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在這棟房子倒塌之前……”
從綱手口中,得到了這棟房屋之所以倒塌,的的確確是人力所爲的答案之後。中年男子彷彿在辨識消息真僞般,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隨即再度開口時,並未就此罷休,而是依舊有些不確定地補充詢問起來。
“你曾經看見了一個可疑男子的身影經過。但是太過匆忙,沒能看清楚究竟長什麼模樣?”
詢問時,中年男子的目光,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異樣,從而想要將綱手的隱藏一面看透般,始終牢牢聚焦在了綱手的身上。
與此同時,因爲中年男子將自己的注意力,盡數集中在了綱手,以及綱手口中告知的壓根不存在的“村子威脅”上。使得自來也變化成的蛤蟆,雖然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趴臥在綱手肩膀上,與綱手的形象對比起來過於違和醒目。但中年男子終究還是一介凡夫俗子,從未涉足過對常人來說,過於神秘莫測的忍者的領域,更不用說,知曉變身術這種基礎忍術的存在。以至於儘管中年男子對綱手這般美貌“年輕”的女子,爲何會養一隻小蛤蟆做寵物,導致中年男子的眼角餘光,總是時不時頗爲好奇地打量上幾眼。卻到底還是沒能將這隻說不出哪裡怪異的小蛤蟆,與“逃竄”得不知所蹤的自來也聯繫到一起。進而百思不得其解後,只當是綱手個人的獨特興趣,便不再過多留意。
也正因如此,由於注意力聚集在了錯誤方向,再加上綱手與自來也之間的交談,又是伏在耳朵上竊竊私語的緣故。使得兩人儘管當着人面頻頻交頭接耳,攀談交流的內容,卻是沒有被人聽去分毫。換而言之,在大部分追捕自來也的居民,都被綱手的錯誤指引所分散。作爲領頭者的中年男子,又沒能辨認出近在眼前的自來也真身的情況下。自來也意外觸發的這攤子糗事,倒也算是有驚無險地平安渡過了。
“對,就是這樣……那會兒我也沒怎麼注意,後來又碰見這種事……嗚……”
作爲實力出衆的忍者,分心二用甚至分心多用,是常見而簡單的基本功。以至於雖然綱手與自來也之間,正在頗爲“熱情”地“打情罵俏”着,但在表面上,綱手卻是藉着側頭威脅自來也的動作,順勢稍稍調整些許姿勢。用手不輕不重拍打着波濤洶涌的雙峰,做出一副膽戰心驚的怯生生後怕模樣來。在聽聞眼前人的追問之後,更是猶如奧斯卡女影帝一般,雙手捂着臉,“無助害怕”地嗚咽啜泣了起來。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能夠在剛剛的意外中,安然無恙地活下來,便已經是我極大的幸運了……哪兒還有閒心情,去注意這些事嘛……嗚嗚……”
若是有一位身材姣好的**大měi nǚ,在你面前哭得梨花帶淚。而且還是在你自己“不識趣”地再三追問逼迫之下,給惹哭了的話……相信放在大多數男性同胞身上,都會或多或少地誕生出一股負罪感來吧?
而這一點,在中年男子的身上,顯然是極其適用的。
“唉唉唉……!別……別哭啊……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唐突了,我不問了就是,我不問了……”
耳畔傳來的綱手的“無助哭泣”聲,頓時是讓中年男子不由自主間,誕生出了連心都要碎了的我見猶憐感。再加上綱手到目前爲止的主動配合表現,都算得上是毫無異常的緣故。使得中年男子手忙腳亂地辯解哄勸着綱手的同時,倒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下去,逼着綱手回想起先前那番“不幸”的遭遇。
“經歷了剛剛那一切,想必你肯定是很害怕的……這樣如何?我也不再繼續打擾你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美美睡上一覺,心情就會好很多的。”
“嗚……嗯……”
“哦,對了,在我們抓到那個biàn tàisè láng,或是確認他離開之前,可千萬不要一個人出門,以免出現什麼意外……畢竟,像你這般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最容易被sè láng盯上的……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以我們現在的搜查力度,相信最近這幾天裡,就能有個結果了吧。也就是說,你只需要稍微忍耐幾天,儘可能不要一個人出門,免得遇上什麼壞人就行了。”
“唉?嗯……好……”
“……咳咳,那什麼……耽擱了你不少時間,實在是抱歉……我就不繼續打擾你,先走一步了。”
言語間,中年男子的目光,始終是若有若無地打量着綱手的一舉一動。直至確認眼前人至始至終間,都是一副惶惶不安的啜泣模樣後,方纔徹底放下心來。隨即刻意放緩些許語調,溫聲安撫一番綱手的情緒後,因爲認定在綱手身上,已經得不到更多有用的情報,而一邊面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一邊轉過身來,就此離去。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小姑娘。如果看到什麼可疑人員,或是想起什麼重要事情的話,也請及時跟我們說一聲。”
“嗯……我知道了……謝謝您的關心!大叔!路上小心啊!”
