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休息日,步行街上的人多了很多。
特別是在繁華的商業街上,許多年輕男女紛紛出來採購。
蔣奕琛將車子停在附近的停車場,跟她去當地婚紗店比較多的那條街上許選婚紗。
婚紗店的櫥窗裡都是漂亮的名牌婚紗,透過透明的鋼化玻璃看進去,沒一件穿着婚紗的模特都彷彿像是個漂亮的公主。
莫初心在一家名叫巴黎春天的婚紗店櫥窗前停了停腳步。
櫥窗之中,正對着她的是一件無袖婚紗。
婚紗纖細的腰身彷彿中世紀歐洲的古典少女,層層疊疊的裙襬拖在地上,拖尾很長很長,而頭紗卻宛若花仙子一樣晶瑩美麗。
她望着這件婚紗,脣角不自覺地就勾了起來。
蔣奕琛順着她的視線看過來,也看見那件婚紗,聲音不由溫柔起來:“喜歡這件?”
“挺漂亮的。”她眼眸彎起,側頭看他。
蔣奕琛輕輕點頭:“我也覺得挺好看的,進去試試吧。”
婚紗店門口的迎賓早就已經看見她們兩個,在發現他們向着門口走過去之後更是立刻就笑着迎了上來:“二位是來選購結婚禮服的嗎?”
莫初心點點頭。
蔣奕琛微笑着看向莫初心剛纔在櫥窗前看見的那一件:“我太太很喜歡那一件。”
店員順着蔣奕琛的視線看過去,立刻就笑起來:“您太太真是有眼光,這是法國巴黎運過來的最新款。”
蔣奕琛又問:“我太太可以試試嗎?”
店員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怔,有些歉意:“實在對不起,那一件是我們店裡的顧客從法國量身定做的。”
莫初心微微有些遺憾:“這樣啊……”
店員立刻又笑着補充:“不過太太您可以看看有沒有其他喜歡的款式,除了這一件,您都可以試試的。”
店員很熱情。
莫初心卻環顧四周拜訪的婚紗一圈,輕輕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沒有中意的。”
蔣奕琛望了那件婚紗一眼,那的確是一件漂亮至極的婚紗。
他也承認自己的太太有眼光。
不過,既然是別人訂做的,那也沒有辦法了。
他伸手握住莫初心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提議:“我們去別處轉轉吧。”
“嗯。”莫初心點點頭,隨着他往外走。
她並不是一個任性的女孩子,也沒有中意了這件婚紗就非得穿着一件不可的打算。
繼續轉轉,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另一款。
可是,就在出門的時候,卻有一對男女笑笑鬧鬧的迎面走了過來。
“阿揚啊,你說那件婚紗配一頂什麼樣的頭冠比較好?”
“你這樣的女孩子,配什麼樣的頭冠都好看。”
“討厭,就是你的嘴甜。”
女孩子長得纖細,下巴尖尖的,皮膚白的像是做過漂白手術一樣。
莫初心一眼就認出那是葉揚跟她的現任女友柳雙雙。
蔣奕琛之前在大院裡見過葉揚,又知道最近關寶儀的狀況,如今看見葉揚身邊揉着一個陌生女人,自然而然的就能聯想到這個女人究竟是誰。
莫初心的腳步頓了一下,眉毛微微一皺。
蔣奕琛拉着她的手,與她一起往前走。
本以爲跟葉揚柳雙雙這兩人擦肩而過也就算了,卻想不到在葉揚跟柳雙雙將他們認出來的那一剎,柳雙雙居然先開口了。
“阿揚,這位小姐,不是你的朋友嗎?”
柳雙雙停下腳步,有些不善的笑着看莫初心,還打量了蔣奕琛一遍。
從頭到腳的打量下來,這個男人倒是很不錯,有氣質又英俊。
但是莫初心嘛……
“阿揚啊,怎麼你朋友在這裡你都不跟人家說句話。”
葉揚在婚紗店門口看見莫初心就已經覺得夠難堪了,本來也想着裝作互不認識的走過去就行了。
偏偏想不到,柳雙雙居然主動找茬。
他只能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臉色難看的硬着頭皮跟莫初心打招呼:“莫學姐,真巧啊……”
莫初心比她大了一屆,自然是應該被叫做學姐的。
但她此刻卻一點都不想被葉揚稱呼爲學姐。
看見葉揚身邊這個柳雙雙,更是覺得不舒服。
關寶儀對葉揚付出了真心,結果得到的,卻只是這樣負心的迴應。
她吸了口氣,握緊了蔣奕琛的手:“奕琛,我們走吧。”
他沒有跟柳雙雙葉揚兩人打招呼的意思,柳雙雙被這樣無視,活像是生生被甩了一巴掌。
她從小就嬌生慣養,到哪裡都是被捧着的小公主。
現在一個h大出來的學生明知道她是校長的女兒,居然這麼不屑一顧,把她當成是透明的。
她咬了咬牙,眼裡一片惡毒,咬牙切齒的低咒了一聲,就問葉揚:“她身邊那個男人是她男朋友?”
“我聽寶寶說她閃婚了。”
葉揚提到‘寶寶’兩個字,柳雙雙覺得更恨,陰陽怪氣的就提高了聲調開口:“阿揚,我聽說咱們學校有個法學系的大才女,上高中的時候就被有錢人包養了,是不是真的?”
