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的慘叫聲刺耳無比,我身子一陣哆嗦,心想莫非我離開這麼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剛子就把阿豪害了?難道剛子這樣分配上電梯的順序是有意和我們分開,然後弄死阿豪自己單飛,再想起之前在學校裡發生的事,這種事情剛子完全乾的出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阿豪的慘叫聲再一次鑽入我的耳朵,從那淒厲的喊聲中隱隱約約聽到他是在呼救!
胖子是我們三個中最先反應過來的,他一拉槍栓就衝了出去。
我也立刻跟了上去,經過那道門的時候我有意無意的瞄了一眼,注意到那道門並沒有受到暴力破壞,也就是說剛子雖然把磁卡給了我,他一定還有辦法把這門打開,可到底是什麼讓他不能再多等我們一分鐘,提前把這門打開,又是什麼會讓阿豪發出那樣淒厲的慘叫?
我跟着胖子衝出這道門一看,再往前一轉彎就是用戶平時去銀行辦公時可以看到的那種常見結構,被一道防彈玻璃分隔成兩半的銀行大廳。
這是我頭一次進入銀行玻璃櫃後的空間,往日裡擦得雪亮的玻璃此時也附上了斑斑血跡,我甚至還可以看到一些血手印,一條條殷紅的血跡拉着長長的尾巴,在玻璃上留下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一切都說明危機爆發時這裡發生過血腥的屠殺,喪失人性的活死人對人類的屠殺。
胖子在前面的前進速度突然慢了下來,我向他那個方向看去,前面不遠處的地上倒着幾具屍體,由於一些器物的遮擋,從我這個方向只能看到那些屍體的上半身,黑色的血污從屍體下面蔓延出來,慢慢彙集到地板的瓷磚線裡,爲那些方形的白色瓷磚勾勒出一個個猩紅的邊框,看起來詭異又可怕,很明顯,這些活死人是新近被幹掉的。
因爲我們沒有聽到槍聲,再加上剛子對付活死人的豐富經驗,這些活死人應該都是被他們用刀子解決的。
這時,胖子突然端起了槍,對着我噓了一聲,我一下緊覺起來,弓着身子迅速靠近胖子,這才發現一個收銀臺的後面還蹲着一隻活死人,那活死人應該就是銀行的收銀員,依舊保持着她身爲人時的制服裝扮。
看到她,我立刻想起了在一中看到的那位還穿着工作服的老師,不,是那隻穿着工作服的獨臂活死人,想起了那活死人面無表情的伸出半隻胳膊向我奔來的驚悚畫面,我一個哆嗦回過神來,長出了一口氣,握緊折刀從背後向那活死人慢慢摸去。
那人蹲在收銀臺的後面一動不動,面前的電腦鍵盤上全是黑色的乾涸血跡,電腦屏幕早就不亮了,從黑漆漆的屏幕上可以隱約反射出她的正面,由於她低着頭,長長的頭髮亂糟糟的,垂下來遮住了臉,儘管那屏幕上乾乾淨淨沒有一絲血跡,反射效果相當好,我還是看不清她的正面,面對這樣的場景我不禁有些緊張起來,甚至有些擔心她還是一個正常的人。
我屏住呼吸,一步一頓的半蹲着前進,胖子就在我身後端着槍,想必他看到我這樣肯定在內心鄙視我太過小心,“小心行得萬年船。”我在心裡告訴自己。
她身後不遠處是一張辦公椅,這也應該是她生前工作時的必需品,我注意那椅子帶滾輪,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的大腦,我靠到足夠近的距離,用腳尖輕輕一頂轉輪椅的一角,讓那椅子滑向活死人 ,然後迅速後退半步,做好了戰鬥準備。
其實這有一些多此一舉,不過我內心總是覺得即使在這樣一個環境中,把刀子插進一個正常人腦袋裡是不可接受的,如果她還是一個正常人的話。
出乎我意料的是,椅子碰到她身子以後,她竟沒有任何反應,我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在我猶豫該怎麼辦的時候,胖子大步走上前來一腳踢倒了那活死人,破口大罵,"木盒子你tm鑽了鑽地腦子被門擠了還是咋,剛說你成長爲進步小戰士你就慫,這他孃的就是一死求了的,她身上有剛子的刺刀,胖爺讓你看看,這麼大點事做起來忒費勁。"
