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轉身之術的效果下,成功擊退了飛段的事實,令井野爲了保護鹿丸與丁次的安全,而強行按捺在心底深處的恐懼、不安等負面情緒,頓時消散了大半。隨即心念急轉間,不等那身形在地面上不斷摩擦,勉強將後退滑行的速度,就此逐漸放緩下來的飛段,來得及做出什麼其他反應。井野便操控着面具怪物的身體,徑直猛撲向了飛段的身形。進而得理不饒人般,一邊抓捏住了飛段的腦袋,將飛段的整個身形,都給按壓在地上拖行。一邊橫衝直撞着,衝破了脆弱木牆阻隔,將飛段帶出了小吃店的狹窄空間!
畢竟,儘管面具怪人的精神力,明顯不如飛段那般強大。但在先前發動心轉身之術,接管了飛段的身體控制權時,爲了徹底壓制住飛段的反抗與掙扎,導致井野本身,也同樣耗費了不少精神力的情況下。使得井野心中清楚,自己對這具身體的操控,依舊維持不了太長時間。
如此一來,將不僅是生死不明的鹿丸和丁次,暫時處於無法作戰的危險狀態。就連井野自己的本體,也處於任人宰割的脆弱狀態。從而極易在戰鬥餘威的影響、誤傷下,受到致命損傷的小吃店,繼續作爲交戰環境,便明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以至於心念急轉間,井野便暗自採取了更爲穩妥的作戰方案……
那便是,只要盡己所能地利用好面具怪物的力量,將飛段遠遠帶離小吃店範圍的話,就算井野的意識,在打敗飛段之前,就失去了對面具怪物的身體控制權。也能在回過神來的飛段,怒不可遏地返回小吃店,來找豬鹿蝶三人組麻煩時,爭取上足夠的反應時間。進而以此爲憑據,將三人組一同生還的機率,一口氣提升到井野所能做到的最高程度上!
而到了那時,就算依舊沒能擺脫死亡的命運,已經付出全部努力的井野,想必也能問心無愧間,陪着自己的兩個夥伴,一同前往另一個世界報道了!
“可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那個小女孩的意識,已經進入到這傢伙的身體裡去了?!”
與此同時,因爲飛段堅信着,一向老謀深算的角都,若是真想殺了自己,就不可能幹出,讓面具怪物給自己鬆綁,這種明顯只會白白增大工作量的蠢事。以及在不久之前,曾經親身體會過心轉身之術的威力,從而或多或少間,知曉了心轉身之術大致效果的緣故,使得飛段只是短暫呆愣了片刻,便一邊在這渾身上下,源源不斷侵襲向大腦的劇烈痛楚中,徹底回過神來。一邊牙關緊咬着,自言自語地恨聲吐槽抱怨之餘,迅速猜想到了這詭異的一幕,應該也是井野搞的鬼!
“角都那傢伙……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幫這羣小鬼頭的!就不能派個力量弱一點的過來嗎!”
言語間,作爲當事人的飛段,自然能憑藉這股深入骨髓的痛處,清楚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恐怕已經在這粗暴無比的拖拽、摩擦的過程中,出現了骨折之類的症狀。甚至從那越發艱難的呼吸來看,破碎掉的骨頭殘渣,還極有可能已經傷害到了飛段的內臟!以至於就算是擁有不死之身的飛段,也忍不住在自身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地不斷變化下,透露出一聲又一聲的慘烈哀嚎聲來。
然而,也正是因爲信奉邪神教派的飛段,擁有“不死之身”這一簡單粗暴,卻又極其棘手的特殊能力,配合飛段本身,堪比於抖M、受虐狂的古怪性格,使得飛段在最初時的哀嚎聲過後,竟是逐漸夾雜了幾分心滿意足的興奮喘息!連帶着等到“面具怪物”左顧右盼間,估摸着這地方和小吃店的距離間隔,應該已經差不多達到了心中預定目標,該借用這最後一點時間,來好好對付飛段,而將那拖拽着飛段的身形,向前不斷狂奔的動作,逐漸放緩停頓下來時……
按正常情況來說,就算能夠存活下來,也該在這份鑽心蝕骨的痛楚侵襲下,徹底昏死過去的飛段,如今展現出來的模樣,不僅沒有任何萎靡不振的受傷跡象。反倒是在那整張臉色,出現病態的潮紅色之餘,越發顯得興奮、精神了起來!彷彿面具怪物剛纔,根本沒有傷害到飛段的身形,而是在給他安排了一場放鬆筋骨的貼心按摩一樣!更是在井野動作停頓下來之後,似是故意挑釁,又像是意猶未盡般,直勾勾地緊盯着“面具怪物”的身形!
