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個高大的身影靜靜的看着她的哭樣,擡腳,一步步邁向她的位置。
“他們現在在英國,老頭子把他們接了過去,過段時間就回來了。”他的意思是說,自己還要過段時間才能看到他們!
艾米擡頭,忍住繼續往下掉的淚水,“冷夏牧,至始至終,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就只剩他們兩個了,現在你卻連他們都要奪去,你告訴我,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艾米對着冷夏牧怒吼着。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過的就像行屍走肉,每天下班回家,對着空空的房間,不管自己再怎樣叫着小杰他們的名字,他們都不會迴應一聲,這種日子,她受不了。
“冷夏牧,你就是個自私的男人,你憑什麼憑空出現就要搶我兒子女兒,你憑什麼。”伴隨着她的怒火,艾米伸出自己的腳不停的往冷夏牧身上踢去,一腳比一腳狠,似要讓他懂得自己的憤怒。
眼前的這個女人,每個字眼深深印入他的眼簾,她是這麼的倔強,倔強的有時候想要一把掐死她。“等他們回來,你就搬去我那裡跟他們一起住,照顧他們的起居,我可以允許在沒人的時候他們叫你一聲媽媽,對外,你只是保姆。”他是出於不忍纔出此言,只是在艾米聽來是多麼諷刺的一句話。
如果當初,不是他誤會她,他沒有被他的兄弟下藥,今天的悲劇也許就不會發生,只是,他已經有了小孩,這件事情。現在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誰讓她生下的是一個大家族的孩子,未來的繼承人……
他的話,猶如一個大大的石頭,壓在她身上,帶着她走進深淵,想起,卻起不來,任由那種撕心裂肺隨着自己,他說,對外,她只是保姆。
她冷笑。“難道,我這個當母親的,以後就連讓自己的孩子叫自己一聲媽,也是種奢望?”淚,哭花了她的妝,一種無力的感覺貫徹了她全身,恨意掩蓋住一切。“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狠心?就因爲,我和你沒感情,生下了你的兒子,你就一點也不考慮我的感受想怎樣不怎樣是嗎?”她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她的心在滴血。
他莞爾,冷駿的臉變得陰霾起來,“你適可而止,別太過分,我不會讓自己的兒子跟着你受苦,只有一個選擇,你自己看着辦。”他的語氣冰冷的嚇人,這個女人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
不理會身後依然瘋狂叫喊着的身影,頭也不回的走出大廳。
她不知道,她是怎樣邁着步子離開冷氏的,恍惚中,她似乎聽到了他那句,“沒有別的原因,只因你生下的是冷夏牧的兒子,會繼承所有家業的兒子。”
那一刻,她笑,她該慶幸自己的兒子,女兒從此不會再跟着她過苦日子了?還是該歡呼,她生的是冷夏牧的兒子?
DJ版的強勁音樂不停在耳邊回放,周圍都迷漫的都是菸酒的味道,舞臺中男女的叫喊聲,這種熱鬧叫嚷的氣氛卻影響不了艾米。
任由辛辣的酒灌入喉嚨,火熱的刺痛感正一步步蓋住內的痛楚。
從冷氏離開之後,艾米選擇讓自己放縱一次,踩着蹣跚步子邁進舞池,熟練的扭動的身姿,曼妙的身姿配上絕美的容顏,一會兒功夫便引起了別人的注視。她若無其事的繼續扭動自己的腰身,隨着音樂的變換雙手一提脫掉了自己的外套,露出自己的香肩,惹得舞池的一陣尖叫。
周圍一雙雙猶如惡狼的眼神,讓艾米覺得厭惡,心裡不禁暗諷,自己的魅力也就適合這種場景,難道只有在這種情況下,別人纔會注意到她嗎?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又愛又恨的臉,爲什麼,從頭到尾,那個男人就不會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一分一秒?
如果有那麼一刻的時間,他是爲自己着想的,也許現在自己的心不會那麼痛……
“米兒?”喧鬧的人羣中,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響起,略帶磁性的男聲,夾雜着疑惑。
李浩一直在舞池中,從艾米一進舞池他就注意到了,這個耀眼的女人,真的是極品,哪怕在這種地方也美的不可方物,讓人只要把目光放她身上就再也移不開。她的舞姿更是刺激着他的每個神經,出於本能,一步步的近,當到她身邊的時候,盯着那張臉似一個世紀,終於他不確定的叫出口。
那個曾經可以爲了他去死的女人,艾米。
艾米閉着眼,不想睜眼去看是誰在叫着那個曾經熟悉的稱呼,不想去管自己的身體是否被他牽扯着走出舞臺。
“米兒,真的是你,沒想到還可以再看到你。”安靜的過道上,他輕擁着她,聲音中帶着明顯的喜悅之情。
“哼,我又沒死,看到我有什麼好奇怪的?”艾米睜開眼,讓自己正對着他,稍轉過身,可以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眼角,不屑的說着。
面前這個男子,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六年前,自己掏心掏肺對他,沒換來他的憐惜卻得到了被他賣到夜場替他還賭債,說來說去,她現在有這麼悲慘的日子都是因爲他,如果不是他把自己拿去賣了,碰到冷夏牧,今天的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
她恨這個男人,極底討厭,沒想到還會碰到他,這個她一輩子都不想見到的前男友,李浩。
聞到她的不滿之意,李浩選擇無視,繼續撐着笑臉,只是這個笑,在艾米看來是多麼的假,“米兒,這幾年你去哪裡了,我好想你。”說完,爲了表示這翻話的真心,拿過艾米纖細的手,作勢放到自己的胸口處,想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呵呵,艾米不覺的冷笑道:“少在這裡賣你弄你的真感情,真讓人感覺噁心。”她的眼神中充滿鄙視,看他的眼神如同看一樣不起眼的東西,不屑的別過頭,嫌棄的把他的手從她身上打掉。
他的碰觸,讓她覺得厭惡……
李浩的臉,很黑,很黑。
“這些話,換作以前,我想我會高興的飛起來,只可惜,現在已經是六年以後了,懂嗎?是個人都會變,只是有些敗類還想故技重演!”艾米嗤之以鼻,只要看到他,心裡就有團火降不下去,六年前,就是因爲他的甜言蜜語,自己纔會傻傻的相信他,結果得到的是被他給賣了。
六年後,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是這樣,她真的有種一腳踢下去,讓他斷根的想法!