"你們爲什麼總叫強哥剛子?"老李這時候也跟了上來,聽到胖子對我怒吼,不解的問到。
"管好你自己的事。"被胖子一這麼說我也覺得窩囊,沒好氣的回了老李一句。
我往那倒在地上的活死人身上一看,果然,那隻女性活死人的脖子上赫然插着剛子的軍刺,刺刀盡入,只剩下刀柄露在外面,應該又是剛子在情急之下擲出的飛刀。
我也不知道剛剛腦短路還是咋的,想想真是有些不可理喻,我有些惱怒的拔出了刺刀,粘稠的血立刻從***口上涌出來,讓我一陣噁心。
噁心歸噁心,我突然感覺不大對勁,周圍怎麼靜下來了,阿豪的呼救聲呢?寂靜的環境讓我隱隱感到一絲不安,想到這我立刻直起身子往外跑。
想從收銀臺後面出去到銀行大廳,必須順着走廊跑到盡頭才能出去,這也是銀行爲防止搶劫行爲而設計的一種特殊結構。
被胖子鄙視了一番,我心裡自然不爽,我左手擎着小折刀,右手握着軍刺,也不管後面的人跟不跟得上,大步向外奔去,我得做點什麼讓胖子看看,可就在我前腳邁進銀行大廳的時候,突然從左側閃出一個黑影,一把抱住我的腰,把我重重的推倒在地,我立刻意識到,我被襲擊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活死人,所以在倒下的時候我已經架起了胳膊橫在脖子前,這樣即使活死人撲倒我以後也不會第一時間被咬到脖子,而且我左右手都有傢伙,也可以第一時間擊殺活死人,可從那黑影的敏捷程度上來看,這不像是一隻活死人,更像是剛子,莫非剛子又準備對我下手?
我是背朝下被壓到地上的,倒地的瞬間還沒有等我反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出聲!”我迅速的在腦海中匹配着這個聲音,雖然很快就反應過來這是誰,可我還是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和大腦,這他媽的是鐵哥的聲音啊!
不知什麼樣原因讓剛子和鐵哥竟再一次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看到我沒有什麼反抗的動作,鐵哥慢慢鬆開了手,拉着我半蹲着身子躲到了一個巨型花瓶後,我注意到他還是我最後看到他時的裝扮,不同的是他也把槍背在了背上,手中反握着一把直刀,我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的刀沒了,也不知道這是他從哪裡搞到的。
藏在花瓶後,還沒等我開口,鐵哥向右前方指了指,我才發現剛子正端着槍匍匐在地,一動不動的瞄着銀行大門外的街道,而在剛子右側不遠處,癱坐着一個人,我仔細一看,那正是之前一直在悽慘呼救的阿豪,他坐在那裡耷拉着腦袋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怎麼了,阿豪怎麼樣?”我躲在鐵哥身後壓低了聲音問道。
鐵哥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腰,又指了指阿豪。
順着鐵哥指的方向看去,我的眼皮不由自主的一陣狂跳,因爲我發現,癱坐在一旁的阿豪的腰上,死死的纏着幾圈血紅的肉條,那肉條有小胳膊粗細,上面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紫紅色的突起,順着肉條的方向上雜亂無章的分佈着藍色的細線,猶如胳膊上的靜脈血管,肉條的一端已經被割斷,拖在一旁的地上,我再仔細觀察那肉條,後背上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那肉條不是別的,竟是他媽的一條舌頭!
有一條小胳膊粗細幾米長的舌頭纏在阿豪的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