察覺到眼前人顯露出的離開趨勢之後,因爲故作小女人姿態,而一直努力壓抑着涌上心頭的強烈違和不適感的綱手,也終於是悄然鬆了一口氣。隨即一邊擡起手來揮舞着,裝模作樣地給人送別。一邊微微側過頭來,望向趴臥在自己肩膀上,似乎有所察覺,而瑟瑟發抖的自來也。停頓些許,直至中年男子的身影徹底消失後,便趁着自來也尚未反應過來的機會,將自來也變化成的小蛤蟆從肩膀上抓住,並牢牢緊握在手心中。讓自來也處於難以掙脫逃跑的刀俎魚肉的危險狀態之餘,彎眸微笑着繼續說道。
“那麼,接下來……自來也,我親愛的老夥計……關於你先前所說的那番言論,我想,咱們倆是時候‘好好聊聊’了吧?你說呢?”
“呃……這……這個嘛……”
眼前人明顯記仇的模樣,讓自來也暗自爲先前的無意識口快舉動,感到深深懊惱悔恨之餘。一邊在綱手的掌心之中,頗爲忐忑不安地本能掙扎着。一邊暗自吞嚥了咽口水,咧嘴乾笑着打起了哈哈。
“都……都是老戰友、老朋友了……就不用那麼斤斤計較了吧……哈哈……”
雖然綱手現在抓握住自來也的同時,並未使用她那無雙怪力加以xiàn zhì。以至於只要自來也想,直接解除變身術狀態的話,是絕對能夠順勢從綱手的掌心中輕易掙脫……
但反過來,沒有使用怪力,證明綱手還沒有被自來也氣到怒不可遏的狀態。就連如今這副惡狠狠的模樣,也只不過是綱手不滿先前自來也吐槽話語中,無意間,夾帶上了將綱手形容成老女人的意味,而讓綱手感到頗爲不滿的嬌嗔抱怨罷了,倒也沒打算跟自來也這不解風情的木頭bái chī較真什麼。
嗯,當然……如果說,在這種情況下,自來也真的敢主動掙脫綱手裝模作樣的束縛,讓綱手下不來臺的話……
那麼,自來也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絕對會比如今被綱手掌握在手心中,這一看似岌岌可危,實則有驚無險的處境,要慘痛得多。
“哦?斤斤計較?難不成,你是想說……我是一個小肚雞腸的女人?嗯?”
也正因如此,瞧見自來也雖然本能掙扎不斷,卻識趣地始終不曾解除變身術,從而顯露出一副任由綱手宰割的委屈巴巴模樣後。讓本就因爲清楚自來也偶爾腦子缺根筋的性格,而並未真的生氣發火的綱手心中不滿,頓時是消散了大半。隨即接過自來也的話頭,挑眉瞪眼佯怒嚇唬着的同時,卻是擔心自己會真的不小心捏傷自來也,而在本能驅使下,悄然散去了些許抓握自來也的力度。
也正因如此,使得如今的自來也。雖然是被綱手牢牢抓握在掌心之中,但那不輕不重的力度,以及綱手那宛若少女般,嬌嫩滑軟的肌膚觸感……嗯,某種意義上,對於暗戀綱手多年的自來也來說,這非但算不上什麼懲戒與威脅,反倒應當說是相當愜意舒適的享受與獎勵了。
只不過,出於自身的人身安全考慮——怕綱手知道實情後,真的進入惱羞成怒的狀態——以及爲了防止綱手察覺到不對勁,提前中斷這份難得的福利。大局觀重新上線的自來也,當然是不會傻乎乎地將這一真相,告訴給綱手聽的。
“沒沒沒!我絕對沒這個意思!我……我是說……”
一邊因察覺到人有意放鬆的抓握力度,而逐漸放棄掙扎,轉而若有若無間,在綱手掌心輕蹭着吃豆腐。一邊聽聞綱手“不懷好意”的反問,從中判斷出,眼前人心中的氣惱情緒,已經消散了大半後。使得自來也口中吐露出的言語,逐漸恢復往日的平緩溫和之餘,眼珠子滴溜溜直轉間,便根據綱手的興趣愛好,提出了眼下最有可能勾引起綱手興趣的方案來。
“咳咳!算了,不說這個了……吶!這樣吧!看在你先前出手,幫我解了圍的恩情的份上,今天我做東!請你去好好地喝上一杯!怎麼樣?”