“你別亂說,我也不清楚。”葉揚想要打住柳雙雙的話頭。
柳雙雙卻不肯閉嘴,看着腳步停住背影發僵的莫初心,冷笑出來:“她可真是有兩下子哈,這樣的女孩子這麼有心計現在一定也過的不錯,改天你幫我問問那個大才女叫什麼名字,我想認識認識。”
葉揚一直在攔着她:“雙雙你別說了。”
柳雙雙脾氣大,眯着眼睛惡狠狠的低聲:“我就要說,你還連着前任的朋友一起心疼上了!?”
葉揚很無力,拉着她往婚紗店裡走:“走吧,我們先去試試那套婚紗,你看現在就擺在櫥窗上,多好看?”
柳雙雙看見那件婚紗,纔好像稍微小了火氣。
莫初心背對着那兩個人,蔣奕琛卻皺緊了眉心,一股厭倦從心底升起,回頭望着柳雙雙跟葉揚不由自主的抿直了脣。
莫初心感覺到蔣奕琛握着她手的手指有些用力。
她側頭看過去,正看見蔣奕琛望着對方,她沒有生氣,反而問他:“你知道她們說的是我吧?”
蔣奕琛聲音有些冷,卻對她態度很和緩:“你別想太多,我相信你。”
她點點頭,彎起眸子來:“嗯,我們去試婚紗吧。”
蔣奕琛將她往懷裡額拉了拉,忽然摟住她的腰抱在了懷裡。
她有些詫異:“怎麼了?”
“你不生氣嗎?”
“你不生氣就好。”她笑笑。
生氣有什麼辦法,人家又沒有指名道姓,指桑罵槐的事情是沒法用法律手段解決的。
就像是常說的,氣死人不償命。
蔣奕琛輕輕親了親她的發心,低語:“我很生氣。”
她微微一怔,從他懷裡擡頭看他。
蔣奕琛的眼裡,有深沉的黑冷,陰霾藏得很深,一閃即逝。
但是,她被抱着的時候,卻覺察到了他力道之中隱含的那種保護欲。
很強烈,很強烈的保護欲。
可怕,但是並不衝動。
她努力讓自己顯得不在乎,輕輕踮腳,在他脣瓣上吻了一下:“好了,不生氣了,我們還要去試婚紗呢。”
蔣奕琛大的眉心還是皺着的。
她擡手,輕輕撫平她眉間的摺痕,小聲的埋怨:“常常皺眉可是會出摺子的,好了,快點舒展開。”
她的小手扶在他的眉心,溫柔而暖熱,就像是春風一樣迎面吹平了她眉心的褶皺。
他望着她,看她的笑容,卻隱隱覺察到自己的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嫉妒。
嫉妒她曾經有過一段不屬於他的感情。
如果從一開始,莫初心遇見的人是他就好了。
他這樣想着。
莫初心卻已經收回了手,拉着他往前面走。
這條街上有中外各國的品牌婚紗。
找到一件漂亮的婚紗並不難,莫初心在一家名叫米莉雅的婚紗店找到了一件單肩婚紗。
很漂亮。
她被請到更衣室裡面試穿婚紗。
從更衣室出來的那一剎,蔣奕琛覺得眼前都是一亮,彷彿有瑩白色的光從她頭上灑下。
潔白的婚紗襯着她精緻的容貌,纖細的腰身不足一握,彷彿中世紀歐洲油畫中走出來的美麗女王。
頭紗垂地,拖尾很長。
她衝他綻開一個微笑,有些靦腆的問他:“好看嗎?”
蔣奕琛薄脣揚起來,眼睛裡面都是她的模樣,由衷的回答:“很美。”
她的笑容很滿足。
蔣奕琛穿這與她配套的白色西裝,跟她一同站在大大的落地鏡前。
鏡子裡面是她們兩個人。
美麗的彷彿在一張定格的優美畫中。
他輕輕攔住莫初心的腰,忍不住將她轉過來,凝着她的眼睛,虔誠而鄭重的在她眉心落下了一個吻:“我愛你,初心。”
他的聲音響在耳畔,磁性好聽,有讓人爲之情動。
守在一遍的婚紗店店員都忍不住羨慕起來,屏息凝神的不去打擾兩人。
蔣奕琛的手指輕輕落在她小巧的下巴上,然後讓她擡頭。
她望着他,臉頰羞紅,眼睛裡面盛着的卻滿滿都是他。
他的薄脣眼看就要覆在她的脣瓣上。
心跳的厲害。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某人的專屬鈴聲忽然就響了起來。
好好的氣氛被這陣詭異的專屬鈴聲給打斷。
蔣奕琛沒有鬆手,莫初心卻將頭別開,提了提裙襬,趕忙去接電話:“這是寶寶打來的,等等我先接個電話。”
她提着裙襬跑去不遠處的更衣室裡找手機接電話。
蔣奕琛望着自己的手,忽然有些無奈的笑了。
這丫頭,將朋友看的真重。
不過,他喜歡她,並不介意只是有點小小的醋意。
莫初心將手機找出來,按下接聽鍵,剛接通,就聽見對面傳來關寶儀的聲音:“初心,我決定墮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