李浩俊逸的臉龐陰沉的嚇人,表情扭曲到不行,沉默。
忍,他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一分鐘後。
“米兒,真的,你不在的這幾年,我真的到處找你,那次的事情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是你姐……”李浩話還未說完,艾米已經轉過身狠狠的瞪的李浩,雙眼噴着火花。
“這女人賤我還可以理解,怎麼,現在趨勢變了?男人引領了這個行勢,位居第一了是吧!”她的眸中絲毫不掩飾她的種種厭惡,萬分之後悔,當初她怎麼就爲這種男人要死不活的。
“姓李的,知道嗎?你現在的模樣真的讓人很反感,就連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噁心。”
聞言,李浩努力僞裝的笑臉再也揚不起來,面部抽搐個不行,何時他被人這樣罵過,而且還是這個他甩過的女人。
“你有什麼好拽的,換了身衣服你真以爲你是鳳凰,要不是看在你比幾年前有女人味,我會在這跟你說話?還真就把自己當回事。不管多少年,你還不是隻有在酒吧裡賣身的命,有什麼資格拽。”李浩絲毫不輸艾米的狠狠罵着。長年的夜場生活,讓他練的一張利嘴,反正已經撕破臉,再怎麼討好這女人,她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對自己言聽計從。
六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足足可以改變一個人。
“你這個賤男人,敗類!”艾米氣的一腳踢向他。
“啊!”下一秒,一個狼吼似的聲音劃破夜空,超過舞池的聲音。李浩捂着狼狽的蹲下身。
痛,痛的不可言喻,這個女人下手真狠。
“哼,我告訴你,李浩,你就是個敗類,失敗的男人。別再來惹我。”艾米甩着高傲的步子,淡定的在李浩身上補了一腳,頭也不回的走出酒吧。
獨留一個狼狽的身影躺在地上恨的咬牙切齒。
艾米,我一定不會忘掉今天你這腳的,你給我等着。艾米身後,李浩怒吼着。
艾米冷笑,今天!他同樣不會忘記,讓她記起恥辱的日子。
剛走出酒吧,一陣冷風吹來,“怎麼這麼冷。”自己明明有穿很厚,怎麼感覺風都是直接往她肉上吹的,低頭看看,自己只穿着件超短連衣裙,大腿和手臂直接露在外面,纔想來自己的外套屍體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碰到那個倒黴男人就沒什麼好事,那件衣服可是自己最貴的一件。現在卻掉了,真是有夠無語的。艾米一邊碎碎念,卻沒看到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身影。
“看來,我對你的評價並沒有錯,才離開那種地方多久就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回去了,還口口聲聲叫嚷着爲了兒子什麼都可以做,你的可以做就僅限這裡。”冷夏牧低擡頭望望裡面五顏六色的招牌,凌厲的眼神眼光遍艾米的全身,鄙夷的眼神越來越重,意思再明顯不過。
當他眼睛掃過艾米光滑雪白的大腿時,臉上更加的陰沉起來,恨不能把看過她腿的男人全部變成瞎子。
艾米擡頭,稍好點的心情,馬上變的烏雲密佈起來。
一張櫻桃小嘴恨的咬牙切齒,真是見鬼了,越不想見的他偏偏就會出現在你面前。
迎着他的目光,擡頭與他對視:“你說過去說過來能換點新鮮的嗎?我就領舞了,怎麼的,明天我就還去賣,你要怎麼樣吧,與你何關?每次都這樣,你到底幾個意思,走的哪一齣啊?我到底哪裡招惹你了,你要這樣對我,全世界我艾米最不想看見的就是你,可偏偏你就是陰魂不散,我不想看到你,你卻要出現在我身邊,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就覺得堵嗎?”話說到一半,艾米伸出快要凍成冰的手使勁拍着自己胸口處。誓要讓冷夏牧看到自己語氣中的堅定與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