“哦?喝一杯?這主意倒是不錯……”
自來也的話音剛落,綱手眼角便不由自主地微微顫動了一下,顯然,是對自來也的提議極其心動……
要知道,綱手與靜音在離村遊歷旅行時,雖然在名義上,是綱手爲主,靜音爲輔。但在靜音的身世,是綱手已故戀人——加藤斷的侄女的這層關係影響下,使得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倒更像是沒有主從分別的好姐妹。進而在靜音以爲綱手身體着想爲理由,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嚴加看管下,綱手可是難得能夠痛快地喝上一頓酒。
換而言之,自來也這番下意識做出的選擇,卻是在誤打誤撞間,成功喚醒綱手肚中飢渴難耐的酒蟲……而在這種情況下,所能夠達到的轉移話題的效果,無疑是相當顯着拔羣的。
“嘿嘿,就是說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對這個感興趣的!”
瞧見人眼底殘餘的最後一絲不滿,在自己的提議下徹底消失抹去後,自來也提懸着的心,這才徹底放了下來。進而生怕人將話題轉回,而趁熱打鐵般,向綱手提議推薦起就近的酒館來。
“說起來,雖然在這兒沒待幾天,但我倒是知道一家不錯的酒館……那家店不僅酒的品質出色,就連料理的口味,也是極其適合下酒對飲的喲~”
“哦?還有這種事兒?別是你隨口編造出來唬我的吧?”
“唉,怎麼會!你還不瞭解我嗎!能夠得到我——木葉三忍之一,妙木山蛤蟆仙人,自來也大人!——的親自推薦,那家店的品質,是絕對錯不了!”
“……噗哈哈,都這模樣了,還不忘臭美呢……行吧,我就信你這傢伙一回。”
瞧見自來也明明是被自己抓握在手心中,一副刀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的模樣,卻是雙手抱臂自傲吹噓間,顯露出一副怪模怪樣的滑稽古怪模樣後。讓綱手心中,因先前反常預警,而悄然升騰瀰漫開來的焦躁情緒,得到了有效的緩和放鬆。隨即忍俊不禁地噗嗤輕笑出聲之餘,一邊在自來也的指引下,向着自來也力薦的酒館邁步走去,一邊佯裝威脅地打趣調侃着。
“不過,自來也,可別說我沒事先警告你……如果待會兒證明,那家店的味道,你是隨口瞎編出來騙我的話。你應該知道,你會是什麼樣的下場吧?”
“哈哈!這你就放心吧!就算是爲了我自個兒的人身安全着想,我也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你啊”
然而,因爲關係的過於親密熟悉,使得綱手與自來也兩人,卻是沒有聯想到……
一起喝個酒什麼的,雖然在他們兩人看來,或許再正常不過……
但按照常理來說,孤男寡女親密獨處什麼的……在某種意義上,已經算得上是在無意識地進行一場約會了吧?
除此之外,正當兩人解除了三忍身份暴露,進而平安消除了可能會給木葉忍者村的形象,帶來不利影響的危機小插曲。並在有說有笑間,結伴同行地前往酒館喝【約】酒【會】時……
在這一連串變故中,注意力被分散的綱手,卻是忘了……
遵循着綱手的命令行動,進而默默等待着與綱手匯合的某人的存在感,卻是在至始至終間,被綱手給不小心地徹底遺忘忽略掉了……
……
鏡頭轉至綱手在與自來也重逢前,大鬧一場的賭場門口處。
……
“‘我先出去透透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綱手大人剛剛,的確是這麼說的吧?可我都找了大半天了,也沒見着綱手大人在哪兒……誰能告訴我,就這麼一轉眼的功夫,綱手大人她,究竟又跑到哪裡去了啊?!”
緊緊懷抱着裝滿現金的鐵皮大箱子的靜音,正在悄然吹拂過的陣陣冷風中,一邊雙目無神地蹲在地上,頗爲凌亂地顯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一邊開始懷疑起人生般,時不時擡起頭來左顧右盼,嘴裡唸唸有詞地碎碎念着。
“還是說……綱手大人又被債主們找到了……已經丟下我一個人先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