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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婉離婚了。愛鉿碕尕
她不知道現在是否該好好的慶祝一下,或者趴在被子裡哭個昏天黑地。別人離婚不是都這樣做嗎?爲什麼她離婚之後卻只覺得胸悶,很壓抑。
嚴漠臣最後的眼神,她想,這一輩子她可能都不會忘記。
終究,還是曾經用整個生命去愛過的男人。
現在的向婉是一個很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女人,即便心疼嚴漠臣,但她清楚那也並不是愛。即便斷了,那麼就要斷的乾乾淨淨,再去給他遲來的關懷,除了讓嚴漠臣抱有無妄的希望之外,沒有任何好處柝。
而且她現在懷孕了,就算傷感也不能維持太長時間。爲了寶寶,她也要快點振作起來。
第三天,向婉將劇本全部修改完成,寄給寧善後,寧善看了也覺得很滿意。
莫清煬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非要在從中插一槓子,說要投資,可向婉想的卻是能自己真正的監製一部電影。可是思來想去,向婉還是答應了莫清煬的提議。一是因爲他開出的條件太好,二是因爲她現在經驗不足,自己親自全權處理恐怕會有不當之處朧。
這部電影是她的工作室第一部作品,而且寧善和洛淺淺都在其中投入了大量心血。她總得要爲別人的努力付出而自責。
這天,向婉在洛淺淺的照顧下,時隔幾年後第一次回到盛世。
看着和幾年前相差不大的大樓,向婉心裡也有些複雜。當初從這裡離開也只不過是一兩年左右的事情,現在物是人非,也只有這些死物還維持着曾經的繁華鼎盛。
門口的保安見到向婉,很是恭敬。對方早也不是向婉認識的人,但現在她卻成了這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了。
一路上,向婉也見到了曾經個一起相處過的幾個藝人,彼此都點頭微笑,每當對方想要湊近一步拉攏關係的時候,準會被向婉以微笑拉開距離。
向婉循着記憶來到了會議室,一推開門就見到烏壓壓的一大片人。她只記得自己還是小演員的時候,爲了迎接寧善這樣的大人物,他們都過來湊過熱鬧,只是沒想到現在被當做猴子一樣觀賞的人,變成了她。
今天的向婉並沒有刻意打扮,因爲她有自己的服裝贊助商,所以每次出來都會盡量穿着贊助商提供的衣服。
今天她的打扮是穿了一件贊助商特意請設計師爲她設計的木耳邊蓬蓬裙。裙子下襬層層疊疊的,每一層都是不同顏色,好似漂亮的彩虹一般。上面是無袖的設計,只是肩部位置特意用海綿加固,託得很高,也顯得她很有氣勢。
向婉的腳下是一雙一字帶平底涼鞋,脣上塗着和腳下的鞋相得益彰的同色系脣彩,整個人又精神還很奪目。
幾乎她一出場,就察覺到了這些人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那種目不轉睛帶着研究和驚豔的眼神。
“快坐吧。”莫清煬這位大老闆見她來了,也親自站起來爲她拉開一邊的椅子。
他進來一早來上班,就囑咐秘裡的人將他自己的皮椅搬到會議室來。他知道懷孕的人,尤其月份大了,就很容易下半身水腫。這裡的椅子都不太舒服,也只有他的那把即便坐起來時間長了也不會覺得難過。
而莫清煬這一番囑咐讓秘書很是吃驚,但莫清煬只將自己這種行爲解讀爲‘照顧自己的侄子,而非侄子的媽’。
向婉坐下前,向莫清煬點頭示意感謝。
男人立刻一笑,似乎很高興自己被讚賞了。
“夏小姐,這是我們剛剛擬出來的合約,請您看一下。”
聽到熟悉的聲音,向婉擡起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白雅是莫濯南親自帶出來的學生,對向婉曾經也非常關照。向婉想到從前的事,看向白雅的時候就多了幾分客氣。
條款和她之前同莫清煬談的相差無幾,說實話,這樣好的條件簡直就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如果不張開嘴接着,還真的就是白癡了。
向婉草草的看了一遍之後,對白雅說:“條款很明確,只是其中說要將女二和女三的角色交給盛世來安排,我不太確定我會喜歡盛世的安排。”
白雅是個明白人,向婉雖然說話婉轉,但她也明白向婉的意思:“這點我明白,雖然說是盛世全權負責,但也要通過您的點頭才行,畢竟您是製片人加編劇,對角色的理解您會比我們更透徹一些。”
“對了,這是我們人選的名單。”白雅交上來一份名單。
向婉看了一下,上面有幾個人她很熟悉,也被盛世列爲很熱門的人選。向婉看過後很平靜,並沒有什麼異樣,點點頭,說:“那就安排試鏡吧。而且,不只要我同意,寧導對這些角色的人選也要過目。到試鏡的時候,提前通知寧導吧。”
白雅點點頭,向婉回頭跟身後的洛淺淺說了句話,洛淺淺連忙拿出鋼筆交給她。
向婉和莫清煬在合同上分別簽上了彼此的名字,盛世的攝影師連忙將這一刻記錄下來。
該完成的儀式也完成了,該走的過場也走過了。
向婉起身告辭,莫清煬想送卻被向婉拒絕了。
她和洛淺淺兩個人走出會議室,等電梯的時候聽到有急匆匆而來的腳步聲。
“夏小姐!”