“果然,這傢伙的抗擊打能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還有,這奇怪的眼神是怎麼回事?難不成,這傢伙其實是個變態嗎?!”
在這股百分之百的抖M、受虐狂的眼神注視下,本就涉世未深的井野,頓時感到自己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徹底浮現了出來。隨即微微愣神過後,井野更是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地伸出手來,牢牢抓捏住了飛段的腳踝。
“我就不信了……抗擊打能力再強,也總歸是有個承受上限的吧!看我不活活打死你!”
“轟,轟!轟——!”
因爲面具怪物本身,都是由材質古怪的黑線組成,並不具備出聲言語的能力,使得井野口中的吐槽話語,在那艱難轉換的過程中,只剩下了未開智的野獸般,飽含威脅氣息的陣陣低吼。進而還沒等飛段反應過來,意識到井野打算做些什麼,便像隔壁漫威電影劇組裡,被浩克抓起來一頓暴揍的洛基一樣,在那一聲高過一聲的物體碰撞聲中,被越是用力猛砸,越是莫名感到滿足,彷彿開啓了某種奇特屬性,而根本停不下來的井野,來來回回地摔打了不知多少回!連帶着“面具怪物”身周的地面,都在這不斷摔打的過程中,出現了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坑洞!
“這下子,總該能解決掉他了吧……?”
直至身周塵土飛揚間,逐漸看不清楚飛段的身形之後,認定飛段這次就算沒死,也差不多該徹底失去行動能力的井野,這才爲了確認飛段的生死現狀,慢慢停頓住了手頭的摔打動作。
也正是在這一時刻裡,飛段的悽慘現狀,得以完完整整地展現出來……
暫且不說,在井野儘可能地將“面具怪物”的力量,盡數爆發出來的摔打下,早已讓飛段身上的曉組織長袍,變得比乞丐裝都不如。摔打過程中,因地面上或多或少留存的尖銳碎石,以及那一次又一次,與地面“親密”接觸的經歷,令飛段的身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口。進而在那鮮血流淌下,將飛段的整個身形,都化作了一個徹頭徹尾的“血人”!
如此一來,若是按常理來說,就算飛段的抗擊打能力再強,能承受得住連續摔打,所造成的傷害。也難免在這血液不斷流淌、溢出的情況下,逐漸死於失血過多的症狀纔對!進而在飛段悽慘無比的現狀,映入進井野的眼簾中時,縱使飛段的身份,屬於敵人的陣營。也難免讓這小姑娘的心底,閃過一抹不忍心的本能反應。
“這就是,最後一擊了!”
只可惜,這抹本能浮現出的不忍,對比起豬鹿蝶小隊成員的安危來說,實在是顯得過於微不足道。以至於在井野心中清楚,今天不是飛段身死,就必定是自己和鹿丸、丁次三人,一同踏上黃泉路的情況下,僅僅是短暫呆愣了片刻,便毫不猶豫地選擇對飛段進行補刀。進而一邊把飛段破破爛爛的身體,直接丟棄在身下,並擡腳踩踏,將其牢牢固定住。一邊強行按捺住自己的同情心本能,雙手握持住那由面具怪物帶來的,本該屬於飛段的鐮刀,對準飛段的心臟要害部位,便是一記全力劈砍!
