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無名說完那些話之後,看了一眼悟齊和尚,悟齊和尚一臉爲難的樣子,可是卻也不能怎樣,畢竟佛家的信徒再多,也是不敢和官斗的。
錢勝自然明白蘇無名話中意思,所以這個時候,他連連拱手,隨後對自己身邊的衙役吩咐道:“來人,開始搜查,看看這香山寺內有沒有情況。”
說完,一羣衙役立馬衝進了香山寺內,悟齊和尚緊跟着錢勝,道:“大人,我們這香山寺內,真沒有私藏女子,那個什麼宋蓮,肯定是離開我們香山寺後又去了其他地方。”
悟齊和尚在錢勝後面跟着說着,可是錢勝卻對之不理不顧,只是漫步在香山寺內,等着那些衙役調查的結果,而此時的蘇無名等人,則十分淡然,好像這裡發生的事情,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大概半柱香的時間後,衙役陸陸續續的回來稟報,不過稟報的結果都是什麼都沒有找到,錢勝聽完這些,有些心急,於是連忙向蘇無名走來,道:“蘇大人在這個地方几天了,不知對這件失蹤案有沒有什麼看法?”
蘇無名早料到錢勝會來問自己,於是淺笑道:“看法倒是有兩個的,其一,那宋蓮真的如悟齊和尚說的那樣,他離開香山寺後又去了其他地方,亦或者就是,她死了,而且被人藏起來了,錢大人,一個人死了,什麼地方最容易藏啊?”
聽得蘇無名說完這些話,錢勝頓時明白過來,道:“多謝蘇大人提醒。”說完這些,錢勝轉身對那些衙役吩咐道:“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的土是疏鬆的。”
衙役領命之後,立馬又轉身離去,不多時,一名衙役急匆匆來報,說在一棵樹下深土中發現了一具屍體。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錢勝臉色頓時一變,隨後連忙跑來稟報蘇無名,蘇無名眉頭微凝,道:“去看看!”
如今,香山寺內發生了命案,那麼蘇無名便是可以名正言順的調查了的。
屍體是在僧人居住的地方發現的,此時衙役已將那個坑給刨開了,一具屍體躺在裡面,屍體身上不着寸縷,全身上下滿是泥土,蘇無名看了一眼屍體,發現屍體竟然是的禿頂,也就是說,死者是個和尚,而不是那個失蹤了的宋蓮。
這雖是奇怪,可也說不上十分奇怪,畢竟從一開始,在花郎看不到悟通和尚的時候,他就猜到悟通和尚可能出事了,雖然現在還沒有確定死者身份,但想來多半是悟通和尚。
蘇無名明日將屍體擡了出來,悟齊和尚看了一眼屍體,突然驚叫道:“師兄?方丈師兄!”
死者真的是悟通和尚,蘇無名微微凝眉,隨後也不多說其他,直接檢驗屍體,而在蘇無名檢驗屍體的時候,南宮燕望着那悟齊和尚問道:“他是你師兄悟通方丈?”
“是,他正是我師兄,可是他不是雲遊去了嗎,怎麼……怎麼死在了這裡?”
南宮燕冷哼了一聲,道:“這正是我們要問你的,你卻先問出來了,哼,你說,你們師兄不是出去了,怎麼會死在這裡的?”
對於南宮燕的問題,悟齊和尚回答不上來,最後只得不停的唸經,任由南宮燕怎麼問,他就是不再作答了。
而這個時候,蘇無名已然建議完屍體;建議完屍體後,蘇無名站起身來,道:“死者身上只脖間有一道勒痕,舌頭頂着牙尖,雙手緊握,所以脖間勒痕應該是致命傷,除此之外,身上沒有其他傷痕,也沒有中毒的跡象,不過死者下體,卻有與女子歡好後留下的痕跡,想來死者被勒死之前,與一女子相互纏綿了。”
蘇無名話音剛落,衆人心中皆是一驚,這死者是悟通方丈,他的下體怎會有與女子歡好的痕跡呢?可是蘇無名從來沒有斷錯過案子,他也不可能說謊話騙人才是啊。
就在衆人驚訝又疑惑的時候,悟齊和尚突然向前一步,道:“蘇大人,您一定是搞錯了吧,我師兄怎麼可能跟其他女子歡好嘛,我看這屍體已經死了有段時間了,那跟女子歡好的痕跡,怎麼可能看得出嘛。”
悟齊身爲香山寺的監寺,自然是不希望香山寺蒙羞的,只是此時他的話顯得太過蒼白了,而蘇無名淺淺一笑,指了指屍體,道:“屍體身上什麼衣服都沒穿,下體包皮內留有白色jing液,他若沒有跟女子歡好,怎會如此?”