向婉聽到聲音,徐徐回過頭,一個女人小跑到她面前,氣喘吁吁卻絲毫不損美麗。
她眼中劃過一絲瞭然,沒有出聲,等待對方說出自己的來意。
“夏小姐,我看過你的劇本了,裡面的角色我真的太喜歡了。”女人一開始還算扭捏一些,但最後索性一咬牙把話全說了出來:“之前我和夏小姐是有些私人恩怨,但那時候是我不懂事。這個劇本我是真的喜歡,我也有信心將裡面的角色演活。只要夏小姐不嫌棄,就算是女三號女四號我也可以演。”
向婉看着她半晌,沒有太多的表情,沉了沉後,說:“那就把精力放在試鏡上面吧。如果你表現出色,我會很高興你出演我的劇本。”
女人眼中劃過一絲驚喜。向婉點了下頭,電梯這時候也打開了,帶着洛淺淺,兩人進了電梯。
洛淺淺看了幾次向婉,終於忍不住說:“當初你還在盛世的時候,喬菲給你使了多少絆子。如果是我的話,就算是丫鬟也不給她演。你幹嘛說那種類似盡釋前嫌的話?”
向婉瞥了一眼憤憤不平的洛淺淺,倏地有些想笑:“喬菲最近這一年也遲不了不少苦,而且比金子最珍貴的是什麼?是浪子回頭。而且你也不會否認,喬菲在演戲方面的確有點天賦的,不是嗎?”
洛淺淺張了張口,半天沒說出什麼話來,後來白了向婉一眼,氣呼呼的說了一句:“就你最能狡辯!”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一樓大堂,向婉忍住笑,睨了眼洛淺淺後,扶着肚子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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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向婉約了selina出來敘舊。
洛淺淺爲她訂了一間樓外樓的四樓包廂,恰好可以看到一樓的廣場和噴泉。
selina到的時候風塵僕僕的,顯然剛從畫廊裡出來。
一見到向婉就沒有笑,似乎有些埋怨的說:“你還知道約我出來啊?我還以爲你光陷害我就夠樂幾天了的!”
向婉的沒想到selina還在跟她使小性子,也有些哭笑不得:“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跟我小輩計較什麼?更何況那天遇到莫先生也不是我安排的,一是我沒那麼大的能耐,二是可能這是老天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你,你們倆緣分未了呢?”
“緣分?我看是孽緣吧!”selina一想到那天莫昶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溫柔體貼的連她都不認識了,不由得耳根子燒熱。
向婉敏感的察覺到,但也不動聲色,只是偷偷彎脣,心裡竊笑了兩聲。
向婉說要賠罪,叫了一大桌子的菜,一開始selina還佯裝餘怒未消,可是看一道菜跟着一道菜上桌,也不由得心疼起來:“就我們兩個人,點這麼多菜做什麼?就算是跟我賠罪,可這也太多了,不是浪費麼?”
向婉但笑不語,神秘兮兮的。
不過很快,selina就有了答案。
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selina看到了莫清煬,和莫清煬身後的莫昶。先是愣了一愣,然後刀子一樣的目光就射向一旁笑嘻嘻的向婉身上。
“好啊!還說什麼賠罪,根本就是又陷害我。”
向婉見selina起身要走,莫昶在一旁也急的沒辦法,她只好挺着肚子笨拙的攬住selina,討好的說:“我只是請了莫清煬來吃飯,說要慶祝我們兩家公司合作,誰知道他把莫先生也給領來了?再說,這麼一大桌子的菜你也說是浪費了,多兩個人來吃不好麼?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了........不,是看在你幹外孫的份上還不成麼?”
說着,向婉還挺了挺自己的肚子,昭示這個孩子的存在。
selina說過她很喜歡向婉,雖然和莫昶離婚了,但不礙於兩個女人的友誼。selina說要認這個孩子做自己的幹外孫,因爲她早就當向婉是自己的女兒了。
所以向婉一把孩子拎出來做擋箭牌,selina就沒招了。
剜了向婉一眼,selina坐回自己的位置。
莫清煬心裡感嘆,也就只有向婉對selina有辦法。莫昶則是因爲selina妥協,早就樂得魂不守舍了。
向婉今天從盛世離開的時候,特意告訴了摸清她和selina中午的餐約,莫清煬不是傻瓜,而且他也是極力想要撮合他爸和selina重歸於好的,於是連忙將莫昶從家裡請了出來。
向婉一邊吃着飯,卻也沒怎麼開口活躍氣氛。畢竟她和莫昶關係還不算太融洽,幫他製造和selina見面,也是因爲不想看着selina心裡揣着個莫昶,然後一個人過完這半輩子。
她今天和洛淺淺說了,比黃金更值錢的是浪子回頭。莫昶通過離婚這一件事早就意識到selina對他的重要性。只要他能對selina好,那麼她也就不算白白用熱臉貼上人家的,呃........
