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是凜冽的寒風撲來,余光中一點黑芒綻放,重邪看見波風水門兩個冰藍色的眸子,在眸子底處透出的是冷厲的寒光。
他的眼神冰冷,似乎就像是深邃的大海沒有絲毫的波瀾,但是當這一抹寒光亮起的時候,和他對視的重邪卻忍不住眼睛一疼,彷彿被閃電刺中,那種感覺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
這是一個看似平和,實際上視人命如草芥的瘋子,人的生命對他而言,只是閃電過隙之間的過客,是洶涌海潮吞噬掉的亡魂。
重邪心中此刻如是的想道。
其實,他的想法也沒有太大的偏差,火影世界中鍛造出的產物——忍者,本來就是爲了殺戮而生的工具,越是鋒利,越是強大,便越是優良的工具。
而波風水門同樣作爲其中的佼佼者,有些東西,同樣是必不可少的。
只不過,有些人會無所顧忌的暴露出來,比如赤赤砂之蠍,大蛇丸等等;而有些人則就要表現的隱蔽多了,但是,本質上又能有什麼不同呢?
正義與邪惡,英雄與屠夫其實不過是立場的問題,誰又能否認波風水門手中沾染的鮮血就比赤砂之蠍和大蛇丸這種人少呢?
所以說,從來都沒有絕對的正義,尤其是在戰亂紛爭的年代,所有的正義脫去僞善的外衣後,本質裡也還是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甚至有的時候正義的背後是更殘忍和無情。
重邪看見波風水門手中攥着一柄漆黑的匕首(苦無),帶着一種強烈的異域風采,匕首上密佈着密密麻麻奇怪的鬼畫符(飛雷神的符號),一眼看過去,撲面而來的就是森森的血腥味兒。
這把匕首不但鋒利的要命,吹毛利刃,而且最重要的是快的駭人,波風水門突兀的出現在重邪身前,抖手下劈,匕首就如同剔骨刀似的往下輕輕一送,不管是人還是苦無,在這一刻都形同一體,好似一汪電光從天而降,卻是連一點破空的風聲都沒有。
眨眼之際,電光在夜空中劃過一道黑線,在劈到重邪面前的時候,才突然一震,切割空去恍若裂帛,同時,苦無一挑一轉,靈巧的旋轉像是一陣颶風,一下子就罩住重邪自頭頂天靈,一直到小腹肚臍之間的整個一條直線。
重邪眼睛瞪大,直線近距離面對波風水門那對森然的眸子,登時覺得好像一下子赤身掉進了冰窟裡,黑線在視野中急劇的放大,就好似銀瓶炸裂,裡面溢出黑色的墨汁,將整個空間都被這一劈解剖成了兩半。
漫天的人影消散,黑底紅雲“嘩啦啦”全部虛化,匯聚向波風水門,讓他整個人在重邪的眼中愈發的清晰,就彷彿是整個夜空都匯聚到了波風水門一個人的身上,豔麗的讓人驚駭欲絕了。
而與此同時,重邪也感到了這股殺機的熾烈,心中大急,眉心毛孔收縮,冷汗卻不停的溢出。
詭異的,他沒有躲閃!
不是不想躲閃,而是這個時候他根本沒法躲閃。
殺機鎖定之下,濃郁如潮恍若實質的殺氣在一刻間的爆發,無形中就彷彿有一股凝固的力量,已經把重邪從頭到腳都禁錮在了一團宛如靜止的空氣裡面。
就像是一隻被濃稠的鼻涕包裹的小飛蟲,每動一下,都要耗費巨大的力量和心神。
而這兩樣,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對於重邪來說,是最昂貴的奢侈消耗品。
“該死的,太快了。。。。。比想象的還要快。。。。。。”
“根本來不及躲開了,實在是。。。。。該死的。。。。。怎麼能這麼快,這麼強!!!”
重邪天靈蓋上一股寒氣涌出,整個脊背收縮,就彷彿是有一隻毛毛蟲在貼着脊椎往上蠕動,毛骨悚然。
“躲不開,那我就。。。。。硬抗到底。”
重邪瞳孔收縮到極致,青筋血管凸出的面孔上全是狠辣至極的顏色,他一口氣猛地吸入腹中,全身的血氣和靈能在瘋狂的涌動。
“以命換命,我就不相信你真的不躲,你真的不怕死!”
重邪全身肌肉轟然崩張,經絡崩直,骨架翕張,腰椎詭異的朝上拱起,猛地一下子個頭縮了一寸,但是脊背上一條條青筋好似蟒蛇一樣凸顯在肌肉上,透過衣服刺出猙獰的紫色。
他頸背隆起,拱橋的身體收縮,雙腳猛地錯開,沉膝下墜,一剎那間,咔嚓一聲脆響,他身體內發出一聲壓抑到極點的“錚錚”顫音。
就像是冬日裡隱於雲海之上的悶雷,沉悶壓抑,卻在孕育中震撼的力量。
大龍脊柱上每一個骨節都隆起,一片連續的凸出,看上去起伏猙獰,但其實卻詭異的連成了一條光滑的弧度曲面。
重邪屈身弓背,好似一條大弓!
“脊龍弓!”
重邪怒吼一聲,他感覺到眉心一陣刺痛,殷紅的血漬將視野染紅,他不敢閉眼,相反眼睛怒睜,雙膝連跨全身的重量猛地朝下下壓。
“嗡。。。。。”脊椎震顫,就好似有一道弓影從脊椎上浮出,一條漆黑猙獰的龍影被搭在弓弦上,朝後一寸寸的拉伸着。
雙腿一寸寸的下壓,脊椎就一釐釐的被繃拉開,龍影就一下下的蓄勢待發。
波風水門面無表情,手腕朝下翻折,苦無就好像彈出的蛇信子一樣,猛地撕開重邪整個眉心,順勢下拉,直接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將重邪的整個頭顱骨蓋都似乎給一下扯裂一道口子。
若不是重邪腦袋朝後倏忽仰了一下,眉心繚繞着靈能的涌動,那一下子足足就能夠將他的整個頭蓋骨全給挑飛。
重邪獰笑一聲,雙腳踩着地面又猛烈一踏,整個弓背頓時拉到極致,甚至發出一絲骨裂的脆響,就好似弓弦已經承受不出發出的撕扯聲。
可下一刻,一道黑光流轉,宛如一捧流水從重邪腳下涌出,恐怖的力量從腳下升騰頂起觸碰到脊弓的一剎那,就發出了清越如同龍吟一般的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