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遠把最後一疊文件放出來,上面全部都是解閆波跟人勾結,挖空公司吃回扣的證據。
一樁樁一件件,所有人之前背的黑鍋全部都是因爲解閆波。
他要麼破壞了他們的業務,要麼就是吃回扣害的他們背黑鍋。
要是單獨提出一件事來,衆人或許還不信。但是這麼多的事,這麼多的證據堆在一起,由不得大家不信。
“之前你跟顏總關係最好,在顏總出事的時候,你卻沒出事。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那些人沒動你,但你眼睜睜看着顏總被關進去。
顏總沒跟你計較這些,只當你膽小怕事。解閆波,他信任你還把公司交給你,你難道就一點不愧疚嗎?”
高遠冷冷看着他,對這種人實在覺得噁心。
要是真一心只爲自己也就罷了,畢竟人生在世,就沒有不爲自己着想的。
但是爲自己着想,卻去損害他人利益,讓別人爲自己的罪過背黑鍋,那就是無恥了。
衆人紛紛看向解閆波,看了證據相信了,但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因爲解閆波平時表現的太好了,他雖然小氣,但從不會對大家苛責。不管誰犯錯,他都願意再給一次機會。
“解總,這些真是您做的?您真是這樣的人?”劉經理痛心疾首的問着,覺得這跟做夢一樣,難以置信。
其他人也是覺得很難接受,心裡糾結的很。
解閆波卻是很平淡的笑了笑:“我要說,這些不是我做的,你們信嗎?”
衆人互相看了看,有人想說不信,但是證據擺在眼前,怎麼能不信?
不可能有這麼多人一塊來指證他的。
他也沒等大家說話,又看向鬱子宸:“鬱總,你呢?”
鬱子宸也是淡然的看向他:“你覺得,是我找高遠來冤枉你?”
解閆波做出這麼可憐的樣子,不就是想讓大家以爲,是鬱子宸故意構陷他,要撤他的職嗎?
要是別人,或許真有可能這麼做。
但這是鬱子宸,他是啓澤的老闆,他有必要這樣做嘛?
他想給啓澤換人,還用得着找理由?他這樣直接的脾氣,打個電話通知一聲不就完了,用得着搞得這麼曲折?
解閆波看到他的表情,這纔想起來眼前這人不一樣,他的招數在他面前都沒用。
與其這樣,還不如再退一步。
“好吧,我承認,那些事都是我做的。我之前生意失敗,欠了很多錢,沒辦法,只好在公司裡找補。
我知道我對不起大家,所以我在公司裡盡力對大家好一點,彌補我的過錯。現在,我也沒臉待下去了。”
他站起身,很鄭重的對着衆人鞠了一躬。
他頭髮花白,雖然染了,但低頭的時候就能讓人看出老態。
這麼大年紀的人,可憐兮兮的鞠躬道歉,讓憤怒的衆人也很難說出太苛責的話。
“解總,您怎麼能這樣呢?哎!”劉經理嘆着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也是不會真的再因此恨上他。
解閆波再擡頭的時候,已經是老淚縱橫。
“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鬱總,對不起高副總。這個位置,該你來做,你有能力,肯定能把公司帶好。”
說着,還把位置讓出來,叫高遠過去。
高遠直接被噁心到了。
那個位置本來就該是他的,現在被解閆波說的好像是他讓出來的一樣。這讓他怎麼去坐?
這老頭,都要走了還要噁心人呢。
解閆波又跟鬱子宸說:“你要告我要怎麼處罰都行,別連累我的助理,他什麼都不知道。”
鬱子宸一樣被噁心到了,但他冷着臉沒表現出來。
“你走吧。”
讓他走,也就是不會再追究了。
解閆波又哭起來,一連說着謝謝,還沒忘了說要去跟顏志豪請罪。
鬱子宸只想讓他快點滾蛋,也見證了他的無恥。
本來該對他討伐的,卻變成這麼個不尷不尬的局面,讓高遠覺得意猶未盡,還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無力感。
這叫什麼事兒啊?壞人該被懲罰,怎麼能因爲說了幾句好話又哭了哭,就洗白被原諒了呢?
在解閆波走後沒多久,鬱子宸宣佈高遠爲新的啓澤總裁,說了幾句期許的話,也走了。
他從不會說太多,需要做什麼,下面的人該明白。說得多了,也沒用,都是空話,浪費時間。
高遠卻是得留下,整頓整個公司。
解閆波給整個公司帶來了不良風氣,這就是個養老院,人們都懶洋洋的。因爲公司業績沒起色,之前的業績都被解閆波破壞了。
所以,他首先得談成一筆大業績,帶來公司的轉變,還得讓公司有個新的面貌。
看着之前被解閆波坑過的一批人,高遠嘆了口氣。
這幫人都被解閆波洗腦了,也不知道有幾個能醒悟過來,改變之前的風氣。
能用的就留,不能留的就走吧,反正公司不留混日子的人。尤其是高層,更不能有這種思想。
高遠給大家開了會,慷慨激昂的說了一番,至於他們能領悟多少,也看個人了。
而顏愛蘿還在公司,知道啓澤這邊的事解決了,又提前跟顏志豪說了一通解閆波做過的事。
顏志豪很驚訝,但卻又嘆氣:“我早知道他私底下有些小動作,沒想到現在越來越過分了。哎,年紀大了,他也不缺錢,何必呢?”
解閆波說爲了還債才做這些事,根本就是騙人的。
顏志豪雖然沒說過,但也知道他手底下錢不少。
只是,兩人認識了多年,懶得拆穿他罷了。
顏愛蘿說:“爸,他估計要去找你哭訴,說說自己的錯處。你自己看着辦吧。我們也沒打算追究。”
“好吧,我會好好說說他。”顏志豪也有些難過,但這麼大年紀了也是沒打算真跟解閆波計較。
而解閆波卻是先來了鼎鑫,找到了顏愛蘿,一進門就對着她哭。
他哭着把自己這些年做的糊塗事都說了,一連說着道歉的話,又說自己不是個東西,貪財之類的。
顏愛蘿坐在一邊聽着,拿着紙巾盒給他,讓他自己擦擦鼻涕眼淚。
竊聽器還在工作着,把這裡的一切都傳遞到了鬱子夜那裡。