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太危險,這些天許楠真的恨不得自己能夠躲在火星上。
那樣的話,應該就不會爲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煩心了吧。
“楠姐,瞧你這頹廢的樣子,不該啊?該不會是和顧總吵架了吧。”
夾着一塊香辣魚的許楠頓了頓,她真的覺得挺火大的,更可氣的是,有些事情,即使作爲很好的朋友,她也不能夠和她說。
每個人都有尷尬的時候,而有些事情說出來也無濟於事,只會讓自己本就潰爛的傷口更加的疼痛罷了。況且在許楠的心底,覺得這件事情多多少少有些難以啓齒。瞧這都是什麼破事兒,她怎麼着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栽在顧臻愷這廝的手上。
強取豪奪累的戲碼,到底是折磨了誰,許楠真的不知道了。
見許楠沉思的樣子,溫小雅心底也泛起了嘀咕。她暗暗琢磨了會兒,終於還是痛心的得出了答案。楠姐和顧總,該是真的有問題了。
許楠斜眼看了看滿臉糾結的她,舉起筷子敲了敲她面前的盤子,“好啦,別瞎捉摸了。事情總會解決的。”
“哦。”溫小雅咬了咬筷子,眼神卻猶豫的在許楠的身上看來看去。
“說吧,還有什麼想問的。”許楠真的被她那副啥樣給逗樂了,只見她眼睛一彎,放下筷子,倚靠在座椅上,慵懶的看着溫小雅。
“楠姐,您和顧總,這個月中旬不是要結婚了嗎?”
聞言,許楠輕輕的笑了笑,只是那笑容落在溫小雅的眼中,總感覺有些輕飄飄的。
“沒錯,是要結婚?。這年頭,結婚不早就成了家常便飯了嗎?結結離離,就那樣一回事兒。誰還會真正的在意啊。”
溫小雅默然,不知道爲什麼,聽到許楠的這些話她心底有點堵得慌。
看她這樣,許楠的嘴角勾了勾,道:“小雅,方纔我說的話的確是不合適。其實世界上還是有很多感情值得留戀的。我想大多數人還是懷着美好的願望步入婚姻的殿堂的。所以,你千萬別因爲我這話而束縛了自己。”
想起溫小雅的上一段感情,再看看她現在努力的走出傷害,許楠真的不忍心讓她因爲她感情的失敗而有任何的心理陰影。
溫小雅拿起水杯輕抿一口,斟酌了幾秒,猶自不死心的開口了,“楠姐,我知道有些話你不愛聽,可我還是想說出來。”
“如果可能的話,請不要對顧總那麼殘忍,好嗎?我雖然不知道顧總做了什麼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可你們這些年他對你的感情我都看在了眼底。即使他有什麼錯,也該得到寬恕的,不是嗎?”
“爲愛而不得已的做法,總不好一棒子打死,你說呢?”
許楠安靜的聽完,對於她突然間哲理性的話語,好笑之餘,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力。
她低低一笑,調侃道:“小雅,從實給我招來,這些年那廝是不是趁我不注意收買你了,否則怎麼總這樣維護那混蛋啊?”
溫小雅絕倒,以她對於許楠的瞭解,她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哎,算了,感情的事情她這個旁觀者更沒有話語權,只能夠心底默默的囑咐兩人了。
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服務生給兩人上了幾份甜品。
許楠詫異的擡眸,看了看服務生,又看了看坐在對面的小雅,笑道:“這些我們沒點啊,該不會是上錯了吧。”
服務生笑了笑,恭敬道:“許小姐,這些是顧總吩咐的。”
聽了這話,許楠嘴角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
不過,衆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把這些東西都給摔了。
“楠姐,這些都是你平時最愛吃的,真的不要吃一點嗎?”