然而,正當井野認爲,一切即將塵埃落地,導致精神力不斷消耗間,本就是在勉強支撐着的精神,出現了那麼一丁點鬆懈時。便因爲急於對飛段進行補刀,沒能及時發現……
在她眼中,本該因傷勢過重,以及失血過多的雙重影響,就算沒有當場死去,也應當是苟延殘喘間,沒有任何反抗、掙扎的餘地,只能任由她宰割的飛段,竟是在井野本能選擇用手頭的鋒利鐮刀,來對飛段完成最後的補刀時,從那血肉模糊的面龐上,顯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畢竟,儘管面具怪物的種種基礎屬性,的確遠在飛段之上。面對生死關頭威脅的井野,也的確是將自己能夠調用的全部力量,毫無保留地擊打在了飛段的身上……
可對於擁有不死之身的飛段來說,這些在常人眼中看來,絕對算得上是致命傷的瀕死狀態,雖然也讓他感到疼痛不已,但還遠遠達不到,讓他失去行動能力的地步!以至於除了將飛段的頭顱,從身體上切割開來,令其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操控權之外,其餘的任何攻擊,都只是讓這個近乎瘋狂的抖M,感到身心愉悅的娛樂節目罷了!
諾,這不……
“喂喂,小姑娘,我都被你打成這樣了,你還不肯停手,未免太過分了一點吧?”
就在井野劈砍下來的鐮刀,即將切割開飛段的身體時。在井野的眼中看來,本該早已失去行動能力的飛段,卻是突兀地上揚起雙手,不閃不避地直接抓捏住了鐮刀的刀刃!進而在那絲絲縷縷的鮮血,從刀口不斷滑落的情況下,一邊牢牢卡住鐮刀的攻勢,令其難以再寸進分毫,一邊突然睜開眼來,用那看似戲謔調侃,實則飽含殺意的言語,一字一頓地刺激起井野的脆弱神經!
“這可是我的武器……差不多,你也該還給我了!”
話音剛落,看似身負重傷,實則完全不受影響的飛段,便趁着井野的意識,被這遠超常理認知範疇的詭異一幕,嚇得整個身形,都陷入了短暫僵直狀態的功夫,毫不客氣地擡起腳來,用那積蓄已久的力量,將根本想不到,“重傷瀕死”的飛段,居然還有力氣反擊的井野,從自己的身上直接踹退。更是趁着這一機會,將井野握持在手中的鐮刀,直接搶奪回了自己的手中!
“真是的,我居然會在一個小姑娘的身上,浪費這麼多時間……角都要是知道了,大概又得生氣了。”
在默默忍耐着攻擊,以等來這最佳時機,將武器重新奪回的現在,飛段卻並未着急對井野進行追擊,反倒是一邊站起身來,一邊緊張兮兮地將鐮刀的刀刃,放在自己眼前打量。直至在這三片刀刃上,親眼確認着,自己剛剛上演空手奪白刃的戲碼時,的確有好好避開沾染阿斯瑪血液的那片刀刃,沒有和自己的血液混雜在一起後,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樣一來,條件就收集得差不多了。”
自言自語地罵罵咧咧出聲間,飛段便毫不避諱地張開嘴來,將刀刃表面上,早已因先前摔打,而粘滿了飛揚起來的塵土,並且早已處於黑褐色凝固狀態的血跡,來來回回地用力舔舐、啃咬着,直接吃進了嘴裡。隨即在那心滿意足的咧嘴輕笑間,將自己鮮血直流的皮膚,迅速轉變成了黑白相間的詭異狀態!
顯而易見的是,飛段雖然在一開始,的確被搶佔了面具怪物身體控制權的井野,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但在後面發現,井野純粹是憑藉面具怪物本身的蠻力,在對他進行攻擊,根本不會施展面具怪物自身具備的忍術,更沒有察覺到,比起徒勞無功的摔打,直接切割自己的身體,要更爲有效後,便壓根沒有將眼前的井野,視爲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的敵人!連帶着從頭到尾間,飛段給自己定下的目標,便只有伺機將鐮刀奪回,好成功獲取阿斯瑪的血液!
而在飛段如願以償地奪回鐮刀,成功與阿斯瑪之間,建立起傷害共享的連接的同時。先前任由井野攻擊,所不斷流淌出的血液,更是完美滿足了刻畫儀式法陣,所需要耗費的材料!進而只要飛段能將那簡簡單單的儀式法陣,在地面上成功刻畫出來,死司憑血這一危險招式,就能徹底生效!
也就是說,打從不明真相的井野,在一時失誤下,讓飛段成功獲取到了阿斯瑪的血液後。便就此宣佈着,阿斯瑪的生命,已經和原著劇情一樣,步入了最後倒計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