的白色繃帶。
“忍一下,這是特製的繃帶,開始也許會有些痛,但對於增強細胞的韌性和恢復力都是有着極大的好處的!”我一邊專心致致的給她包紮,一邊說道。
這種繃帶是我今天特意帶來的。很久之前,我就不再帶任何和療傷有關的東西了。對我而言,我現在已經是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之上,尋常人等就算是再多也無法傷我分毫;與之相應的是,能擊敗我的人,肯定也可以將我擊殺在當場,絕對不可能會留給我一個療傷機會。
一滴晶瑩的水滴,落了下來,輕輕的滴在了我的手上,重重的落在了我的心頭。
“啓!”葵低聲的對着我呼喚道,又像是自己在喃喃自語。
“嗯?”給她包紮完畢的我,站直了身體,看着她,臉上掛起了一個笑意。一如多年以前,我立刻村子之前那樣。
葵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同時將自己將要流出來的眼淚也一道吸了回去。看着我,忽然間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無比笑容,“走去屋裡坐吧!我給你泡茶喝!這可是我自己親手重的茶哦!”
她也變得堅強起來了,我心中暗歎。
“好!那可要好好的嘗一嘗!”我也不客氣,直接就向着客廳走去。對於這個小院子,我可以說比葵自己都要熟悉。
一縷淡雅芬芳的香氣,在屋子裡蔓延,勾起了人嗅覺中最美好的餘韻。這種香味很特別,與其說它是茶香,倒不如說是一種特殊植物所擁有的特殊香氣。
“這種茶是我從南蠻商人那裡買來茶樹的種子後,以一種特殊手法種植、嫁接,……或許她的味道不是最好的,但是確實獨一無二的!”一邊擺弄着手中的茶具,葵一邊面帶笑意的對着我介紹道。
我喝茶向來是沒有那些繁瑣的規矩的。甚至對自己所喝的到底是不是什麼真正的好茶也沒有絲毫的介意。
我之所以愛上喝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覺得,它纔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和我原來的那個世界裡一模一樣的東西。它代表的是一種追憶,一種祭奠,以及我真正的過去。雖然我早已將那些包袱給放下了,但是這種習慣卻早已養成了。當然,我自己也不想將這種習慣給改掉。
“很好喝!”我端起杯子,直接將被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緩緩的吐出一口熱氣後,說道。
聽到我的評價,葵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淺淺笑意,接着便再次給我滿上了一杯。
我喝茶,永遠只有‘不好喝’,‘一般’,以及‘好喝’三種評價。‘很好喝’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她也知道,所以很滿意。
這次,我沒有將茶給一口喝完,而是淺淺的品了一口。之後,便端着杯子,靜靜的看着面前的葵。
葵也在靜靜的看着我,眼睛裡有着一種我也看不懂的東西。良久之後,她纔對着我問道:“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吧?”
“還不錯吧!這些年,我一直在大陸上游歷,見識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人和許多意想不到的事,增長了不少見識。日子過得倒也還算是有趣!”我將手中的杯子輕輕放下,笑着說。
“一直在外面,很辛苦吧?”葵敏銳的覺得,事情其實並非我說得這麼美好,眉頭輕蹙,神情有些擔憂。
“呵呵,我的實力你難道還不清楚嗎?這個世界上即使最爲艱苦的地方,對我來說,也不過和平常的地方並沒有什麼兩樣!”我輕笑失聲,神情之中流露出一種淡淡的信心和不在乎。
葵點點頭不再說話,有些事情,即使是我說的再好聽,她也不會相信、也還是會擔心!她雖然單純卻也不傻!
葵不說話,我也不再說話。對我來說,現在的感覺很複雜,也很奇怪。雖然我的心中滿是感情,卻不知該如何去宣泄;雖然我的肚子裡有很多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沉默了許久之後,葵終於再次開口,對着我說道:“我很害怕!”
我聞言頓時一愣,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真的很害怕!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你都沒有出現!我很擔心,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葵的眼睛再次紅了起來,這次卻沒有流淚的跡象。
不等我的解釋,她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迴避挑戰的人!六年前,那是的情況這麼惡劣,你又中了那些人的暗算,可依然還是帶領着家族的忍者們,與三代大人帶領的木葉,拼死一戰。才爲家族爭取到現在的生存空間。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可是卻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我以爲你出了什麼意外。現在又見到你,我很高興!”
聽了葵的話,我一切想解釋,想反駁的話,都再也說不出口。
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人,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圍攏在我的周圍,服從我,崇拜我,景仰我。他們之所以如此,或是需要我的支持才能得意生存,或是崇拜我的實力,或是我能該他們帶來極大的利用。
但是這個世界上,卻只有葵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是單純因爲我這個人,而圍攏在我周圍,從內心深處不含任何雜質的關心着我。從這一點上來說,即使是現在成爲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的香彩,和與我親如兄弟一般的止水都不可能和她相比。
胸中的感動,如同洪水一般的激盪,我幾次張了張嘴,可是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看着她,我突然暢快的笑了起來,心中的千言萬語,只化爲一句:“下次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