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充滿了不可思議,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葉紈,那天在C城的事,他暗中讓人調查,但是調查這麼久都沒有果,那幾個黑衣人是慣犯,根本沒有道德倫常之言,他想法設法讓人嚴刑逼供,甚至下三濫的招數都使了,可他們顯然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慕後的黑手把計劃可謂佈置的天衣無縫,一點漏洞都沒有。
查了一段時間,還豪無頭緒,而聽葉紈這話,她顯然知道些什麼內慕,他還記得,那天他讓葉紈跟自己參加拍賣會,一方面是想讓她多瞭解一下珠寶的知識,畢竟日後葉紈要進江氏,所以他才邀請她參加當晚的活動,可活動快開始了,她還沒見人影,電話也打不通,他有些着急,便親自駕着車去葉家接她,他不敢想,如果當晚他遲了一步,葉紈會怎麼樣?
葉家的宅子並非處在豪華地段,那個地方都是別墅羣,但因爲隔得遠,人流量較少,葉紈出事的地方離葉家不遠,知道她行蹤的人,要麼是葉家人,要麼就是一直蹲守在那裡。
一想到某種可能,江慕年的心也涼了……
葉紈不用看江慕年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也猜了一個大概,不由苦笑一聲,眼睛輕輕一動卻不知道看向何處:“不管是誰,我心裡有數,江慕年,這事你不要查了,算是給我留一點尊嚴,好嗎?”語氣到了最後,已經近乎祈求。
江慕年聽着葉紈那種近乎絕望的聲音,心口像被什麼紮了一樣:“好,你說不查,就不查了。”而這時的兩人都沒有想到真相比他們想象中的更殘忍。
葉紈低頭喝了一口咖啡,沒再說話了。
江慕年看着她,總覺得今天的葉紈有一種拒人於外的冷漠,難道江慕遠又威脅她什麼了,想到這裡,幽黑暗冷的眸光驀地一沉……
“葉紈,江慕遠是不是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江慕年想到這裡倏然開口問道。
葉紈聞言一愣,隨即失笑:“他沒說什麼。”只是給了她一個枷鎖,困着她,讓她動彈不得:“江慕年,有件事,我能不能拜託你?”
“你說。”江慕年漫不經心的握着手中的咖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們能不能,能不能……”葉紈不知爲何有些緊張,甚至語無倫次,但她知道有些話不得不說,她和江慕年的關係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稍有不慎便能將她炸的屍骨無存:“我是說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關心?”
終於說出來了,葉紈輕輕吁了一口氣,感覺心跳有些控制不住。
“你怕江慕遠誤會?”江慕年轉過臉來,明知故問。
葉紈點頭。
他笑得漫不經心,脣角微勾,帶着一慣的慵懶風情:“呵呵,我就說,江慕遠那小子,怎麼可能簡簡單單跟你吃一頓飯,說吧,除了這個,他還威脅你什麼了?”
葉紈的鼻子有些酸,心口悶悶的疼,她知道在江家,江慕年雖然
剛剛開始對自己疾顏厲色的,回C城一趟,兩人的關係緩和了不少,江慕年此人,雖然有些毒舌,但不可否認,他有時候對自己是關心的,他的一舉一動,有時候會讓自己方寸大亂。
可是,如今跟江慕遠鬧成這樣,他握着自己的生殺大權,在離開江家之後,她有必要跟江慕年保持疏遠的關係,畢竟,她是要走的,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的。
她不想放縱自己的感情,不想喜歡江家大宅裡的每一個人,就怕自己離開的時候捨不得。
葉紈身子輕顫了下,像是受驚了的小動物,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寂寥,凝望着夜空的星星:“他威脅什麼,也跟你無關,江慕年,我是你大嫂!”
“你用不着時時刻刻跟我提這兩個字!我清楚你的身份!”江慕年聽到這兩個字眉心一跳,卻很快壓了壓,壓抑住眉心的怒火。
兩人都不說話了,一時之間,天地俱靜,唯有星星長明。
“要看日出嗎?”江慕年突然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平靜,擡腕看了一眼手錶後若無其事的說道:“還有三個小時。”
許是喝了一大杯咖啡的關係,葉紈的精神一直很好,倒是江慕年有些困,他平素睡眠不多,一天只有五六個小時,昨天又開了一天的會,還喝了酒,這會兒困得不行。
他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小聲的嘟囔道:“完了,我有點困了怎麼辦?”
