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老師,你很着急麼?”替凱老師來找卡卡西老師通知他下次臨近的中忍考試事宜的日向寧次好不容易找到任務結束的不良上忍,卻看見一向以懶散隨性,說白點就是疑似介於冬眠的人竟然有些急切。
“啊呀呀,沒事。只是趕着回家。”
“回家?”日向寧次漂亮的雪瞳裡出現類似疑惑的情緒,隨即一想,對了,那個叫做柒鏡的女孩,現在似乎是在卡卡西老師家裡。那些焦急,是因爲……她麼?
“恩。小柒鏡發起火來是很可怕的。”他怕晚回去也許會沒飯吃,吃慣了柒鏡煮的菜,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再願意在外面吃飯。
他不知道,他說着抱怨的話,面罩的底下卻是所有人未曾所見的幸福表情。他不知道,他急切的回家,不是因爲那頓飯,是因爲回家這兩個字,從柒鏡進駐他的世界他的生活的那一天,開始擁有了意義。
自從父親離開自己之後,自己就再也不知道家……是什麼了。剛開始的時候,他只是發了瘋的接任務,想證明自己不會像父親那樣,可是後來,明白父親的犧牲之後,帶土死亡之後,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變成了現在的旗木卡卡西。
原本不怎麼願意回到那個空蕩蕩不過爲了休憩的驛站,而現在,結束任務晚上回去的時候看見那盞燈的亮光,聽見那聲淡淡的‘回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慢慢滲入他的世界。
那個時候的他看見柒鏡慢慢開心起來的笑顏,看見柒鏡慢慢開始對自己敞開心扉,看見柒鏡的眼底漸漸對他凝結出信任。卻沒注意到,自己的變化。
“嘛,回去轉告凱。我知道了。我就先走了。”話音剛落。
彭————人已經消失。
留下的只有一個人站在那裡的日向寧次,他已經被打開了心結,突然好奇,能夠讓鳴人那麼信任,能夠讓看似隨和實則謹慎的卡卡西那麼喜歡,能夠讓之前那個殘暴的我愛羅那麼在乎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
他的雪瞳裡,漸漸染上了些許迷惑。
因爲他知道,這些人跟他是一樣的,看似隨和,大條,殘酷……其實,都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堅守着心底的防線,不讓任何人隨意跨越。
“喲,小柒鏡。我回來了。”卡卡西如同平時一樣,微閉的眸笑的眉眼彎彎,嘴角掛着調笑的弧度,懶懶的聲線些許有些欠扁。對着房間裡的人笑得肆意,輕鬆自在的語氣絲毫沒有束縛。
翻了個白眼,瞪了一眼某人,“卡卡西,你就不能從門裡進來麼。窗子你不覺得很小麼?”
“誒?忍者啊,就是要學會隱藏。”無視某人無奈的表情,卡卡西依舊嘻嘻哈哈的開着玩笑。
“……進·來·吃·飯·”咬牙切齒的看着懶洋洋的某人,究竟他是老師還是我是老師?綱手真的是讓他照顧我的麼?不是讓他來折磨我的?
“嗨嗨……”卡卡西邊笑着邊跳下窗沿,自然而然的拿下面罩,露出真實的自己。嘴角的笑容由始至終沒有改變。
酒足飯飽,卡卡西心滿意足的坐在椅子上倚在窗邊,嘴裡還在嘟囔,“嘛。小柒鏡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卡卡西揚起耳朵,饒有興趣,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聽着埋頭收拾碗筷的柒鏡突然蹦出的一句,“我不小了!”
卡卡西沒有回答這個一如既往的強調語句,不明白柒鏡怎麼會如此在意自己的年齡,明明就比自己小多了。
突然想起那次偶爾說了句柒鏡負責晚飯的時候伊魯卡那個驚訝的樣子,好像柒鏡從來都不吃飯一樣,抓耳撓腮了半天才指出想嚐嚐。那天正好有任務沒時間,幸好不是每天見的到伊魯卡。
否則小柒鏡起碼要被他分掉一半,伊魯卡知道的話,阿斯瑪和紅一定會知道,然後他們的學生一定會知道,紅那組還好,阿斯瑪那組的話……丁次一定會想嚐嚐,鹿丸懶洋洋的不會管,但是井野知道了,那豈不是差不多整個木葉都知道了麼?
不行不行,這樣小柒鏡會很困擾的。卡卡西倚在窗邊,正在慶幸着爲柒鏡擋掉了很多麻煩。小柒鏡的這個本事,還是自己知道就好,轉過頭,看着柒鏡忙碌的樣子,揚起一抹笑容。要是生活永遠都那麼簡單就好了。
卡卡西突然有些楞,自己爲什麼有那麼莫名其妙的想法,是不是孤獨過了,再嘗過溫暖就捨不得放手了?自己……其實也不清楚。是任何人都可以麼?還是說……因爲柒鏡呢?
“卡卡西。卡卡西!”
“恩?”卡卡西反應過來,自己剛纔走神了。“怎麼了?”