“苡薇,孩子什麼時候還產檢?”因爲不想和莫昶說話,selina經常將話題往向婉身上帶。
向婉還吃着東西,愣了一下,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說:“下個星期。”
“恩,那到時候我讓仲彥開車送你一起去產檢。淺淺那裡忙着新戲估計沒時間陪你了,我怕你一個人顧不過來,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向婉想了想,點頭。
莫昶看了看selina,又看向低頭專心吃東西的向婉,心裡想,selina對向婉還真是跟對親生孩子一樣的疼愛。
“孩子月份也大了,到時候我託個人,讓大夫幫咱們看一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selina又說。
向婉這時候擡起頭:“現在就知道好嗎?反正男孩女孩我都喜歡。”
莫濯南在這一點上也沒什麼意見。
selina立刻說:“當然要知道了!知道是男孩女孩之後,孩子出生的東西就可以開始準備了。現在的東西可先進了,就連尿不溼都分男女了呢!現在知道了,我們好買東西,那些小衣服啊尿不溼啊,你住院生產的時候就都要帶去醫院裡的。”
向婉還是猶豫了一下,其實她更想等孩子出生後再知道孩子的性別,就當做是驚喜了。
“我還是回去商量一下吧。”
莫清煬這時忽然開口:“商量什麼?大哥恐怕現在最想知道孩子是男是..........”
察覺到向婉拋來的跟刀子似的眼神,莫清煬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聽她們討論寶寶的事情太入迷了,所以根本忘記了莫昶也在場.........莫清煬不用看,也知道莫昶現在定然是牢牢地盯着他。想圓場吧,可是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就算是再說謊也是欲蓋彌彰了,於是男人連忙低下頭扒飯。
一頓好好的破鏡重圓飯就因爲莫清煬的這句話給搞僵了,selina也知道向婉並不想讓莫昶知道這個孩子的事情,於是連忙不顧前嫌拼命地和莫昶說話,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莫昶見selina難得主動,似乎也很高興,沒在提孩子的事情,衆人這才鬆了口氣。
莫清煬因爲一通電話被叫走了,但是因爲知道自己惹禍了,所以也沒打算回家。讓秘書在盛世附近的酒店訂了間套房就急匆匆的搬進去了,行蹤誰也沒有通知。
就連莫昶,還是家裡的司機刻意開車過來接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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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濯南接到家裡保姆打來的電話,說莫昶讓他回去吃飯。
莫濯南沒多想什麼就答應了,而且自從他從柏林回來,就一直沒見到傅欣宜。傅欣宜和蔣柔彤一直住在郊市的度假村休養,所以連離婚的事情也沒有機會提及。
莫濯南結束工作後,特意打了通電話給莫仲彥詢問向婉的情況,他知道就算打電話給她,她也只會說我很好,所以想知道她的情況,最好從第三個人口中得知比較準確。
莫仲彥說還是老樣子,但是看來心情還算不錯,莫濯南就放了幾分心。
他從劉律師那裡聽說了向婉和嚴漠臣已經離婚的事,起初他還很驚訝,因爲從向婉那裡他機會沒有聽到過任何風聲。
車子穩穩的停在別墅前的花園裡,鑰匙放在了別墅玄關的掛鉤上。
莫濯南走進客廳的時候,就看到了莫昶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裡,跟雕塑一樣,詢問的目光望向保姆,保姆連連搖頭,表示不知情。
莫濯南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喊了一聲:“爸,我來了。”
莫昶聽到這個聲音後,才震動了一下,仰起頭,擡眸看向自己這個最成熟穩重的兒子。
片刻過後,直截了當的問:“向婉肚子裡懷的這個孩子,是不是我孫子?”
莫濯南也難得愣住。
莫昶沒問向婉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而是直接問是不是他孫子。足以想見,他有多想要個孫子。
莫濯南的怔忪也僅維持了一瞬間的時間,立刻換成平靜無波的面孔,他坐到莫昶的對面,挑眉問道:“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沒有直接否認。
莫昶表情終於有了幾分變化,但也還是回答了莫濯南的問題:“今天我和清煬去吃了向婉的請客,他們是爲了撮合我和selina複合,可是後來聊來聊去就聊到孩子的問題上了,清煬一個不小心,說漏了嘴。”
莫濯南面上沒有波瀾,心裡卻早吧莫清煬給罵透了。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是不是你孫子,又有什麼區別?”莫濯南盯着莫昶的表情,說:“我欠了她那麼多,你曾經對她也說不上客氣,人家現在懷了寶寶,憑什麼就是我莫家的孫子?只要她想,孩子就可以姓向。”
說完,莫濯南在莫昶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懊惱。
這麼說,莫濯南也是有私心的。他不想因爲其他的原因,再讓莫昶去打擾向婉。他曾經不能給她安寧,但現在可以。莫昶聽了他這番話,就算是多想要這個孫子,但還是面子最大。
無論如何,莫昶是拉不下面子去給向婉道歉的。
莫濯南也是吃準了這一點。
莫昶沉默不語了很長時間,終於,他咬咬牙,看向莫濯南,說:“那你給她打電話,讓她過來,我親自給她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