琳琅滿目的甜點,讓許楠真的是百感交集。她有些搞不懂顧臻愷這廝了。想到這,她的心底真的不是一丁點的苦澀。
吃過飯之後,兩人勾搭着在商場血拼了一個多小時。
途中,溫小雅接到一個電話,有些爲難的看着許楠。
“行啦,你忙你的吧。我一個人再逛逛。”
“楠姐,那我先走了。”
告別了溫小雅,許楠感到瞬間有些失落。尤其是一想到隨之而來的婚禮,她就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她人生的二十五年,顧臻愷都在她身邊。即使是和霍霆俞最黏膩的那些日子,他也從來都沒有離開她的生活。
在外人眼底,他的癡情,他的深情,肯定很感人。
再加上他如今在華遠的地位,他真的是丈夫的最好人選了。
許楠曾經也是這樣認爲的,這個世界上,也唯有這個男人能夠讓她把所有的信任和愛都毫無保留的給他。
許楠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樣的毫無保留,此時此刻她才更無法釋懷。
纔會覺得這場婚姻只是一個笑話。
以愛的名義去傷害對方,這樣的愛,許楠不知道自己到底敢不敢要。
可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即使她不願意,即使她想逃離,卻終歸是無路可退。
這些年他早已經布好了天羅地網,她又能夠逃到哪裡去呢?
況且,她和他之間的問題,絕不是單單一個逃字可以解決的。
下午四點二十分,許楠還在街上晃悠的時候,接到了肖淑君的電話。
心底緊了緊,許楠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許楠不知道肖阿姨是以什麼樣的心情約她去家裡吃飯的,不過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如果婚姻他志在必得的話,那麼,她也不想做無所謂的掙扎。
“好,那我一會兒就過去。”
掛斷電話,許楠看着街上的車水馬龍,眼底閃動着些許波光。
許楠沒有發覺的是,自從兩人攤牌以來,她已經放棄了刻意去討好肖阿姨。
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小心翼翼。
“楠楠,既然你們決定要結婚了,那阿姨也不好再阻攔你們。不過有些話還是得說的。”
“阿姨,您說。”許楠玩弄着自己蜷曲的手指,淺笑着開口。
肖淑君把她面前的茶杯給倒滿,嘆息一聲之後,語重心長道:“楠楠,聽說你這段時間沒有去上班。是不準備在華遠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呢?”
許楠握着茶杯的手僵了僵,看着肖淑君的目光卻不在躲閃,“哦,的確是沒做了。其實我並不喜歡華遠的工作,我想,之後我會開個賽車俱樂部吧。”
“什麼?賽車俱樂部!”
肖淑君的詫異和震驚早就在許楠的預料之中。
“是啊,阿姨您覺得不合適嗎?”
肖淑君沒有說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了。
疲憊的閉了閉眼睛之後,她強裝鎮定道:“楠楠,阿姨原本也不該干涉你什麼事情。可這賽車多危險啊,你說你這個月就結婚了,結婚之後更是好多的事情接踵而來。怎麼可以再碰那麼危險的東西呢?”
許楠朝她笑了笑,開口:“阿姨,人活着總該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且,我這個願望臻愷一直也都知道,他也贊同的。”
看她拿兒子當擋箭牌,肖淑君當下心底就不樂意了。
她暗自撇脣,嘀咕着這事不管通過何種手段,她都得給她攪黃了。否則,這才還沒有過門,就不把她這當婆婆的話放在心上,這成嗎?
許楠喝了口水,眉頭微蹙。她最見不得的其實就是肖淑君這個樣子。似乎,當她家的兒媳婦是她給予的天大的恩賜似得。而且,恨不得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
她當她是老佛爺嗎?
沉默間,只見顧臻愷推門走了進來。
看着他脣角的笑意,許楠的心情一瞬間就跌入了谷底。憑什麼她被整的如此狼狽,他卻和沒事兒人一般呢?
就在她看着他的那一瞬間,他的視線正巧和她對上了。
許楠沒好氣的移開視線,心底悶悶的。
“媽,您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了。我都快要餓死了。”
虛僞。
太虛僞了。
許楠被他強摟着往餐桌走去。
“還不就是你愛吃的那些。哦,對了,媽昨天還和你楚阿姨學做了山藥排骨,說是滋補性最好了,你試試?”
能夠把兒子伺候的如此周到,許楠自問自己做不到。
沉默間,肖淑君的話頭還是落在了許楠的身上,“楠楠啊,眼看着你也快結婚了。抽空啊,我教你做一些臻愷愛吃的菜,你說怎麼樣?”