“手上都是泡沫,幫我係下圍裙,我可不想把衣服弄髒。”
“嗨嗨……來了來了。”
走到柒鏡身後,手繞過她纖細的腰際抓住繩子,莞爾一笑,近在咫尺,明明還聽見某人不滿的抱怨,“我明明就已經不小了。”語氣裡帶着點小女生獨有的嬌懶。
習慣性的迴應着,“嗨嗨……”
女孩柔軟的發垂了下來,額前細碎的劉海隨着動作微微擺動,低垂着頭,認真的跟碗盤做着奮鬥。平靜安逸的黑眸滿滿的溫度,像是要溢出水一般,嘴角的弧度認真而寫意。一縷縷清冷馨香傳進卡卡西的鼻端,鼻子因爲距離太近而被頭頂銀紫色的發掃的癢癢的。
仔細一看,柒鏡已經長得那麼大了,曾經牽着他的手的小女孩,已經長的那麼大了。溫溫熱熱的嬌軀,他的手可以輕輕鬆鬆的把她圈進懷裡。他慵懶嬉笑的眸怔忪了一瞬,回過神來,繫上一個結,退後了一步。
感覺到身後人的沉默,轉過頭,“怎麼了?”
“……沒有。柒鏡身上塗了什麼,那麼香。”如平時一般的語調,只有卡卡西自己知道,剛纔自己的失態。但是他沒察覺到,自己只有在慌神或者嚴肅起來的時候,纔會叫柒鏡。而不是叫平時嘻嘻笑笑的小柒鏡。
“有麼?沒有吧。”
噗————
看見一向淡漠的女孩皺皺鼻子,低下頭左嗅嗅,右聞聞的可愛樣子。卡卡西瞬間忘記了剛纔的事,忍不住笑了出來。大手重重的揉了下女孩的腦袋。
“怎麼又揉我頭了。那是頭,不是麪糰。”
“哦呀呀。沒有,只是剛纔小柒鏡的樣子好像小狗。”
“卡·卡·西!”
“咳咳。沒事……對了,明天有個A級任務,我可能要離開一兩天。柒鏡一個人在家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恩。自己小心。”微微點了點頭,看樣子要自己一個人待兩天了。
懶洋洋的躺在草坪上,太陽躲在雲層裡,時不時的出現,天氣異常的舒服。
那麼簡單的生活,平平靜靜沒有一絲波瀾,也許平淡了點,卻真的讓人流連忘返。 從那次受傷到現在,也已經過去了不短的時間,佐助和鳴人一直都沒有音訊,曾經咫尺的人,如今已經變得天涯。
一個爲了同伴而要強大。
一個爲了復仇而要強大。
那麼,我呢?爲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喜歡現在這種生活,簡簡單單平平淡淡。我知道,佐助這個名字已經變成了鳴人和小櫻心裡的一根刺,每次只要提到,就會隱隱的痛。雖然小櫻從來不會說,但是我依舊能感覺到。每次她來看我總是在小心翼翼着措辭,其實,她自己何嘗不是不敢提起那個名字。
而我,那些遙遠的感覺本就離我距離那麼長。我能……如何呢?
“你……還好吧。”
擡起頭,沒想到會見到那個人。
日向寧次淡淡的問着,眼裡那些昔日的執拗和仇恨壓抑已經被淡定沉靜所取代,被蒼綠枷鎖束縛的人,終於自己打破了牢籠,唯一的信念,只剩下想要變強。
訓練完畢回來的時候,卻意外見到了她,自從那次她把自己帶回木葉之後,他就再也沒見過她了。只是聽天天小李他們說,那天自己還在昏迷的時候,她……是重傷昏迷被卡卡西抱回來的。而且,是被她在乎的宇智波佐助所傷。
“是你?沒事,我只是躺着而已。你的傷呢?好多了麼?”
“已經痊癒。倒是你,上次也受了傷?”話剛出口,日向寧次有些懊惱,自己似乎找了個很不好的話題。
可是她卻僅僅是淡淡的開口,甚至帶着點調笑的語調。“恩。所以啊。在卡卡西家裡休養。”
“恩。”寧次點了點頭,不善言辭的人終於開始沉默,看着柒鏡良久,終於開口,“咳……恩,上次,謝謝你。”
日向寧次難得好脾氣的道謝,雖然有點變扭,不過確實很難得。等了許久,卻沒有聽見她的回答,他以爲,她至少會淡淡的說句不客氣。卻沒想到,反應僅僅是沉默。
在沉默中差點爆發的寧次,雪瞳底漸漸沾染上怒氣。
噗————。
男孩擡起頭,那些不滿突然都變成驚訝和不易發現的笑意。
慢慢陽光照射下的那個淡漠似水的女孩,溫潤的脣角盪出漂亮的笑容。黑色的瞳底瀰漫上極少出現的溫度和笑意。銀鈴般的笑聲溢出,銀紫色的發折射着耀眼的色澤。修長的指尖攀上笑意氾濫的脣角,眼角笑的有些彎彎的。櫻花般的香氣溢滿四周。
莞爾一笑,卻從此映入男孩當時稚嫩的心底。
要遇上一個人只要用一分鐘的時間,
要喜歡上一個人只要一句話的時間,
要愛上一個人只要用一天的時間,
但要忘記一個人卻要用一生的時間。
那個時候我們不懂,所以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當我們都明白了,所有的美好卻早已變成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