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愛蘿跟鬱子宸這邊的日子依然在忙碌過着,看來也沒出什麼事,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
只是,楚蕭那邊據說已經真的跟時嶽琦槓起來了。
時嶽琦把書出版了,還很不要臉的說這本書就是她自己構思自己寫的,還說了一通創作的心路歷程。
這些所謂心路歷程比她的書也有意思多了,說的天花亂墜,引人垂淚。
楚蕭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氣壞了,看了她寫的書更覺得是狗屎。
他見過時嶽昕本來寫的這本書的大概,知道她的立意點在哪裡。
這本書本來是寫一個朝堂在這三代皇帝手中的興衰史,是說朝堂跟江湖中的人爲了百姓爲了家國甘願捨棄小我的無奈跟民族大義,也是要寫當時的人生百態。
時嶽昕當時寫不出來,是覺得自己閱歷不足,心境不夠,寫不出這種民族大義。
她怕辱沒了自己創造出來的人物,寧願不寫,也不肯寫個不好的故事將就。
但是當時她找時嶽琦詢問一些史料的時候,時嶽琦給出的建議卻跟她的想法相差太大。她受不了這種反差,又不願意將就,才把書擱淺了。
現在時嶽琦按照自己的想法把書寫出來,則是完全辱沒了這幾個人物。
她關注的重點在於人物的糾結,還有朝堂跟後宮以及家庭的勾心鬥角,民族大義則成了點綴。
這樣的角度,讓整個故事看起來特別的彆扭,格局也一下子低了很多。
“這就是一幫子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整天鬥來鬥去的,真是閒的。糾結什麼,你站在那個位置了,有多少能力就該做多少事,有什麼好糾結的?”
楚蕭毫不留情的痛罵這本書,覺得整本書的人物都在無病呻、吟。
明明活的比大多數人都好,還在那裡糾結痛苦。你們有什麼好痛苦的?
他更氣憤的是,時嶽琦的書毀了時嶽昕創造出來的人物,就好像拿着屎盆子直接扣在了這些人頭上,噁心極了。
他找了林漠,讓他第一時間告時嶽琦,必須把這人告下來,讓這本書從市面上消失。
太噁心了。
而時嶽昕也看了這本書,看完後也爲自己創造出來的人物痛惜。
她本來寫的主線劇情在這本書裡成了點綴,整部書都是鬥來鬥去的各種小伎倆,讓這些人物跟換了腦子一樣。
只是,她寫的一些梗以及人物的身世名字等,卻都在這彆扭的故事裡顯現出來了。
她很痛心,又把之前沒寫的書撿起來,打算把自己創造的故事寫完。
人物創造出來了,該給他們一個壯闊的故事,讓他們有一番生活的天地。
她的書就是承載他們生活的天地,這是她創造這些人物的時候就該做的事,現在做的晚了,但也比不做的好。
看楚蕭爲了她的事氣憤,她反而安慰他:“你還有很多事要忙,這件事就別擔心了。我自己解決。”
一直都是楚蕭跟林漠接觸,提供這本書的材料等。
時嶽昕現在想自己做,不願意他再分心。
楚蕭現在要做的事很危險,她不能讓他把精力過分分散。
“可是……”楚蕭卻猶豫,不願意她去直面時嶽琦。
他知道,他的老婆對於孃家人其實是又愛又怕的。她希望得到孃家人的認可跟疼愛,可又怕他們對她的否定。
尤其是時嶽琦,更給她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只要看到自己的姐姐,她就會下意識的害怕。
雖然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跟時嶽琦爭吵反抗,但骨子裡的懼怕跟難過,卻永遠不會消失。
時嶽昕靠在他懷裡,輕聲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是怕她,但是小蘿跟我說,越怕的事越要去面對。當我看得多了,怕的多了,也就不怕了。”
這是反向療法,她覺得很有道理,她想試試。
楚蕭立刻撇嘴:“小菠蘿說的話你也信,她的膽子又有多大?”
時嶽昕笑道:“大家都怕鬱子宸,說看見他的臉就下意識的心虛。可你看,小蘿跟他在一塊,可從來沒怕過。你還敢說她膽子不大?”
這一點,楚蕭也不得不承認,顏愛蘿的膽子確實大。當時剛見到他,還敢配合着鬱子宸從他這裡訛錢呢。
“好吧,那你試試。不願意處理了就跟我說,我來。”
楚蕭纔不怕得罪了老婆的孃家人,在他心裡,只要老婆高興就行。誰惹得他老婆不高興了,就算是孃家人,他也一樣懟。
兩人說定了之後,時嶽昕就接手了官司的事。
時嶽琦免不了又說了她一通,說她沒有骨肉親情之類的。
時嶽昕冷冷道:“在學術面前,沒有親情。”
這話把時嶽琦懟了回去,因爲他們家的格言就是這樣,在學術面前沒有長幼,只看誰有道理誰有才能。
顏愛蘿來做客的時候聽她真的懟了自己姐姐,也很佩服。
不過對於時家的這種冷漠氣氛一樣覺得古怪,在外面你可以說只論學術,但在家人面前用這種嚴苛的標準,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你家裡人呢,他們怎麼說?”她又關心的問道,就怕時嶽昕因此被家裡責難。
結果,剛問完,就見好友的臉垮了下來。
“他們說,這書是我姐姐寫的,就算不是,我也不該去告她。不管輸贏,我都毀了我姐姐的名聲。”
時嶽昕說完後,只覺得悲涼。
涉及姐姐的事情時,就說骨肉親情。涉及她的時候,倒是說什麼學術問題了。
顏愛蘿知道她父母偏心,可這事兒她管不了,只能拍拍她的肩膀,輕聲問:“你姐姐這本書出版之前,你有跟你父母說過嗎?”
時嶽昕又是嘆氣:“我沒說,但他們找過我。說,讓我放棄署名權。”
顏愛蘿差點罵人。
哪有這樣的爸媽,哪有這樣的學術家?
還自詡家裡都是搞學術的,是欺世盜名吧?正經做學問的最噁心的就是抄襲的行爲,他們竟然能容忍女兒抄襲另一個女兒的書,還讓小女兒放棄署名權。
這叫什麼事兒?
“你,你是親生的吧?”顏愛蘿不好在她面前罵人,憋了半天才問出來這麼一句。
時嶽昕苦着臉點頭,她有時候也懷疑自己不是親生的,但她偏偏就是。
“靠!”顏愛蘿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實在是不吐不快。
天底下的父母千萬樣,這樣的也是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