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略有些刺耳的汽笛聲,列車“況且,況且”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進入了一個平緩的階段,最終像是迴光返照一般,車輪與鐵軌摩擦,發出一聲巨響後,才終於精疲力盡,在一處又黑又小的站臺上緩緩停了下來。
透過窗戶,帕西法爾看到外面稀疏的矮林,可以推斷出這裡應該是城堡的後方。
“一年級新生!來這裡集合!”
車剛停穩,帕西法爾就聽到一個敞亮的大嗓門在夜空中響起。在前輩的帶領下,換好了巫師長袍的一年級小巫師們熙熙攘攘,擁向了車門,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從車廂中走出,踏上了霍格沃茨的土地。
“那麼,我們也走吧?”
看着車廂中的人幾乎已經離開完了,帕西法爾拉開隔間的門,帶着三人離開列車,跟隨指示來到一塊小的平臺。此時一些早早下來的小巫師們已經簇擁成了一團,雙手攏在嘴前,哈出一道道白色的寒氣。
“天啊,早知道應該多圍一條圍巾的,書上可沒有寫會這麼冷。”
赫敏打了寒噤,可愛的臉蛋上眉頭微皺,有些懊悔的模樣。與她預料的不同,小巫師的巫師長袍實際上是一種比較貼身的款式,這讓她不得不放棄了裹得嚴嚴實實的想法。
站在一旁的漢娜連連點頭,深有同感。
“Incendio。(火焰熊熊)”
帕西法爾取出魔杖,口中輕呼,魔杖以一個較小的弧度在空中劃過橢圓形。緩緩的,一團橙紅色的火焰升騰而起,約莫有兩個拳頭大,漂浮在了空中,將周圍照亮,並持續的提供着熱量。
“梅林啊,他會魔咒!”
“那是烈火熊熊!聽我的表哥說,這可是要到三年級纔會學習的魔法。”
“天啊,是那個人,叫帕西法爾的,在列車上他可是打倒了五個人!”
見到這一幕,小巫師紛紛低聲開始了竊竊私語,眼神不時瞟向帕西法爾。但一旦注意到他在望向自己,又趕忙朝向旁邊,假裝自己在觀賞某處漂亮的草叢。
不過片刻,在他們的口中,帕西法爾就從“會魔咒的很厲害的一年級巫師”變成了“據說從小就和龍一起長大,被預言爲下一代黑魔頭”一般的恐怖角色。
不去理會這些小巫師們的閒言碎語,帕西法爾看了看半空中的火焰,還是搖了搖頭,魔杖輕揮,火焰在空中炸裂成一團,好似盛夏煙火。
“還是太過危險,沒想到居然連這麼點時間都控制不住。”
帕西法爾暗想,在假期中他不停的嘗試着各類的魔咒,還向來到破釜酒吧中的合法的暴力團成員,傲羅,請教過,但在維持魔咒的狀態方面始終存在着困難。
他,帕西法爾,就是打死也絕對不會承認,只有非常嫺熟的掌握了的光亮咒才符合自己的人設。他可是堅定信仰優勢火力學說炮擊洗地主義的多炮塔主義者。
不過,他也不是隻有這一種辦法。
“每人拿一張到手裡。”
輕輕拍掌,將似乎還陶醉於煙火的赫敏、納威等人喚回神來,帕西法爾從長袍的口袋中拿出五片外表有些粗糙的小塊羊皮紙,分給他們。而後從手提的小包裹中摸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子,瓶中是呈現有些渾濁的赤紅色的液體。
“Sigel”
只見帕西法爾將小瓶中的液體謹慎的在那些羊皮紙上各倒了一滴,一個與閃電的形狀頗有些相似的符文微微亮起,泛着金色的光芒。
“天啊,帕西法爾,你是怎麼做到的!我的天啊!我敢發誓,我看的書中從來沒有說過有這樣的魔咒!我記得在《魔法藥劑與藥水》中有提過一種暖身藥劑,還有《近代巫術發展研究》中說過的……”
赫敏輕輕摩挲着羊皮紙表面的紋路,像是湊在火堆邊般的溫暖從手上傳遞而來,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
站在她一旁的漢娜與納威晃着圈圈眼聽着赫敏滔滔不絕的回憶着書本上的內容,但手可沒停下盤着手中的羊皮紙。
儘管沒有說出口,但因爲舒適而眯起的眼睛卻表露了他們相同的想法。
興奮時的小海狸顯然已經有些忘記了許多事情,其中之一,就是他們正要前往一所聲名遠播,傳承千年的魔法學校入學。
“看,我們要出發了。”
帕西法爾不得不轉移話題,一指前方那個高大的提着油燈的海格的身影。
“好了,一年級的小巫師們都到齊了是嗎?你們跟我走。”
轉過身來,海格蓄着大鬍子的臉露着微笑,手中油燈高舉,率先向前走去。
在海格的帶領下,小巫師們沿着一條陡峭狹窄的小路走下坡去,小路兩旁一片漆黑,不時傳來似乎是動物奔跑在枯葉上,或是飛禽驚起的聲音。直到這時,幾人才發現帕西法爾發的羊皮紙的價值。
——不需要像熒光咒那樣高舉魔杖照亮,自然也不容易被路上露出地表的樹根碎石絆倒。光線的強度量大管飽,光照穩定,只要走在前面,就能照亮幾米的距離,這讓海格都有了些想要扔了手中提着的油燈的想法。
“我想,他們需要一些幫助。”
帕西法爾呼喚跟在他身後的幾人,一指緊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其他小巫師們。
“十個人,貼近我後面走!”
還未等帕西法爾的話說完,赫敏就明白過來,轉過頭去,手上揮舞着那張羊皮紙。在她的帶領下,納威,漢娜等人也紛紛散開,讓小巫師們以他們爲中心,聚成幾個小團。
月光照耀下,兩旁道路的樹林幽深,靜謐,五團微微晃動的金色火光照亮出一條通往前方的道路。1991年的這屆小巫師或許是度過了在校史記錄以來最輕鬆的一次林間跋涉。
而帶來這一切的帕西法爾獨自走在了五團火光的前方,手中魔杖頂端,一團微微的熒光閃爍着,只照亮了足夠他自己安穩的範圍。
與此同時,在幽深的林中,一個身材頎長,身着純白色巫師長袍的鷹鉤鼻老巫師正在靜靜的注視這一幕。在他的肩頭,一隻通體赤色的鳥正在啄着他的衣領;而在一旁的低矮的樹枝上,一隻虎斑貓同樣靜靜的等待着。
“米勒娃,我們回去吧。希望今年還是幸運的一年。”
伴隨着一聲嘆息,與按壓氣泡紙似的“噗”的一聲,老巫師便已不見,只留下一段有些感慨的話語飄蕩在這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