“要不我們回去?”葉紈善解人意的說。
江慕年卻老大不樂意:“好不容易有這麼一個機會,浪費了多可惜,我靠着你的肩膀睡一會兒,日出的時候記得叫醒我。”
葉紈瞠目結舌,江慕年的大腦袋已經歪在她肩膀上沉沉睡去。
葉紈覺得自己要瘋了,尼瑪,你想睡不會去車上睡啊,可是瞧着他疲倦的睡顏,她有一瞬間不忍心了,算了,就讓他睡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江慕年醒的時候,別說日出了,整個世界都被染了一層明亮的金黃,他驚訝的睜開眼,因爲陽光有些強烈他稍稍有些不太適應,過了一會兒才睜開眼,問:“你怎麼沒叫我?”
“看你睡得正香,沒好意思!”葉紈聳了聳肩,感覺整個肩頭都麻木了,江慕年這個豬!沉死了,她揉了揉泛疼的肩膀,轉過身子:“我今天第一天上班,希望你不會讓我遲到。”
江慕年卻不以爲意的聳了聳肩:“放心,我是老闆,我說了算。”
“得了,我可不想在公司跟你扯上什麼關係,咱們能裝作不認識就裝作不認識。”爺爺說了,她進公司之後,並不說明身份,只從一個普通的設計師助理開始。
“我就這麼惹人厭?”兩人上了車,江慕年冷不防這麼一問。
葉紈嘿嘿假笑兩聲:“江慕年,快點開車,快遲到了,趕不上早飯的爺爺會罵死我的!”
兩人匆匆忙忙回了江家,葉紈剛下車,卻瞧見江慕遠倚在車庫不
遠處的身影,說真的,江慕遠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帥的,濃眉麗眼,溫潤如水,可是他一開口卻把這份帥打了折扣。
“江太太,知道回來了?”江慕遠似乎發現她了,懶洋洋的打招呼。
這語氣真他媽像被人抓姦在牀的錯覺,葉紈一頭黑線,不知道的還以爲江慕遠這是吃醋了,可葉紈卻不會有這種自作多情的錯覺,江慕遠如果會對她吃醋,簡直是天方夜譚來着。
經過上次的事,葉紈太清楚江慕遠的死穴,他唯一在意的就是她不能跟江慕年在一起。
而現在她剛剛從江慕年車上下來。
“我說過的話,你都忘了?”江慕遠自然也瞧見了車上的江慕年,眸子深處的戾氣濃得化不開:“葉紈,你是不是以爲你勾搭上了江慕年,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葉紈緊緊的抿着脣,她感覺很累,真的很累,一夜未眠沒什麼,她受不了江慕遠這種咄咄逼人的語氣,他根本沒把她當老婆,卻讓她履行老婆的職責。
“你鬧夠了沒?江慕遠,你需要我把你放在眼裡嗎?你外面不是有很多紅粉佳麗等豐你臨幸嗎,用得着我一天到晚呆在家裡恭候大駕嗎?”
“葉紈,看不出來,你嘴巴越來越利了啊!”江慕遠昨晚匆匆離開以後,等回去的時候侍應生說她已經走了,跟江慕年一起離開的,他聽了差點沒把人家酒店砸了。
葉紈,你反了你,他走之前是怎麼說的,她竟然在他前腳離開之後,後腳就跟江慕年搞在一起,她膽子是不是太大了?啊!他氣得雙眸通紅:“葉紈,我還沒死呢,你竟然敢跟江慕年在外面過夜,我是不是太放縱你了,讓你認識不到一家之主是誰?”
說完,緊緊的扣着葉紈,就要把她往自己的綴景軒裡拖。
他的力氣極大,葉紈根本掙脫不得,手腕瞬間被他扯紅了,葉紈被他拉得跌跌撞撞,步伐不穩,不由氣急敗壞的喝道:“江慕遠,你混蛋,你放開我!”
“葉紈,你給我閉嘴!”江慕遠忍無可忍的吼了一聲,手勁益發大,拖着葉紈離開。
“江慕遠,你想幹什麼,一大早你發什麼瘋!快放開我!”葉紈氣得不行,但完全沒有辦法,她知道,昨晚是她的錯,不該在外面過夜,可這個男人怎麼知道她跟江慕年在一起,還專門在這裡蹲點,等會兒如果把事情鬧大了,她就死定了!
“江太太,你如果想丟人現眼的話,儘管叫!”江慕遠的語調慢悠悠的,帶卻了該死的威脅。他不怕把事情鬧大,就看葉紈敢不敢!
“你——”葉紈咬牙,卑鄙!無恥!臭男人!
江慕遠滿意,拽着葉紈繼續往前走,卻在這時,身後忽然插入一道清厲的聲音:“住手!”
這聲音自然是江慕年的,他停好車,手裡還拿着鑰匙圈,看着江慕遠的目光涼悠悠的,漫不經心的問了句:“當年,是不是你也在這樣對童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