“阿姨,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時間。之後再說吧。”
如果不是因爲她是長輩,面對這樣的刁難,許楠早就耐不住起身離開了。
就在肖淑君發怒的當口,顧臻愷上前摟着她的肩膀,笑道:“媽,楠楠前段時間也說過要報一個烹飪班學習學習,她有這心就足夠了。您還不知道她在這方面缺乏天賦嗎?就別難爲她了。”
說話間,他幽深的眸子落在許楠的臉上。
“隨你們吧,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好管太多。”
肖淑君側眼看了看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心底終歸還是不是滋味。
這樣的翻滾不停的惡劣情緒終於讓她放下了筷子,“臻愷,你和楠楠先吃吧。媽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
瞬間窒息的空氣讓許楠微微的有點尷尬。
方纔是不是自己有點太過了?
她不由得有點自責。
可是看着顧臻愷那熟悉的輪廓,想到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她就不得不逼迫自己心再硬一點。
“楠楠,你大可以不必這樣。加深我媽對你的討厭,不是明智之舉。”
許楠不怒反笑,“顧臻愷,你錯了。我其實並沒有刻意的去做什麼。只是,不需要再小心翼翼罷了。”
“如果你現在就覺得累了,何不乾脆一點,放過自己呢?”
顧臻愷噗嗤一笑,手臂搭在她的座椅上,幽幽道:“楠楠,我想我說的夠清楚了。我不會放你離開的。”
“我若是放過了你,又該如何面對未來滿室的孤寂呢?”
說着,他的嘴脣輕輕的在她脣上落下一吻,“這場婚姻,我是要定了。你最好接受這個事實。”
“臻愷,你說這到底是不是命中註定呢?我最害怕的就是和你連朋友都沒得做,可偏偏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我不知道我的力氣能夠支撐我再走多久,你說要真的到了我實在找不到理由走下去的那一刻,我們該怎麼辦呢?”
顧臻愷微微的皺了皺眉,顯然對於她的這些話也有些忐忑。
不過,這些忐忑也只是維持了那麼一瞬間。
“沒關係,即使你走不動了,我也會揹着你走完。”
不知道是不是太排斥婚姻了,翌日,許楠就開始發高燒。
她全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一個深淵裡。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的白。
喉間的乾澀讓她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
卻在下一瞬,顧臻愷淺笑着坐在了她的牀前。
他手裡拿着一根棉棒,在白開水中蘸了蘸之後,再輕輕的塗抹在她的乾澀的嘴脣。
這樣再自然不過的動作讓許楠心底莫名的難受起來。
他句那樣雙腿交疊的坐在她的身邊,似乎她是他眼中的一切。
這樣的他,想必會迷倒好多女孩子吧。想必有無數的女人想要前仆後繼,哪怕只爲了這一瞬的溫情。
許楠沒有說話,只是視線不再看他。
她不知道,以目前兩人的關係,該如何成爲夫妻。
許楠剛剛纔閉上眼睛,就感覺腰上一陣力道傳來,她已經被顧臻愷緊緊的抱在了懷裡。
側躺着的顧臻愷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像不那麼燙了。”
說完,他拉過杯子,粗暴的把兩人都包住,摟着她閉上了眼睛。
滿身倦意的許楠就這樣被他緊緊的摟着。
她真的很想睡覺,可耳側熟悉的呼吸聲,讓她根本平靜不下來。
“睡吧。”
最終,許楠還是心緒複雜的閉上了眼睛。
結婚前還不避諱的在酒吧廝混,這事兒恐怕也只有許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能夠幹出來。
許楠倒也不是真的想惹一些什麼事情。只是,隨着結婚日期的臨近,唯有這裡的喧囂才能夠讓她心底稍微的好過一些。
吧檯上,看着她眼中的迷離小辰皺眉道:“楠姐,你該不會有婚前恐懼症吧?”
許楠眯着醉眼,呵呵笑了笑:“婚前恐懼?NO?!小辰,你根本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小辰奪過她手中的酒杯,看了她一眼,“楠姐,今晚可不能喝這麼多了。昨天顧總都交代我了,讓我這個點上就把你給送回去。”
許楠猛地站起,一拍桌子,“我不回去,我還沒有玩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