悟齊和尚的辯駁太蒼白無力了,蘇無名冷哼了一聲,隨後望向悟齊,道:“悟齊和尚,悟通方丈與女人私好,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悟齊臉上極其難看,連連搖頭:“冤枉,我什麼都不知道。”
蘇無名冷哼一聲:“本大人勸你還是從實招來,不然就休怪本大人不客氣,我想,這悟通方丈的屍體,是你讓人給掩埋的吧?”
聽得蘇無名說出這話,悟齊臉色頓變,連連辯解,稱絕沒有此事,可蘇無名冷冷一笑,道:“這個地方就在你們僧人住的庭院裡,把悟通方丈的屍體埋在這個地方,你覺得能瞞得住人嗎?若非是你們這些和尚狼狽爲奸,此事只怕是早曝光了吧?”
蘇無名言語清冷,不容悟齊又任何反駁,而一旁的錢勝見此,突然厲聲喝道:“來人,將香山寺的和尚全部押回縣衙,一定要將悟通和尚被殺一事調查清楚。”說到這裡,錢勝嘴角微微一笑,問道:“那個宋蓮,想來也是被你們給殺了吧,說,把她的屍體藏哪了?”
兩名衙役上前來要扣押悟齊和尚,而就在這個時候,悟齊和尚突然高呼救命,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這……這方丈師兄的屍體的確是我讓人掩埋的,可是……可是這人,卻絕對不是我們所殺啊,此事千真萬確,還望大人明察。”
錢勝並不相信悟齊和尚的話,所以聽完之後並沒有一點反應,那兩名衙役此事已經將悟齊給扣押了,而就在這個時候,蘇無名淺淺一笑,示意那兩名衙役莫急,然後向悟齊和尚問道:“哦,這倒是奇怪了,本官倒想聽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悟齊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連連點頭,道:“蘇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方丈師兄他……”悟齊有些猶豫,可當他看到蘇無名眼神的時候,突然一震,於是連忙說道:“我方丈師兄他的確跟女人有染,而且那個女人就是宋蓮,那宋蓮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來我們這裡上香,我們方丈師兄稍一勾引,她便上鉤了,兩人成其好事之後,那宋蓮便經常來我們這裡,他們兩人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可事關方丈師兄,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那天宋蓮又來了,因此我便命人不準去打擾方丈師兄,傍晚時分,方丈師兄還沒有出來,我覺得很是可疑,便領着自己的一名徒弟去喊師兄,在外面喊了兩聲沒有應答,我便想敲門,可是我剛碰住門,那門便吱呀一聲開了,然後看到方丈師兄全身ciluo的躺在牀上,已經死了,他死的時候,下體那個地方還是堅挺的,我看了一眼,並沒有發現那個宋蓮,心中頓時着急萬分,我的徒弟建議我報官,可是此事關係到香山寺的名聲和榮譽,報官不得,爲此,我只得命人在寺院裡刨了個坑,將師兄的屍體給埋了。”
聽完悟齊和尚說完這些,蘇無名他們對這件事情已然有了更多的瞭解,只是有些事情,仍舊是不清楚的,所以這個時候,蘇無名繼續問道:“你們真沒有發現宋蓮的蹤跡?”
“是的,沒有發現,我們本以爲是她殺了方丈師兄然後逃跑了的,可是第二天她的人上來找她,我們便猜想她可能沒有回家,不過認爲兇手是她的看法是一直沒有變的。”
蘇無名微微凝眉,覺得事情有些古怪,根據悟齊和尚所說,悟通和尚死的時候下體仍舊是堅挺的,根據洗冤錄上所說,這很有可能是男子做那牀底之事太甚而導致的死亡,可是屍體的脖間明明有掐痕,那麼悟通又怎麼可能是做房事太甚而亡的呢?
也許,想弄明白悟通和尚在死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找到宋蓮了,而找到宋蓮之後,悟通的死也就自然而然的清楚明白了。
可是這個宋蓮已經不知去向了,又如何去找呢?
香山寺上,已經沒有什麼可搜可看的了,蘇無名命人將悟通的屍體擡下山,並且將悟齊和尚也給押了起來,雖然他有可能不是兇手,可此時他的嫌疑仍舊是有的,暫時還放他不得。
離開香山寺的時候,悟齊和尚一語不發,南宮燕對他發出鄙夷的哼聲,隨後轉向蘇無名,道:“蘇郎,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寒風不知何時狂了起來,香山寺的香客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這裡發生了命案,他們就算是信徒,也是不敢多做停留的,蘇無名慢步下山,嘴角微微露出一絲淺笑,道:“你不覺得那些鬧事的人來的有點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